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大家都无事可做。
秦湛在客厅看书，熊大力、辛白还有顾凌则在打着牌，乔雨昨晚没有睡好,早上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躺回床上补觉了。
至于意意,则窝在厨房做起了烘焙。
“你怎么总是看着我？”
这一上午，商州的目光时不时就落到秦湛身上，眉微皱,像是在想什么为难的事情。
秦湛语言直白，搞得商州有点尴尬，但他的目光没有躲避,商州问，“如果你是那只实验体，明白是否能够研究出丧尸疫苗，关键在于你，你是全人类的希望,你会逃走吗？”
“那你得问,那只实验体想成为全人类的希望吗？”
它想吗？当然是不想的。
那些被选做实验体的人，都是被林博士挑选出来的，基本都是些强者。
哪怕是在末世,他们也能活的好好的,甚至能闯荡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基地默认了他们要为基地的人牺牲,不管他们愿不愿意。
于基地来说,他们从来都是没有选择权的。
实验成功了,就会变成对基地有价值的实验体，失败了，就会被基地当做是医疗垃圾给随意处置了。
商州沉默了。
“它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权,等它有了选择的权利，当然不会再配合实验室。”
在实验室里活的像只畜生，身上插着各类的仪器，做着各种非人的实验，没有一点做人的尊严。
现在又可以重新做回人了，又有谁会选择重新变成畜生呢。
“可实验快要成功了，他一个人的付出，可以挽救许多许多人的生命，”
秦湛讥讽，“从头到尾就没有考虑过他的意愿，这个时候反倒要求他为其他人考虑，是不是有点可笑了？”
商州不说话了，他明白了秦湛的选择。
过了好一会儿，秦湛以为商州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商州突然道：“如果是我，我会选择跟全人类共存亡。”
“哦，你很伟大，”秦湛轻描淡写道，“别拉着别人跟你一起伟大就行。”
商州听到这话，总觉得秦湛若有所指，好像已经猜到
自己知道了什么。
仔细瞧秦湛的神色，却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是他多想了吗？
另一边，熊大力和顾凌他们牌打得热火朝天，气氛热烈。
商州坐了过去，一副十分意动，想要参与其中的模样。
熊大力见了，连忙招呼商州跟他一块儿打牌。
商州赌运不怎么好，一连三把都输给了熊大力，熊大力乐的，咧开嘴都能看到牙龈了。
他生怕商州不打了，连忙招呼道：“来来来，我们继续，不到吃饭的点，谁也不准下桌。”
商州颇有些无奈，“好吧。”
他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看书的秦湛一眼，“等你们老大养好了伤，你们准备去哪里？”
“回基地，外面不比基地安全。”
商州点点头，“你们回的是如山基地吧。”这附近除了B基地，就只有一个如山基地了。
“没错，就是如山基地，当初我们要是去的是B基地，就能早点认识顾兄弟。”熊大力对顾凌，那叫一个相见恨晚啊，就像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样，特别的亲近他。
平日里跟熊大力关系不错的辛白，看了都有些诧异了，还有点酸。
明明是他先认识熊大力的，两人还是生死之交呢，共同经历的事情可比顾凌多的多了，熊大力对顾凌怎么比对他还要亲近，辛白很郁闷。
辛白没有郁闷多久，用过午饭没多久，雨就停了，天上出了太阳，商州等人没有了继续待在这里的理由。
而他们手上的定位器，在雨停没多久，就重新搜寻到了那只丧尸的信号。
“我们走了，”顾凌跟秦意意他们告别，“有空来B基地找我们。”
“好兄弟，等我有空，一定会来找你的。”熊大力依依不舍道。
商州：“你们一定要保重。”
乔雨也是一副依依不舍地样子，“意意，我会想你的。”
这话中，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就只有乔雨自己知道了。
“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意意朝他们挥了挥手。
“我们会的。”
意意目送他们几人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就关上了门。
他们走后没多久，熊大
力就带着辛白找上了秦湛。
他神情严肃，“老大，这个商州不太对劲，刚刚在牌桌上，他旁敲侧击你的消息，我只挑能说的说了。这几个人是追查实验体来的，这个商州又是在B基地，那个林博士也在B基地，他保不齐就是在林博士那里，见过你的资料，知道你也曾经是……”熊大力没有说得特别清楚，他相信老大能够懂他的意思。
熊大力：“他这个人，很有可能会出卖你，”说着说着，他的目光变得狠厉起来，“我们要不要……”来个杀人灭口。
他把手放在了脖子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辛白见了很诧异，“你不是……”不是把顾凌当好兄弟吗？对商州也特别的友善，他是半点都没看出熊大力对顾凌他们有多少防备，没想到熊大力还存着这样细腻的心思。
“我真那么傻，我在道上怎么混啊，早就被人给卖的底裤都不剩了。”熊大力撇了撇嘴。
早在意意见到顾凌等人时，表现出的不甚热络的态度，他就明白，这几个人他都不能深交，老大表现出来的态度，就是身为手下的他该有的态度。
熊大力解释道：“我跟顾凌交好，也是为了探出更多的关于他们的消息。”
不管有没有用，多知道一些信息总是好的。
“你还探出什么来了？”辛白问。
“其他的消息，就不是很重要了。他们这一次出来是为了找那只实验体，这你们都知道的吧。”
辛白：“行了，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就直接说了吧。”
熊大力见辛白一点都不配合，顿觉无趣，“你这样就没意思了，”他随即道，“那几只能逃出来，多亏了乔雨的帮助。”
出乎意料的，他说出这话时，除了辛白外，秦湛表现的很平静，“老大都知道了？”
不是吧，难道他自以为是好不容易探出来的第一手消息，结果他并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秦湛：“猜到了一点，你继续说。”
“这个乔雨，在B基地的时候，跟负责实验室这一块儿的人关系很好。她有事没事的时候，就会
去实验室帮忙。时间久了，她就开始同情起那几只被抓来做实验的实验体，据说啊，她还跟那只逃走的实验体有不一般的感情。她就开始筹谋起了帮它们逃跑的事宜，那几只实验体还跟她保证，逃出去之后，它们绝对不会跟B基地作对，它们只想要自由，乔雨就信了。这一次那几只实验体能逃出实验室，多亏了她的出力，”熊大力说，“这不是有病吗？换做是你们，好好的一个人被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你们会只想要自由，不想要报仇吗？”
这要是他，恢复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发展自己的势力，转头就把B基地那帮不做人的给宰了。
辛白：“顾凌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啊。”
他都有些怀疑这些消息是顾凌故意透漏给熊大力了，虽然他不清楚顾凌这么做的目的。
“这都是我辛辛苦苦套出来的，”熊大力强调，“你昨晚睡得像猪一样，什么都不知道。晚上两三点的时候，一直在打雷，乔雨特别怕，就去敲了商州和顾凌的房门，他们没开。等乔雨走了之后，顾凌才开了门，那个表情，就像是在演苦情剧似的。我刚好去上了厕所，撞见了这一切。我看顾凌心里苦闷，正好我也睡不着，我们两个人就去一楼喝起了酒，三两黄汤下肚，他就什么都跟我说了。”
辛白点点头，那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顾凌私下里跟熊大力说得这话，要是被B基地的人知道，乔雨铁定不会好下场。
她放走不是几个简单的实验体，而是B基地的希望啊，他们都指望林博士能依靠那几只实验体，研究出疫苗呢。
他被熊大力给灌醉了，后面的事情就发生的顺理成章起来。
熊大力跟秦湛说这话时，特地避开了意意。
不管意意对商州等人的态度是冷淡还是热切，总归是有旧交情的。
他担心他提议私下里把商州他们给解决了，意意会心软，因此什么事都没跟意意透露。
其实关于乔雨在B基地做的事，意意即使不在场，也猜到了一二，若是从熊大力这边，确定了她的猜想，她一定会感叹一句乔雨这是
桃花运啊。
意意记得在小说中，乔雨的后宫之中就有丧尸王的存在，那是白明远。书中的白明远，为了乔雨，甘愿走进了实验室，协助林博士研制出了解药。
也是那一次，乔雨在B基地彻底站稳了脚跟，受到了基地无数人民的爱戴。当时基地还给乔雨给立了个雕像，用来称颂她的功劳。
而这一次，白明远在还没成大气候的时候，就被他们扼杀在了陆家村。
白明远不在了，乔雨还是跟丧尸产生了感情。
与书中不同的是，这一次，她跟B基地的实验室站在了对立面，没有帮到忙不说，反而还协助了那几只实验体逃跑。
这件事情若是被捅了出去，B基地的人将跟乔雨产生不共戴天之仇，她即便是死了，都不能平息他们的愤怒。
这么一看，商州和顾凌对乔雨还是有感情的。
她犯了那么大的错，他俩还是替她瞒了下来。
只是，再多的爱也禁不起这样的折腾。
商州这人，大义永远是放在情爱面前的。这一次，商州瞒下了乔雨做的错事，不代表他会原谅她。
他们俩基本没了在一块儿的可能性了。
熊大力把该说的都说了，见秦湛还没有什么反应，有些急了，“老大，你说句话啊。他们这会儿还没出城，追上他们很容易的。”再不去追，就晚了。
“不用去追。”秦湛说。
熊大力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就这么放他们走了？那个商州，对你可没安什么好心啊。”他强调。
秦湛：“不用我们出手，他们也活不了。”
“老大，你的意思是，是那只出逃的实验体会解决他们？”
秦湛点点头。
“可我昨天听他们说，他们找到那只实验体后，不会擅自行动，他们也是有同伴的。”
“再多的人去那边，都是去送死的。”
熊大力：“……那只丧尸有那么厉害？”
“嗯，最近半个月，你们不要去西边，最好待在屋子里不要出去。”
还有一点，秦湛没有说。
在西边，不仅有商州正在追查的那只实验体，还聚集一大批丧尸，
都是那只实验体召集的。
商州他们只要往那里走，就是在自寻死路。
做这个决定时，秦湛没有半点负罪感，整个人异常的平静。
早在商州知道他秘密的那一刻，在他眼里，商州就是个死人了。
他俩立场不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没有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爱好。
“西边这么危险吗？”熊大力一直都很听秦湛的话，“行，那我跟辛白就不出去了。”
辛白有其他的顾虑，“秦湛，这件事不告诉意意，是不是不太好啊。”
他还记得，之前秦湛瞒了意意一件事，关系那么好的他俩，就开始了漫长的冷战期。
若不是秦湛这一次受了重伤，意意差一点就失去了秦湛，他俩可能到现在还没有和好呢。
“不要让意意难做。”秦湛警告地看了辛白一眼。
那眼神淡淡的，辛白却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力。
“辛白，你别去跟意意多嘴啊，我们没有害他们，是他们自寻死路，不是吗？商州他们真的死了，也怪不到我们头上来，是他们自己找上门去的，”熊大力是站在秦湛那一边的，“我们明知道这几个人对老大有恶意，不去找他们麻烦，已经很善良了。”
“我知道了。”
熊大力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辛白没有再提出什么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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