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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录制空挡,傅白露利用假期去看炎灼。
老爷子的身体不如从前,出院之后便一直在家修养,几个私人看护也尽职尽责。
“最近身体怎么样?”傅白露坐在炎灼身边,一边吃水果一边询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精神状态呢。”
“没什么。”炎灼活动脖颈,主动伸手将面前的火龙果推到傅白露身边,“才切的。”
“我不喜欢吃这个。”傅白露想了想,还是装模做样拿了一块,不好让炎灼失望,“但也能吃点。”
炎灼点头,轻舔嘴唇问:“你喜欢吃什么?”
虽说这份关心来的有些迟,可“有”总比“没有”好些。
傅白露看了看炎灼,忽然发现父亲两鬓的头发有些发白。奇怪,以前怎么没注意到,好像衰老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而且我也不能吃太多水果,糖分多。”过往父子俩几句便没了话题,而此时傅白露则实话实说,试图将对话继续下去,“不过哥哥总让我吃水果,橘子、橙子一类的,他说维生素多。”
炎灼“嗯”了一声,没在接话,想来也是不善于与傅白露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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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哥哥”,傅白露倒是有话要说:“爸,以后你能不能对哥哥好点?”
两人先前一起进屋,而江溯则为父子俩腾出私人空间,主动提出去了解一下炎灼最近的复建情况。傅白露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心疼,好像回到炎灼势力范围之内,江溯自然而然变回了曾经那个福利院里需要接济的野孩子。
傅白露主动抓他的手,心中忽然下定决心,一定要有所改变。
当初官宣结婚的时候,傅白露故意不接炎灼的电话,心想棘手的事情,都留给哥哥。
而现在,傅白露只想在炎灼面前维护他,为他争取应有的尊重,“您别动不动就瞧不上他。”
“我给他吃穿,对他怎么不好了?怎么瞧不上他?”炎灼声音很淡,口中虽然说着与过往相似的话,可语气却截然不同。那股子盛气凌人,没了。
想来,病来如山倒,树倒猢狲散,江溯此时还能让傅白露倚靠,足以赢得炎灼的重视。
“这种话您以后还是别说了。”傅白露听出父亲没有恶意,可嘴里还是不依不饶,就怕江溯再受丁点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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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出口的瞬间,傅白露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改变。
他曾以更为强烈的态度与炎灼抗衡,表达不满,可那时的傅白露知道,针锋相对之下,他还是倚靠着炎灼。变不了。
当下看似不痛不痒的一句话,实则将从属关系彻底逆转。傅白露完成了脱离炎灼后的独立,以极为平静的方式与过往告别。
担下债务,是为了空园,为了自己。同时,也是傅白露与炎灼的“对话”与“抗争”。
整个过程看似悄无声息,可傅白露心里清楚——
因为他有江溯站在身后作以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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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不过十来字。撞击在炎灼的心口上,掷地有声。
他看着傅白露,许久,眼神从惊讶转为不可思议,随即出现短暂的迷茫,最终释然。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炎灼接受了傅白露的要求,比任何一次争执都要高效彻底。
炎灼点头,道:“你长大了,心疼他了。”
“那当然!”傅白露还算满意,同时也希望炎灼能说到做到:“既然你同意了,那我以后监督你。”
炎灼哭笑不得,轻声叹气又问他:“你打算一直跟他......一起?”
“什么叫‘打算’?”傅白露一愣,心想都到了今天这步田地,炎灼还要反对不成,“我没有打算,我是本来就要和他在一起,一直在一起,必须在一起。”
炎灼沉默片刻,又问:“多大年纪,说什么一直?”
“您也不信我十八岁就结婚了,这种事跟年纪有什么关系?”傅白露看着炎灼的眼睛,寻思要是说不到十岁就决定了要和江溯在一起,只怕又得把炎灼送进医院。算了,算了,那样不孝顺,“从小到大,您都不怎么管我。个人感情问题,您又何必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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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炎灼本就对傅白露没什么期许,不指望他传宗接代,亦不指望他能继承公司。
过往强烈反对,无非是觉得傅白露应与更“合适”的人相配。江溯是他从福利院带回来的,就算以后成了大器,炎灼也难改心中的固有印象。
可今非昔比,现在傅白露需要还债保住“空园”,炎灼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愧疚,更觉没什么立场进行阻止,“他对你好吗?”
“您觉得呢?”傅白露反问,“还有谁比他对我更好?”
“以前我觉得他对你好是应该的,现在......”
“现在他也对我很好。”傅白露看着炎灼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而我应该对他更好。”
炎灼了然,“那你就好好跟他在一起,别再使小性子。”
傅白露点头,“还用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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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白露与炎灼闲话家常,不多时,江溯敲门进来,询问父子俩晚上想吃些什么。
“我去看看。”傅白露起身往外走,同时对江溯使了个眼色:时间刚刚好,正巧他把能说的话都说完了。
“行,你去吧。”江溯轻拍傅白露的肩膀,笑着道:“我陪炎董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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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白露从炎灼屋里逃出来,关门前还不忘看一眼炎灼,意味明确,您好好表现!
走进厨房,傅白露来回打量食材。炎灼的身体还在修养,吃食需要清淡少油,还得配合营养均衡。
傅白露寻思两人晚上在这里吃饭,可能得加几个菜。他正要开口,忽然听到了门铃声。
“怎么是你?”傅白露见杨子霖进屋,没好气问他:“你来做什么。”
杨子霖站在门口,“例行跟炎董汇报。”
傅白露走到他面前,“哥哥在跟我爸说话。”
“那我等会儿再进去。”杨子霖走到一旁坐下,接着将手里的资料放在身边。他看着傅白露,忽然开口问:“你是怎么想的,非要替炎董还债?”
傅白露看他眼烦,随口敷衍道:“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你口中的‘乐意’两个字,就要溯哥赔上全部身家。我以为你自私,没想到你这么自私。”杨子霖低声嘟囔,不想再与他多说。
傅白露一愣,委屈涌上心头:“什么叫赔上全部身家?你给我说清楚!我没有让他帮我还债,就连之前给他的那些钱我也没有拿回来!”
“你和溯哥结婚了,国外注册也是具有法律效益的。你签字承担债务,他怎么置身事外?”杨子霖冷哼一声,看着傅白露的眼睛道:“你要是还不上钱,溯哥的公司也得搭进去。”
“这......”傅白露皱眉,“这些——”
“怎么?律师没有告诉你这些吗?”
傅白露看那些法律文件就头疼,因此始终由江溯与律师沟通,“你.....怎么知道这些?”
“这是常识。”杨子霖深吸一口气,又道:“不需要任何人告诉我。”
傅白露嘴硬心软,死撑着面子道:“那又怎么样?我肯定能还上!我不会连累他。”
杨子霖无奈笑了一声,“话说的好听。”
“你别在我面前挑拨,我不吃那一套。”傅白露扬起眉毛,与杨子霖四目相对道:“我和哥哥已经两情相悦了,我们好着呢!”
“两情相悦?”
傅白露憋着劲,非要秀一回恩爱:“当然,哥哥说喜欢我,喜欢我好多年!他也允许我喜欢他,他亲口说的。”
杨子霖一怔,大抵“你,你们......”
傅白露没等他说完,又道:“你说我以前只会伤害他,那你等着看吧,以后我对他好,好到你没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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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杨子霖视线中的情绪百转千回。
有愤怒,有不甘,有惊讶,有惶恐。他微微张开嘴,却好似什么都说不出。
最终,杨子霖深吸一口气,对傅白露道:“溯哥那边相熟的同事跟我透露,他在用自己的公司筹钱,我猜是想帮你还债。溯哥的公司不像炎实集团,还处在上升期,经不起折腾!你哪怕有一点良心,哪怕对他有一丝体贴,就不应该让他倾尽所有。既然你要对他好,那就不应该用他奋斗这些年的事业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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