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丹砂这一觉睡得沉,明明想着等到公寓了就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去萧医生那里,可这一闭眼竟然深陷无梦的好觉里无法自拔。
眼睫轻颤,随后缓缓睁开,半拢的纱帘外赤金色的斜阳混杂着枫糖般的日暮光辉,浅浅洒落在木质地板上,照亮室内一隅温暖角落。
有些许的风灌入,微凉却并不会觉得寒冷,吹拂得窗帘摇曳,窗台上几盆上好的翡翠兰舒展着枝叶。
等等…翡翠兰?她窗台上那盆明明是鹤望兰。
现在是傍晚?!
捂着额头坐起身,这种一觉从早上睡到黄昏屋子里空无一人的孤寂感实在难捱,就像是全世界抛弃,独自留在角落里一般。
但很快,墨丹砂就没空矫情了。
这房间不是她的房间,这素白的被子也不是她的被子,还有睡在她身边的人……
墨丹砂瞬间被惊醒,瞳孔紧缩,震惊的盯着睡在床另一侧的白冽,她意识发懵,喉间发干,脑子一瞬间竟想不起来自己之前干了啥。
衣服完好,扣子也整整齐齐,倒是不可能发生了点什么,但光是两个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就已经有够离谱了吧!!
卧槽!像他妈做梦一样!!
怎么办?白前辈会不会误会她是个欲擒故纵的妖艳贱货,接近他只是为了跟他睡觉爬他的床?!
虽然墨丹砂的确有这种想法就是了…但是这也太突然了!
她深吸一口气,蹑手蹑脚的掀开被子就想下床跑路,足刚触及被阳光晒得发温的地板,原本眼眸紧闭的青年便倏然睁开了眼。
碎光将他桃花眼映成剔透的浅金色,瞳孔半竖,有点像是某种警觉的大型狼犬。
不过也只是一瞬,在他眸光聚焦倒映入墨丹砂的身影之后,便瞬间变得柔和,恢复了一贯的儒雅。
“丹…砂?”
他声音还带着宿醉刚醒的微哑,似乎还有些虚弱。
墨丹砂心底一惊,深怕自己遭误会,连忙解释:“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也不记得,但是我回来的路上在车上就睡着了,也不知道怎么的一觉睡到现在,放心吧白前辈,你清清白白!!”
她言辞诚恳语气笃定,迫不及待的就想洗清自己爬床的嫌弃,然而听在白冽耳朵里,就是她在极力撇清两人之间的关系。
他眸光有些落寞,低低羸弱咳嗽几声:“丹砂为何如此之激动,难道是因为怕我这个病秧子坏了你的名声么?”
“我这名声哪有您一半值钱啊呜呜呜,咱俩就当无事发生好吗,我真的真的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绝对不会往外说也不会拿来威胁你的!”
墨丹砂快裂开了,此番言辞,倒是让白冽开始介意这小姑娘平时到底都在看什么离谱剧情的书,他还什么都没说,她倒是全解释完了。
可是,怎么办。
他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偏要跟她不清不白呢。
白冽眼睫低垂,盖住眸底的情愫,薄唇轻启:“你大可不必担心这些,我心知我只是一介病患,而你……即便你身体不好,应当也是看不上我的。”
说完,他轻叹一声,掀开被褥起身下床。
末了,还侧过脸瞥下一个淡淡的落寞眼神:“世上怎会有人愿意与我扯上关系,我早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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