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帐篷,白筠筠洗漱完了早早躺下。晚宴上饶是不喝也喝了不少,这酒不比宫中宴席上的果子酒,比那烈的多。一口入喉,嗓子间顿时辛辣一片。
脑子里晕晕的,身上也火辣,往床上一躺便不想起来。春杏熬了些橘子皮水,又加了红糖,白筠筠勉强喝了几口便早早睡下。
九江王蔑色的眼神和欠揍的笑意让她格外窝火,可那是堂堂王爷,在南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上都得给他面子。只是九江王行事如此过火,也得看皇上能容到几时。自古以来,兄弟间篡位造反的多了去了。两人之间,怕是早晚分个输赢。
还有那双阴鸷的眼睛,总盯在她的身后。她要找出这个背后之人,说不定刨花水的事情会有新的线索。忽然想到九江王白日里说的一句话——难怪他喜欢你。
白筠筠蹙起眉头,好似这话有来头。只是脑子里昏昏欲睡,没想明白便睡了过去。
夜里睡得正熟,忽然被春杏叫醒。“小主,小主醒醒,福公公在外头候着您。”
白筠筠打了个激灵,脑子顿时清醒过来,准是那个男人的闷骚属性爆发了。
爬起来利索的穿好衣裳,转念一想,又把衣裳换成太监服,这才随着福公公前去。
夜色已深,整个营地静悄悄的,唯有侍卫举着火把分散在各处。福公公领着她进了小树林,远远的瞧见一人一马在等候。
福公公笑眯眯道:“皇上就在前面,小主自行过去就好,奴才就不过去了。”
瞧瞧,多有眼力劲儿。该伺候的时候贴身伺候,不该当灯泡的时候就往后撤。
萧珩骑在马上,慢慢向她走来,面上的笑意如满天星光。见她只着一身太监服,训道:“怎的穿这么少,不怕得风寒么,胡闹!”说着,向她伸出手。
女子伸出手去,娇声道:“萧郎有披风在,筠筠可以靠得更近些。”
一声“萧郎”叫的情意绵绵。男子笑出声,手腕用力将她拽上马背,敞开黑色披风裹住前面的小女人。
白筠筠酒意犹在。软软的往后一躺,窝入男子的怀,抬头亲他的下巴,“皇上扰了臣妾的好梦,你可要赔臣妾,不可赖账。”
萧珩心情甚好,低头亲她的脸颊,“朕的筠筠做了什么好梦,说来听听,一会儿萧郎自会赔你个更好的。”
小女人的手开始不老实,上下乱窜。“臣妾梦见种下一棵种子,发了芽,长出苗,最后变成一棵苍天大树。”
“哦?”男子的手也开始乱窜,声音越发低沉,“后来呢?”
女子娇笑,猫儿一样娇软,“后来那棵树上结出了金灿灿的金豆子,臣妾拿着箩筐捡啊捡…”
男子低笑出声,轻咬她的耳侧,“朕的筠筠,乃是天下第一妙人。”接着手上用力,将她面向自己坐在马背上。
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白筠筠有些兴奋,可是这位置比较特别,她怕马儿不配合。万一甩开蹄子乱蹦,那不得摔下来才怪。
“臣妾害怕…”
萧珩手上动作不减,“有朕在,别怕。朕的筠筠天赋异禀,学的很快…”
马儿似乎觉察不有些不对,竖起耳朵听着两人越来越急促的声音,感受着奇怪的韵律。太奇怪了,从未见识过自家主子这般动作,几年的马龄不足以参透马生。好在脾气好,马儿时而慢悠悠散步,时而快跑几步。
上面的主子虽未说话,可是似乎对它又跑又跳的挺满意。至于那位娇哼哼的女主子,似乎哭出了声,大概对它有些不满意。
马儿鼻子里直喷气。当匹好马不容易,谁知道背上的人是咋想的,光哼哼又不说话!
萧珩也不知道被饿了多久,要了一回又一回。待到月亮西沉,方才意欲未尽的休战。
“筠筠是个好学生。”
怀中女人扭扭身子,“还是萧郎教得好,臣妾又是个天赋异禀的。”
萧珩身心大悦,笑得十分开怀。
“九江王性子霸道惯了,你避着他些。不过也不用怕,朕会护着你。”他要忍耐,让九江王继续膨胀自大。前世九江王谋反,生灵涂炭。这一世,最好兵不血刃的卸了他的兵权。
一切,只待时间成熟。
白筠筠回到帐篷里又补了会儿觉,睡得格外沉。梦里,他犹在耳边呢喃:“萧郎心悦筠筠。”这男人闷骚得很,撩起人来是个要命的。
早晨起来,背疼胳膊疼腿疼浑身疼,忘我纵。欲的后遗症格外明显,不过这男人的战斗力和经验值令她十分满意。
体验感很足。早饭比平日多吃了一倍,补补肾气要紧。吩咐春杏:“今日煮茶,要加枸杞和红枣。”
翌日天气晴朗,春风和煦。猎场上的好男儿戎装劲旅,跃跃欲试,力争今日拔得头筹。
往年春猎都会有彩头,今年也不列外。至于什么彩头,萧珩卖了个关子,并未说明。如此一来,场上的好男儿们越发激起好胜心,想看看彩头到底是什么。
吉时已到,萧珩冲着天上射出第一支箭。随着两侧鼓声齐鸣,春猎正式拉开帷幕。
九江王骑在那匹黑色骏马上,冲着萧珩抱拳,“可要比试一番?半个时辰为限,看谁的猎物多。小时候,你可是回回都要输给皇兄的。”
这话不留情面,萧珩面上却不见丝毫怒意,利索的翻身上马,道:“皇兄愿意比试,那朕陪着皇兄玩一玩也无妨。可惜今日阿宁不在,少看了一出好戏。”楚王得了风寒,闷在府中已有数日不曾上朝,这次春猎也没能来。
在九江王眼中,萧宁还是那个只知道躲在萧珩身后的娃娃,什么大事也难成!
“若是本王赢了,皇上可否割爱,将白嫔送给皇兄?”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白筠筠冷冷的看向九江王,心道皇上的脸还能这么打?!
萧珩冷哼一声,难掩怒容,“皇兄,你性子素来放荡不羁,父皇为此□□你多次,怎的还不知悔改。”
九江王大笑,“阿珩是输不起么?还是难以割爱?皇兄用十名美艳的波斯女子交换白嫔,可好?”
萧珩打马冲了出去,“废话少说!”闻言,九江王也打马冲了出去。
只剩下几名后妃与宫人。白筠筠就知道,九江王一句话给特么的惹出多少事。
果然,何贵人带头嘲笑:“瞧瞧我们的白嫔,不声不响的勾搭上了九江王,真该回去抄写女戒和宫规。”
楚贵嫔附和道:“何妹妹说的极是。对了何妹妹,你猜一猜,若是白嫔抄写了宫规和女戒,皇上和九江王会不会心疼?”
何贵人笑的畅快,“皇上自然不会心疼,楚姐姐现在可是皇上眼里的珠宝,疼都疼不过来呢。至于九江王么…还是问一问白嫔的好,你希望哪个男人更疼你些?”
这话实在露骨。杨容华嗤笑一声,“白嫔不与你二人计较是情分,你二人闭上嘴则是本分。楚贵嫔你好歹也是一宫主位,如此贤德真让人大开眼界。至于何贵人…”杨容华斜她一眼,“又该抄写宫规和女戒了。一年到头,你得浪费多少宫中的笔墨才能长点记性。”
这话刻薄了些,不过与刻薄的何贵人很是搭配。
“你!”何贵人瞪了眼,可是杨容华位份比她高出不少,何贵人不敢僭越。
楚贵嫔面色难堪,出口道:“杨容华就不见僭越了么?本宫是贵嫔,你是容华,以下犯上,你可知道什么是礼数?”
杨悦儿摸着肚子站起身,朝她笑笑:“身子越发的容易累了。楚贵嫔别着急啊,过两个月且再看妹妹我是个什么位份。到时候谁给谁行礼还说不定呢。”说罢扭了身子往帐篷走去。
楚贵嫔气的面色通红,可是不得不承认,杨悦儿产下胎儿,位份必然会比她高。这个仇还是不结的好。
白筠筠趁着杨悦儿跟她俩打嘴仗的功夫去看马圈。这马养的精壮,又通人性,比看何贵人和楚贵嫔有趣得多。想起了昨夜那匹马,真是委屈了它,想必那匹马也是深受煎熬的。
半个时辰很快到了,九江王与萧珩的身影自林中冲出来,马匹两侧载着满满的猎物。
九江王率先下了马,将弓箭往后一抛。一名绿衣宫婢接住弓箭收好,动作一气呵成,干脆利落。不用九江王吩咐,绿衣婢女上前清点猎物。
萧珩下了马,目光看向等待的白筠筠,唇角微提,意思是让她安心。
待两边清点完毕,数目竟然一模一样,都是二十一件。九江王大笑,“阿珩果然有长进,皇兄还以为你日日坐在龙椅上,夜夜与嫔妃笙歌玩乐,早已经丢掉了祖宗传下来的看家本事。”
九江王的话越来越过分,白筠筠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倒吸气声。这般胆大妄为,跟boss对着干,脑子里的海洋得有多么广阔。
萧珩反击道:“朕倒不觉得长进有多大,倒是皇兄的技艺退步许多。皇兄在北地守护边境,难不成懈怠了么?”
“阿珩放心就是,皇兄什么人你最清楚。”九江王咧嘴一笑,目光灼灼的看向白筠筠,“打嘴仗是娘们儿干的事,你我不如玩个新鲜的。”
九江王勾勾手指,身后的绿衣婢女上前拜倒。九江王道:“本王这婢女名唤绿吟,最是不中用,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骑马射箭这点微末功夫。皇上的后妃若有人赢得过她,那今日便算本王输,如何?”
萧珩想都不想,后宫女子极少有人骑马射猎。只是拒绝的话还未出口,只听九江王道:“你若是怕了,皇兄也不会计较。只是后宫若干人,找不出个比本王的婢女强那么一点点的么?”
这话太僭越,白筠筠都替萧珩脸疼!
九江王显然在和萧珩斗法,处处想着胜过一头。
楚贵嫔袅袅走上前,笑道:“皇上可不能输。此事由白嫔而起,理应由白嫔结束。”转而看向白筠筠,“白妹妹若是不会骑马,不如求得王爷的原谅,兴许王爷仁善,饶你这一回也说不定。”
萧珩怒视楚绣,沉沉道:“楚贵嫔的话,太多了些!”
楚贵嫔眼圈里噙着泪,红唇轻颤,尴尬的退到一旁。
九江王锋芒毕露,咄咄逼人,萧珩则极是隐忍,手中的拳头攥起。眼看局面至此,想低调也不成了。
祸端因九江王这厮而起,可到底是扯上了自己。白筠筠看向萧珩,微微一笑:“皇上,那就让臣妾试一试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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