“泰发,你安排一下,让河北行省左布政使贾安宅,按察使王昂入京。”
这边秦烈刚刚接下圣旨,李光、吴用、张浚、胡铨、洪皓几个却联袂而来。
见到几人的到来,秦烈挥手招呼众人落座后,目光看向李光吩咐他负责调动命令。
“一下子抽调两人入京,不知留下的空缺,殿下可有接替的人选?”李光点头之余,恭声问道。
“那就调整一下,让卢俊义出任左布政使,王寅出任右布政使,柴进出任按察使,石宝出任都指挥使,燕青出任大名府卫指挥使。”
秦烈心中早有考虑,自然也是做好了安排。
“下官稍后就去安排。”李光现在是武英殿大学士继吏部尚书,官员调动一事,属于他职责所在。
“贾安宅和王昂入京之后,入观文殿直学士,领礼部侍郎衔,负责官家和王子的教学。”
“你们几个大学士,十天轮流入宫,给官家和王子,进行一堂课的教学。”
秦烈之所以调贾安宅和王昂两个状元郎入京,就是准备让这两个自己人,培养自己的孩子学习。
担任兼顾对皇帝赵谨读书,只有这样,秦烈才能放心。
“殿下英明。”李光、张浚等人对视一眼,无不是心悦诚服,今天他们来见秦烈,除了来朝贺秦烈被尊为尚父一事外,还有就是说皇帝和王子读书一事。
皇帝自然是指皇帝赵谨,王子则是秦烈的孩子,现在孩子还小,正是培养学习的时候,这是大事,自然要交给自己人负责。
若是让一个别有用心的人教导,指不定把孩子教成什么样。
“丰州已经被围困半个月,我担心张伯奋守不住,所以必须立即北上,接下来京中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处理。”
秦烈摆摆手,打断众人的恭维之词,严肃的道:“现在正是内阁集权,树立威信的时候,你们一定要精诚合作,各部务必密切配合,我不希望看到我们自己人内斗。”
“丑话说在前头,谁先内讧,我绝不念旧情。同样事情做好了,封妻荫子,封侯拜相,一样都不会少。”
“谨遵主公教诲。”众人纷纷恭声应道。
秦烈之所以会说这席话,并不是无的放矢,昨日刚回京,他就接到吴用的密报。
说是张浚对于胡铨执掌端明殿,领户部尚书大权,颇有些怨言。
胡铨今年才二十九岁,却已经入阁拜相,是七殿大学士当中最年轻宰相,比秦烈还年轻三岁。
甚至胡铨的进士及第功名,也还是天顺元年考中的,作为小皇帝赵谨开设的恩科,第一名状元,胡铨这两年的表现也是十分抢眼。
清正廉明,铁面无私,这就是胡铨的招牌。
之前他协助张浚执掌户部,认为张浚在账目之上,过于模糊,有助涨下面贪墨横生。
张浚则表示胡铨过于严苛,容易导致水至清则无鱼。
不过在这个问题上,秦烈却支持了胡铨,认为国家财政,就该一丝不苟,绝对不可以存在丝毫马虎。
张浚知兵,但为人狂傲,这些年在朝中,其实人际关系并不好。
远不如李光厚重沉稳,这也是明明之前很受秦烈器重,这次组建内阁,他却位列李光、胡铨之后,位列观文殿大学士,领兵部尚书的原因。
“我马上出发了,诸位大人都去忙吧。德远,你陪我走一趟。”商讨完留守之事,秦烈宣布散会,留下张浚与他一道赶往大营。
二人因为要说事,只能乘车同行。
“德远兄,你我相识多年,朝中之事,今后还要多多仰仗与你。”张浚比秦烈只年长一岁,三十出头的他,未来的路可不还长嘛。
秦烈与他推心置腹,就是希望他放下成见,能够安心任事。
“殿下言重了,下官不敢当。”张浚是个聪明人,秦烈一开口,他就明白自己近来的表现,显然传到秦烈耳中。
“正所谓宰相肚里能撑船,你现在位列宰辅,就该有容人的雅量。”
秦烈微笑的看着他,继续道:“我知道胡铨比你年轻,看到他后来居上,你心中有怨言,这些我都能够理解。”
“但私人情绪,咱们不能带到公事上来嘛,我相信胡铨也不会针对你,你们都是我提携起来的人,我希望你今后能够放弃成见。”
“有一句话,我希望你牢记在心,那就是国家的纷乱,从来不是来自外敌,而是我们自己相互倾轧。”
说罢,秦烈伸手拍了拍张浚的肩膀,以示亲近和信任。
“主公说的是,下官一定铭记在心。”张浚抬起头,与秦烈四目相对,露出一丝惭愧之色的他,眼神之中透着是坚毅之色。
“兵者,国之利器也,生死存亡之道,你这个兵部尚书,任重道远,下一步灭金之战,孤希望你们兵部能够制订详细的作战部署。”
“要是允许的话,孤王希望由你来担任这个主帅。”
来到军营门外,秦烈下车,再次激励了张浚一番。
“下官领命。”张浚起身跪在在马车上,激动的躬身拜道。
说起来也是巧合,张浚文韬武略,与同名同姓,统兵的大将张俊相比,丝毫不弱。
可这两个人,一个爱财,一个贪权,可谓各有缺点。
但不得不否认,这两个人一个是名臣,一个名将,都是国之栋梁。
秦烈统率的玄机亲卫营三万人马,城卫军两万人马,从京师出发。
大军日夜兼程,从河中进发,渡过黄河,经太原、大同,赶到丰州城下。
抵达丰州之前,秦烈已经知道,由于大同府卫指挥使岳翻,率领的河东援军救援,丰州之危已解。
耶律余睹率领的契丹各部联军,转而进攻宥州而去。
为此秦烈进驻丰州,驻跸一日,便继续率军北上,直驱宥州而去。
时宥州的守将钱盖,出身官宦世家,赐同进士出身,曾在朝中担任过户部侍郎,靖康元年时,被委任陕西路制置使。
负责招募陕西六路兵马勤王,后来汴京失守,钱盖勤王不力,被罢免回乡。
后来秦烈启用张叔夜为陕西路安抚使之时,得到张叔夜推荐,钱盖出任陕西路转运副使,定边军转运使。
已经古稀之年的钱盖,仅凭着五千残兵,镇守宥州振武城,坚守半个月之久。
硬是拖延到朔方军都统制刘光世,率领的朔方援军抵达宥州。
十一月的宥州,寒意渐浓。
城外开阔的原野之上,耶律余睹率领的契丹各部军队,久攻宥州不下,士气已经降到冰点。
契丹辽人的中军大帐,怒火从烧的耶律余睹,大口大口的喝着杯中的马奶酒,口中骂骂咧咧的道:“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可汗,属下以为,这个时候咱们还是撤退吧,再打下去,只怕宋军主力就要上来了。”
丞相萧仲恭见皱了皱眉头,躬身劝说着耶律余睹。
最近耶律余睹的表现,让萧仲恭大失所望,自从在阿尔泰山收拢了十万部族之后,耶律余睹不但放弃了前往燕然山可敦城,投奔耶律大石的念头。
还自称起了契丹大汉,并选择了南下进攻河套草原。
虽说河套地区,目前宋军确实薄弱,可萧仲恭心理清楚,大宋早已经不是往日的大宋。
这个时候招惹大宋,必然是死路一条。
然而耶律余睹根本不听劝,一意孤行,渡过黄河之后,耶律余睹又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那就是命令大将耶律奴哥,分兵五万攻打丰州,他率领五万大军攻打宥州。
结果耶律奴哥在丰州,遭到来援的大同援军,岳翻所部人马,与丰州张伯奋所部兵马袭击,最后败逃而去。
耶律余睹率领的大军,在宥州城下,又遭到定边军转运使钱盖,率领的城中军民英勇抵抗。
最终自然没有攻下城池不说,还迎来刘光世耍了的朔方援军,如今刘光世的援军已经进驻振武城。
耶律余睹所部,加上战败而来的耶律奴哥所部人马,虽然尚有七万人马,但战斗力和士气低下。
更重要的是他们缺衣少食,眼看冬雪降临,他们就是想撤退,一时也是无处可去。
漠南现在普遍降雪,天气比之宥州更为寒冷。
耶律余睹别看喝了不少酒,但他头脑却是清醒的很。
“退也是死路一条,往哪里退?”耶律余睹放下手中的银杯,双目圆睁道:“不行咱们往大同方向去。”
“大同之下的寰州、朔州都是昔日咱们大辽的地盘,奴哥又在哪里驻扎多年。”
“只要挨过这个冬天,咱们再回漠南去,你看如何?”
萧仲恭一愣,被耶律余睹天马行空的思想所震惊的一阵无语。
“可汗所言有理,大同防线漫长,我军集中兵力,突然杀过去,未必不能打宋军一个措手不及。”
耶律奴哥虽然是个将军,但从小他就在幽云十六州长大,并长期在大同府担任留守。
早就不习惯草原游牧生活,事实上耶律余睹以及帐下的两万多契丹士兵,也早已经汉化。
游牧的生活,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苦不堪言。
军中将士,无不希望回到城池居住,这也是耶律余睹南下河套草原的原因之一。
就在萧仲恭刚要开口劝说,营外的守将萧高六急匆匆而来,冲进大帐的他,连礼都忘了,便开口喊道道:“可汗,一支宋军人马,出现在振武城西,距离我们只有不到二十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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