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着药炉的房间内,唐玉玲幽幽转醒。
在恢复意识的刹那,剧烈的疼痛就袭遍了每一根神经,
但她却硬生生的没有哼出一声,
因为痛,就说明她没有死。
慢慢睁开眼睛,邬琪琪正坐在床边,一手撑着下巴打瞌睡,
唐玉玲露出一丝笑容,想试着动一动,却发现全身都很沉重,而她也使不上力气。
“姐姐,你醒了?”邬琪琪睡的很浅,察觉到动静睁开眼睛,
就看见唐玉玲带着笑意看着她。
“太好了,你可终于醒了。”邬琪琪激动的握住唐玉玲的手:“对了,我去找顾姐姐来。”
不多时,顾三春一个人背着大药箱进来了,
先给唐玉玲诊了脉,然后又看了看她背上的伤。
“醒了就没事了。”顾三春诊断后说了一句,然后看着唐玉玲思索了一会,
“你有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或者,哪里不对?”
唐玉玲虚弱的回了一句:“痛。”
痛是必然的,她骨头都断了几根,这样的伤势能活下来,说是神灵保佑也不为过,
但顾三春知道,这不是神灵保佑,是牧欢救了她。
如今唐玉玲苏醒,身体也无其他异样,那么,人血真的可以从身体取出来再用到别人身上?
既然如此,那些中了毒的人,又可不可以换一身干净的血来排毒?
顾三春脑子里想着这些,自顾自的收拾了药箱走了....
邬琪琪抹了抹湿润的眼睛,给唐玉玲倒了一杯温水,用勺子慢慢喂了她喝下。
“姐姐,我还以为...”
邬琪琪说着又要流泪:“你怎么这么傻,替他们两个挡了那一下?”
“他们没事吧?”
“哼,牧欢跟那个王力,两人皮糙肉厚的能有什么事?你一个女子,却偏要去逞强,你都吓死我了。”
说到这,邬琪琪又替牧欢说了句话:“也幸好,牧欢还算有良心,大夫都说你流的血太多没救了,牧欢把自己的血输给你了。”
唐玉玲双目一凝:“你说什么?”
“我说,你流的血太多了,大夫都说你没救了,是牧欢想了个办法,把他身体里的血给了你,之后,三春姐姐也及时赶来了,”
邬琪琪后怕的说道:“唐姐姐,你运气真是太好,要不是三春姐姐来的这么巧,你可能还要吃些苦头呢。”
唐玉玲趴在床上,垂下眼眸,心中却是如潮般翻滚,牧欢用他自己的血救了自己?
那岂不是说,她的身体里,如今流着的是牧欢的血?
这种感觉,很怪,也很奇妙。
唐玉玲没让自己多想,轻声问道:“顾三春来了?她一个人么?”
“不是,还有她的夫婿,和五味斋的少东家林公子。”
唐玉玲没再问:“妹妹,我休息会..”
邬琪琪见状,轻轻帮她扯了扯薄被,见唐玉玲闭上了眼睛,悄悄出去了。
另一边牧欢跟魏苍在院里练刀,他虽然伤还为好,
但熟练刀法招式并不影响,魏苍一遍遍的练给他看,让牧欢拿了一把刀站在一旁比划。
这刀法,魏苍教牧欢的时候并未避着旁人,
用他的话来说,刀法是死的,用刀的人是活的,同样的刀法,每个人用出来的威力都不相同。
牧欢也深信这一点,就好比前世,大家都是练散打的,但总能分出个胜负,
人的身体素质和条件反应能力各不相同,这也是为什么真正的高手,最终都有形化无形,无招胜有招。
两人正练着,五庆过来了。
饶有兴趣在站在一旁看了会,然后说道:“我已经跟漠城的城主商量好了,他会派出一千府兵护送我们去青运城,而王爷也已经派人来接应我们了,应该在半路就会遇到,所以,若无要紧,咱们最迟后日就要启程了。”
魏苍动作未停,仿佛没有听到一样,五庆也不在意他,只看着牧欢。
牧欢点点头:“五大人安排便是。”
五庆微微行礼,然后退下了。
自从再次接到王府来信,他对这位牧公子,更加恭敬了...
“魏叔。”
牧欢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好的纸:“我需要这些东西,不能被其他人看见。”
魏苍收刀,接过纸张打开看了几眼,点点头,也不问牧欢弄这些东西做什么用,
直接把纸塞进腰带里:“我这就去办。”
“哎,魏叔,有好的长枪,给寻摸一把来。”
魏苍看了眼王力的房间,点点头。
等魏苍走了,牧欢又拿着刀,慢慢的重复之前魏苍练过的招式。
“牧欢,你怎么还练起刀来了?”
邬琪琪用木盘端着一个小坛子和两个小碗进了院,见状说了一句:“你还伤着呢,怎么就开始练功了?”
牧欢笑笑:“适当的活动,对身体恢复有好处。”
“我呀说不过你,来,进屋去吧,我给你们煮了汤,顾姐姐给配的方子,说是滋补呢。”
小坛子倒出两碗淡褐色的汤水,邬琪琪去给王力送去一碗,
回来瞧见牧欢已经喝完了,不由得笑道:“你倒是喝的快,我可熬了两个时辰呢。”
“辛苦你了。”
“只要你们赶紧好起来,我这点辛苦算什么呢?对了,唐姐姐也醒了,这下我可是真的放心了。”
唐玉玲醒了?牧欢犹豫片刻:“那我去看看她吧?”
两人去了唐玉玲的屋子,屋内满是药味,唐玉玲静静的趴在床上,
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被子。
听到脚步声,唐玉玲睁开眼睛,看到牧欢,露出一个笑意。
“你..”牧欢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道谢的话,有些太过生硬,
不管当时情形如何,唐玉玲是实实在在因为他们差点丢了一条命。
两人就这么互看着,一个趴着,一个站着,屋内的气氛,很是怪异。
“妹妹,我渴了,还有些饿,有吃的么?”
唐玉玲先开了口,却是跟邬琪琪说话。
邬琪琪看看两人,点点头:“有,我这就去给拿些吃的。”
说完,邬琪琪快步离开了房间,回手关上了房门,
然后回头看着这扇门,突然觉得,心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
竟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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