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泽在被那只手碰到的一瞬间,神智蓦地清醒了一点。
他微微拧了拧眉,身体里潜藏已久的记忆,令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抬手,想要攻击对方。
但下一秒,一股熟悉的霸道又好闻的气息扑面而来。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他顺从地让来人抱起了自己。
“哥哥……”虞泽抬起纤细白嫩的手指,抓住了祁源胸前的大衣,挣扎着微微掀开了眼皮子,嘟嘟囔囔道:“你怎么来了呀?”
祁源已经抱着他走出了酒店,闻言低头盯着他,英挺的眉头皱成一座小山峰,板着脸反问道:“我不来,你想谁来?”
“我想……”酡红的小脸上露出了认真思考的神情,片刻后,虞泽粲然一笑,清脆又响亮地大声说道:“我想你了!”
心跳猝不及防地漏了一拍,祁源控制不住地扬起了唇角,一边暗骂自己没出息,一边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片刻后,他垂下脑袋,凑近呼吸滚烫的鼻尖,轻轻咬了一口,语气强撑着严肃,“谁让你喝酒的?你怎么敢就这么睡在外面,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吗?啊?”
“酒?”虞泽微微睁大了朦胧的醉眼,嫣红的小舌头悄悄溜出来,意犹未尽似地舔了舔唇角,“我还想喝酒!”
祁源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到水光潋滟的唇瓣上,声音也低了下去,“小醉猫,你知道不乖的宝宝是要接受惩罚的吗?从现在开始,就算你这张小嘴说出再好听的话,今晚,都别想我轻易放过你了。”
然而虞泽的小脑袋暂时无法处理一整句的信息,只听到惩罚,立刻仰起了小脸,双手主动揽上对方的脖颈,亲上了线条坚硬的下巴。
“哥哥不要惩罚小鱼儿,哥哥疼疼小鱼儿……”天真无邪、软软糯糯的嗓音仿佛在他的心尖上回响。
“嘶……”祁源倒抽了一口凉气,几乎是瞬间起了反应。再开口时,他的嗓子仿佛被火撩了一般,“小心肝,你想哥哥怎么疼你?”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神经质似的往四周看了两眼,然后几大步走向旁边停着的低调的捷豹。
“我们去哪里呀哥哥?”怀里的小家伙还贴在他脖颈间,嘴唇黏黏糊糊地蹭着上下滚动的喉结。
祁源俯身把他放进副驾驶,语气近乎咬牙切齿,“带你回家!把你锁在我的床上,叫任何人都不能再多看你一眼!”
虞泽搂着他的手却不肯松开,表情委屈又可爱,“哥哥你抱抱我,我好难受……”
“操!”祁源的忍耐力彻底宣布告罄,一把将人按在座椅上吻得喘不过来,吻得自己快要爆炸,才不得不往后退开一点。
“你乖一点,回家后哥哥好好疼疼你,好不好?”祁源替他扣上了安全带,狠下心肠忽略望向自己的湿漉漉的眼神,动作飞快地从另一边上了车。
黑色的捷豹像一道闪电一样,划破了夜空飞驰而去。
虞泽窝在副驾驶里,眉心微蹙,眼眸微阖,突然软软地哼了一声:“唔……开空调,我好热……”
“现在这天气,你是要我开——你在干什么,宝贝儿?”
“热呀。”虞泽有些不高兴地扯开了扣的严丝密缝的衣领,露出一大片白雪似的肌肤,以及形状姣好的锁骨。
祁源全身的血液都往一处冲,差点没把车径直往路牙上撞。他调动了毕生最大的自制力,强行将眼神挪回路面,哑着嗓子警告道:“小心肝,别乱动,不然我就要在车上疼你了。”
车一路飞回了小区,熄火拔钥匙打开车门一气呵成,祁源再次俯身想把人抱出来,却意外遭到了抗拒。
“不要抱。”小家伙嫌弃地推他的手,“好多人看着。”
“哪有人看着?”祁源耐着性子哄他,“再说了,看着又怎么了?我抱我媳妇儿,天经地义,谁敢说什么?”
纤长浓密的眼睫缓慢地眨了眨,虞泽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
祁源早就硬得发疼了,见他不肯出来,都快给他跪下了,“那你想怎么样,你说,小祖宗?”
“要背!”虞泽歪着脑袋,琥珀色的眼瞳迷蒙又潋滟,望着他甜甜地笑了起来。
祁源二话不说,转过身子蹲了下来。小家伙一下子扑到他背上,搂住了他的脖子,竟开心得直晃了晃小脚丫。
“这么开心?”祁源托着他往上送了送,脚步又快又稳,感受到他开心的情绪后,忍不住问了一句。
“开心呀!”虞泽今晚的每一句话都要加语气词,可爱得令人心脏发慌,“我也有人背呀!”
他紧紧地搂着祁源的脖子,语气突然又低落下来,“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背的,就我没有哦。”
祁源的脚步顿了顿,心下瞬间揪成一团。
即便他们关系亲密如此,除了在一起的那年除夕,小家伙从来不在他面前表露任何关于过去的遗憾和伤痛。
如果不是今晚喝醉了,他可能永远不会说出这句话来。
“别的小朋友有的,我们小鱼儿也会有。”祁源重新迈开大长腿,语气笃定地回答他:“不仅会有,还会比别的小朋友多得多。从今天开始,哥哥每天都背着小鱼儿好不好?”
“那……那你会不会很累呀?”虞泽很认真地思考起来这个问题。
“怎么会累呢?”祁源低低沉沉地笑了一声,“能背着你一直走下去,将会是我此生最幸福的事。”
“好吧,那谢谢你呀……”虞泽凑近他的耳畔,小小声地用气声跟他道谢。
不受控制的酥麻感顺着耳神经一路蔓延游走,祁源微微偏了偏头,看着他沉沉笑道:“乖宝贝儿,跟老公不用说谢谢。”
“你才不是我老公呢!”虞泽趴在他背上嚷了起来。
“嗯?不是老公是什么?”祁源扬起了声调,作势要将他扔下去,“不是老公就不背了哦,老公只背自家媳妇儿。”
“哎呀!”虞泽小小地惊呼了一声,连忙更紧地圈住他,自以为很酷地威胁道:“你敢把我扔下去,我撒了你哦!”
“救命啊,小鱼儿谋杀亲夫啦!”祁源夸张地喊了一嗓子,又不依不饶地追问道:“我是不是你老公,嗯?”
“你是……”虞泽用胳膊肘撑着宽厚的脊背,两只手一边一只拽住了他的耳朵,“你是大狗子!老是舔我蹭我!你是不是旺财?快点,汪汪给小鱼儿听哦……”
少年人的嗓音本是清冽透亮的,但此刻染上了朦胧的醉意,变得软腻清甜起来,说话也爱娇得不行,迷得祁源根本不知东南西北,别说学狗叫了,就是要他去跳楼他也愿意。
“汪汪汪……”祁源动用了全部的模仿细胞,学出了生动形象的狗叫。这叫声格外凶猛,不像家犬,倒像是藏獒,居然惊动了小区里不知哪一家的狗,隔空狂吠起来。
祁源:“……兄弟,我不是你同类,搞错了……”
“呵呵呵呵呵……”虞泽趴在他背上咯咯笑起来,笑得整个身子都在抖。
“啧……”祁源啧了一声,语气格外意味深长:“你就笑吧,小坏蛋,待会儿有你哭着叫我老公的时候……”
滴的一声,电梯门打开,祁源单手托着身上不安分的小家伙,另一只手按下密码,打开了门。
他甚至来不及关门,只一脚踹上去,然后把背上的人生生调转了个儿,压到墙壁上。
先咬了红艳艳的嘴唇暂时解解渴再说。
“唔……”虞泽又喘不上气了,小手握成拳头抵在坚硬的胸膛前,费力地扭开了头,“你干嘛呀?”
祁源的呼吸声像是狂风迎面席卷而来,眼底浓重的情绪如同汹涌的暗流,嗓音温柔沙哑,又甜蜜蛊惑:“干什么,你不知道吗?”
虞泽刚被亲了一阵,面上的水色潋滟更甚,略有些困惑地抬起了眼睫,“干嘛呀?”
“呵。”祁源捉住抵在自己胸前的小拳头,温柔又强硬地展开,然后一根一根地亲过葱白似的指尖,“小心肝,我们的生日是不是又要到了?”
虞泽被他亲的有些痒,指尖微微蜷缩了一点,“是呀,又要到了。”
“想好送我什么礼物了吗?”祁源用牙齿不轻不重地磕了一口纤细的指骨。
“哎?”虞泽隐约记得自己是准备了礼物的,但一时又怎么都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不由有些心虚起来,主动把自己送进了他怀里,“我把我送给你呀!”
祁源的脑子轰地一下就炸了,骨子里的野兽将铁笼子拍打得铮铮作响。他艰难又克制地问道,“小心肝,你知道把你送给我的后果,是什么吗?”
“不知道呀。”湿漉漉的眼神依旧天真无邪。
“我要吃了你,你害怕吗?”
“吃了我?”虞泽似乎对他的用词感到疑惑,“源哥哥为什么要吃了我呢?”
“因为喜欢你……”祁源眼底的神色沉得快滴出墨来,又染上了一丝猩红,“喜欢到想吃了你……”
“那你吃了我吧!”虞泽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也喜欢你啊。”
祁源闭了闭眼,下一秒,将人打横抱起径直走向浴室,“小心肝,这次就算你哭得再厉害,哥哥也不会心软了。”
……
两个小时后,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终于停了下来。
祁源从架子上抽出了一条宽大的浴巾,将小家伙整个包裹起来,抱出了水汽氤氲的浴室。
死宽的浴缸里漂浮着白色的可疑物体,湿漉漉的墙壁中端依稀可辨几个纷乱叠加的小手掌印子,地上流淌着温热的水。
一条清晰的水痕随着祁源的脚步蜿蜒至大床边,祁源垂眸看着怀里半阖着眼睫的小人儿,眼角眉梢尽是说不出的餍足。
漂亮的小脸上红晕未褪,实在是被他欺负得狠了,哭得眼角都飞了红,看起来可怜兮兮,又极为惹人怜爱。
“小心肝,饿了吗?我去给你煮点东西吃?”轻柔地将人放到床上,祁源低声问道。
虞泽这会儿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但浑身酸软,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抬起来,只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不吃。”说话的嗓音又软又轻,还有点微哑。
“小鱼儿,真的不吃?”祁源也跟着躺了上去,再三跟他确认,“肚子真的不饿?”
虞泽懒懒地动了动身子,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懒得再理他。
但祁源的表情却突然又变了。
“既然小心肝你不饿的话——”他伸出大掌,十指紧扣地握住温软滑腻的小手,带着他往自己身上来,“那就喂饱你饿了这么多年的男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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