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泽苏醒时,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他试着动了几下,只觉得身上没什么力气,脑子也是昏昏沉沉的。之前的事情还依稀残留在脑海里,他大概记得自己先是被沈安乐连哄带骗地拐去了酒店,后来又在大厅外偶然撞见了戴恩,之后他为了安抚青年的情绪,跟着那人上了车。可现在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沈安泽勉强撑起身子,抬头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他只穿了件上衣,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屋子里的陈设摆放十分简洁,一张大床,一个看起来比较精致的木质衣柜,还有一把实木带有软垫的实木椅子。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甚至连一盏吊灯都没有。
门轻轻被从外面推开,有人走了进来。屋子里的光线太过昏暗,沈安泽刚想起身仔细看看来人的容貌,还没来得及动弹,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硬生生推回了床上。
“亲爱的,听话一点,难道你想让我把你绑起来吗?”戴恩的语气看似是在商量,动作却不容置疑地直接将沈安泽按了回去。
沈安泽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也在愈发靠近的距离中看清了来人的容貌。他回想起自己在车上时的最后一个场景,又睁大眼睛朝四处看了看。阴冷昏暗的卧室混合着青年语气不善的威胁,将他引到了一个看似荒谬却又无法反驳的可能性上面。“这是哪儿,是你带我来这里的吗?”沈安泽捉起青年的手臂,一字一顿地问道:“宝贝,你是要把我关起来吗?”
“谁知道呢?”戴恩抬起一张漂亮的脸蛋,用那副清澈透亮的好嗓子轻轻回答道:“谁让你一点也不听话呢,我喂你吃了些糖水,然后偷偷把你戴过来了。”他说话时的语气仿佛是在撒娇,而不是将人诱拐进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
青年凑到沈安泽床前,小心翼翼的在他耳边吹气:“我知道你现在很虚弱,别折腾了。你乖一些,我就不欺负你。”
沈安泽顿时感觉有些头皮发麻,戴恩的话不假,他现在的确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别说离开这个不知道是哪里的鬼地方了,连简单下床走几步路对他来说都很难以实现。怪不得青年这样放心,把人带来了以后连跟绳子都不捆,任由他一个人待在屋子里。
“所以你想要我做什么呢,戴恩。”沈安泽并不清楚面前这人究竟打得什么算盘,但他笃定青年断然不可能伤害他。其实也说不上有多肯定,毕竟他之前从未料到戴恩还能有人将迷晕了关小黑屋的本事。他只是在赌,赌这个人尚且不忍心做出对他不好的事情。
沈安泽抬起头,望向戴恩轮廓深邃的精致面庞,暗自思忖道:你现在可是我这辈子冒过最大的险了,我这么喜欢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受伤,更不要让我后悔。
戴恩没有感受到他内心的不安。青年默默坐在床边,屋子里的光线太差,他需要待在离沈安泽很近的地方才能看见那人的容貌。戴恩俯下身子,伸出右手,似乎是想要拨弄几下沈安泽的头发,却又在触碰到他皮肤之前猛地缩了回去。
沈安泽在那人伸手的一瞬间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他不喜欢过于昏暗的屋子,也无法预计身边人的种种行为。在本能的驱使下,他不可避免地选择了逃避。不过沈安泽并没有等到什么过于血腥暴力的惨剧,戴恩似乎被一些突然冒出的想法打断了思绪。预想之中的触感并没有降临,沈安泽睁开眼,只捕捉到了青年匆匆离去的背影。
他犹豫片刻,放弃了跟上去追问,何况他现在的体力也不足以支撑他做这些事。沈安泽挣扎着起身,目光于周围四处飞速搜索着自己的手机,意料之中的一无所获。他继而转过头向窗外看去,不过由于天色已晚,所处的位置可能也比较偏僻,沈安泽并没有找到什么显眼的标志性建筑,也没有办法判断自己目前究竟处于何地。戴恩似乎带他进了郊区,或者是外市。
还没等到他再多扫几眼,戴恩便推门回到了屋里。沈安泽看着青年精致的脸庞、面无表情的神态、深不见底的眼眸,第一次感觉到了一股难以言喻恐惧。
“别害怕,只是帮你洗干净一些。”戴恩忽视了床上那人微微发颤的身子,不由分说地朝沈安泽泼了一盆水。
“你到底要干什么!”沈安泽没想到迎接自己的居然是一大盆水,冷不防浑身湿透,头发一绺一绺地垂了下来。饶是他的脾气再好,先前感觉自己再怎么理亏,这下也要被激怒了。青年身上的衬衫近乎透明,半湿的黑发纤细的身子骨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引人遐想,他双手使力支撑,竟然真就从床上直起了软绵绵的身子,失控道:“别再折腾我了行吗?”
“我怎么就折腾你了?我只是帮你梳一梳刘海,因为不想看见你这幅打扮得精神百倍喜事临门的样子!”戴恩估计是真动了肝火,外语水平都临时强行上了好几个台阶。青年气急败坏地将洗手盆扔到一边,三两步迈上前抱起沈安泽将人放回了床上,伸手撩起他额前的碎发,委屈道:“我连水温都是调好了的呢,你不高兴什么?你哥哥故意挑衅我,对我说那种话,我想多碰他一下都被你拦住了。我怎么就欺负你了?”
“不是你们家里人一个两个的都不喜欢我,偏偏只看好你那个两小无猜的竹马男朋友吗?今天我要是不出现,你是不是就跟他结婚去了?那我呢,你觉得我算什么啊沈安泽?”
他小心翼翼地将沈安泽放到床上,脱了上衣躺倒他的身边将人紧紧搂住,几句话的功夫里竟隐隐有了哭腔。沈安泽偏过头,正好对上了青年的泛着潮水的蓝色眸子。戴恩正眼也不眨地盯着他,不点头也不说话。他好像诉过委屈之后便失了发声的力气,眼巴巴地祈求躺在一旁的沈安泽为他主持公道。不用主持公道也好,他只要知道,沈安泽是站在他这一边的,这就够了。
只是一个眼神,就足够沈安泽心里所有的惶恐不安、所有的委屈无奈都通通见了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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