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总,墨小姐这……”
李医生止不住的擦汗,扶着柜子站直身毕恭毕敬的朝向白冽的方向,又开始忙不迭点头哈腰:“她似乎现在意识不太清醒,最近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刺激?”
白冽蹙眉,只能想到她昨晚去浴室时接的那个电话,电话那头到底是谁又跟她说了些什么?
对于现在的墨丹砂来说,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让她安静下来乖乖把这两瓶水吊完,若是单纯的吃退烧药恐怕会对她的胃病有影响。
但,很显然现在被梦魇住状态的墨丹砂并不会听话。
她抱紧被褥缩在墙角,一双原本灵动的狐眸半敛,眸底沉沉覆盖着一层雾泽,尽管她肢体语言极力表达着拒绝,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
白冽尝试上前,很快就引起了她的警觉。
她正是烧得迷迷糊糊,浑身乏力提不起劲,只精神紧绷了没多久就开始感觉疲惫,身体倚着床头柜不住的往下滑。
即便如此,她还是艰难维持着那个警戒的抵触姿态。
“丹砂,你醒着吗?”
白冽轻唤她名字,语气就像是哄着小孩子一般,慢慢靠近的身在床沿缓缓坐下,将被褥压下一块凹陷。
“不去医院的话,挂完水很快病就好了。”
“白前辈…?”
墨丹砂恍惚的意识逐渐有些回笼,仿佛骤然间从自我封闭的世界里惊醒,汗得濡湿的长发贴在她脸侧,愈发显得她羸弱。
刚才……是梦么?
这里是白前辈的家,她不能给白前辈添麻烦,不然欠的人情这辈子都扯不清楚了,她还得离开寰城找个地方养老呢。
墨丹砂摇摇头,松开紧握的手,眼底已经是一片理智的清明:“抱歉……刚才好像梦游了,医生他没事吧?”
李医生用长袖盖住自己被掐得发紫的手腕,赔着笑脸连声应:“没事没事,墨小姐可能是高烧做梦被吓狠了,打一针就好,打一针就好。”
即便李医生态度放得很低,因为怕得罪白家,但墨丹砂还是认认真真给它道了个歉。
实况似乎暂时变得好了起来,但也只是表面上。
看见李医生从包里取出第二支刚消毒的针之后,墨丹砂心脏开始剧烈起伏跳动,虽然她极力想掩盖住自己反常的举止,但在针头伸过来一瞬间还是忍不住咬紧了下唇。
李医生只当这位主金贵娇气怕疼,但白冽极快的联想到了之前顾言带过来的那张报纸画质的照片。
当时,她似乎也是被束缚到椅子上打针喂药。
难道,这让她想起了怎么不好的回忆?
在针头扎进手背血管那一刻,墨丹砂眼底的恐惧一闪而逝,被掩饰得极其完美,但微颤的指节还是暴露了她并不怎么平稳的心绪。
白冽伸手,勾住了她两根指节。他依旧面无表情,面上是一贯的淡漠清冷,但从指节上传达而来的温度却并不冰凉。
墨丹砂诧异的抬眸望他,而白冽只是清咳了一声,将视线转向了一旁手足无措恨不得跳窗逃走的李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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