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东巡在即
东巡，是秦始皇嬴政势在必行的行程。
他很早之前就准备好了东巡的计划，甚至还不惜耗费重金让阴阳家和公输家族合力打造出蜃楼。
蜃楼几乎是桑海这座城市的三分之一，这上面可以容纳下几千人不在话下。因此，嬴政在东巡之前就挑选好了人选，他要找寻到那些东西，从而长生不老。
人类无法抗拒的是衰老，在年纪到了一定岁数之后，嬴政还是服老了，他迫切地想要改变生命的限制，从而能继续掌控整个由他一手打造出来的大秦帝国。
长生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以他的地位和阅历来说，寻常的东西已经打动不了嬴政了。
长生不老是他渴求，也是嬴政迫切想要得到的东西。
阴阳家能在几年内在嬴政的心里占据一些地位，便是因为他们能够让嬴政的渴求得到成真。
“是。”
公子寒低下头，他知道这些话背后的深意。
没有人能够抗拒长生，更没有人不渴求长生。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有欲望，所以才会不断地向上爬。
若是连这份欲望都丧失了，那么活着的人无异于傀儡。
“寒，你是我最看重的孩子之一，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嬴政的语气很平静，掺杂着少许的冷意。
身为一个君王，他早已学会了面色不改，就连在宠爱的孩子面前他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儿臣明白！”
“带上她。”
……
从嬴政那边离开，公子寒便朝着临沅的宫殿走去，就是途中遇到了公子胡亥。
公子胡亥异瞳清晰地倒映着公子寒的身影。
比公子寒小几岁的公子胡亥继承了胡人的血统，身材修长而高大，容颜俊美而富有攻击力，他那双异瞳里是复杂的情绪。
“兄长。”
公子胡亥满怀期待的说着，他虽然心里早知道公子寒不会承认自己，但是他还是要努力。
没准有一天公子寒改变自己的想法了呢？
世事难料。
“胡亥。”公子寒停下了脚步，他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我说过很多次了，请在兄长二字前边加上我的排行，不用称呼我过于亲昵。”
他不想跟公子胡亥有太多的关系。
他知道这些年来公子胡亥的异动。
其实他心里是很明白的，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没有当着公子胡亥的面揭露出来，便是想着为公子胡亥留一些余地。
尽管公子寒很排斥公子胡亥，可说到底公子胡亥还是他的兄弟，同父异母的兄弟。
“为什么长兄可以……我却不可以？”公子胡亥翕动着嘴唇，脸色苍白地争论着。
公子寒若是能一视同仁，他还不至于如此不甘心。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公子胡亥便是这类人。
他想要得到公子寒的认可，迫切地希望！
“我和他的关系与我和你的关系是完全不一样的。”公子寒连眼神都懒得抬起，不想在公子胡亥的身上浪费多少时间。
该说的他都说清楚了，公子胡亥还执迷不悟，那么就别怪他冷漠无情了。
“……”
公子胡亥一时语塞，他极为不关心地望着公子寒，“此次我是有事情才来找兄长的。”
公子胡亥放低了姿态，他几乎是祈求地说着。
“说吧，什么事情。”
闻言，公子寒这才抬起眼睛看向他。原先那副高傲的样子，就是公子寒故意为之的。
他单纯地想看看公子胡亥的底线在哪里。
同为皇室子弟，公子寒和公子胡亥都得到了嬴政的喜爱。按理来说，两人的地位相差不大。若是公子寒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很容易激怒公子胡亥的才对。
偏偏，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在公子胡亥的脸上见到一点怒意，有的是平静。
“兄长，东巡能否带上我，我想和你们一同去。”公子胡亥缓缓地说着，他的消息很灵通。
才刚结束朝会没多久，他就得知到了这个消息。
公子寒望着他，“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是父皇做出来的决定，你去求父皇比在我的面前说这些话还要有用。”
公子寒不想跟公子胡亥扯上关系。
“那临沅呢？”公子胡亥再次问着，“扶苏我比不过，为何连临沅都比不过。”
“我跟兄长相识了十几年，比不过扶苏，这一点我认，但是为何连一个十几年都没有在皇宫之中的野丫头都比不过呢？我也是你的兄弟，就因为我们不是一个母亲所生下来的吗？”
“如果我能够决定自己的出身，我也不想要这样的身份。”
公子胡亥难受地说着，他为何就进不了公子寒的眼睛呢？
就因为他们不是一个母亲所生下来的吗？
公子胡亥的话一落下，等待他的是公子寒迎面而来的一巴掌。
那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公子寒冷冽的声音响起，“临沅不是野丫头，她是大秦帝国的公主，更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她的尊贵无须他人的认可！”
“你不认同她的血统，那是你的事情。你若是在她的面前说这些话……”他充满怒意的眸子看向了公子胡亥。
他是来真的，公子胡亥若是在临沅的面前说那些话，公子寒会活生生地撕了他。
“就算你是我一母同胞的兄弟，我也不会对你有多大的感情，因为我是讨厌你这个人，不是讨厌你的血脉，乃至于你的出身。”公子寒冷冷地说着，他直接揭穿了公子胡亥的幻想。
他是一个很现实的人，不愿意给公子胡亥一点儿的希望。
“你的母妃用生命孕育下了你，你有什么资格来责怪她呢？再者，出身的确不是你能选择的，可你有选择不跟我见面的权利。”
公子寒直接转身，“我讨厌你，不需要任何的理由。还有，你若是对临沅和扶苏他们出手，就别怪我对你心狠手辣。”
公子寒把警告的话摞在这里，就是让他弄清楚自己的地位。
“兄长。”
公子胡亥一脸怒意地望着他的背影。
“为何你的眼里从来都看不见我。”
“我公子胡亥就比公子扶苏差？”
公子胡亥气的动用内力，直接捏碎了一棵树。他的城府极高，唯独在公子寒的面前会收敛一些。
他有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内力，其实他跟公子寒一样都是学剑的天才。
“一个野丫头根本就不配得到兄长的真情。”
公子胡亥硬咬着牙，他恶狠狠地自言自语着。
他不光记恨着公子扶苏，就连那回到皇宫不到半年的晨乐公主赢临沅也被记恨上了。
……
“东巡。”临沅淡雅的面容上是担忧，她发髻上插上了华贵的发簪。
从她的妆容发生变化开始，临沅便知晓她真的回不到过去了。
环境对人的影响可谓是极大的。
不到半年的时间，她已经能接受现在的生活。若是真让她回到那过去十几年的日子，她恐怕是很难接受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此次东巡，是为了找寻到长生不老之药。若是能找寻到长生不老之药，那么大秦帝国可以流传百代！”公子寒看见她的情绪，温柔地解释着，“父皇的能力，你我都是知晓的。”
只要嬴政突破了长生的限制，那么大秦帝国是不会消亡的。
一个强大的统治者可以让一个帝国长存下去。
“我不是担心这个。”临沅嗓子沙哑起来，“而是我在想，这世界上真的有长生不老之药吗？”
“人的生命不是很早之前就定下来了吗？真的有人能够长生不老吗？”
“蓬莱的三座仙山到底是真还是假？”
临沅受到之前的眼界限制，她不敢去想象这种东西，她打心底认为这绝对是假的。
真若是有仙人，为什么仙人不来拯救一下这饱受战争摧残的乱世，而是由秦王嬴政来终结呢？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仙人避世修行吗？
避世修行换来的仙人，到底是圣人还是毫无感情的傀儡呢？
临沅很不明白，她也不敢去想这个问题的答案。
“蓬莱那边的确有三座仙山，不过至今到现在都没有人找寻到它们的存在。若是真的能够登上那三座仙山……”
“不光大秦帝国的命运会改变，就连天下人的命运也会改变。”
“长生不老，何等的诱惑。”
公子寒语气突然严肃起来，“临沅，不管它们是否存在，你都必须认同它们的真实存在。”
身为嬴政的子女，临沅若真跟嬴政对着干，那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公子寒在她面前说这些就是要临沅机智一点，别被人给算计都不知道。
三座仙山是否存在暂且不说，不过临沅必须地认可它们的存在。
“东巡，不是为了游玩，而是找寻那个天下人都难以想象到的长生。”
公子寒轻拍着她的肩膀，“临沅，你还是有些嫩的。”
“长生是很虚幻，没有人能看得见，但你必须承认它的存在。”
说到底，之前的生存环境影响到了临沅。
他并不着急，这一点儿会慢慢地改回来。
临沅现在的模样便是公子寒认可的模样。
一个公主高贵的形象便是临沅现在这样子。
“我知道了。”临沅点点头，她眼里的亮光一点点地褪去，“东巡，对我没有好处。”
“我不想去。”
“你必须去。”
公子寒不容置疑地看着她，“临沅，这次机会难得。”
“若是世上真有长生不老之药，我肯定是想要你服下，从而长生不老。”
当然，这是在长生不老之药有多余的情况下才会考虑到临沅。
“我不想。”临沅当即拒绝了，“长生不老有什么好的？”
“望着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的死去，自己成为一个孤家寡人吗？”
临沅听闻到了宫中的秘辛，便猜测到母妃的死亡跟嬴政是脱不了关系的。
殉国而去，何等的荣光，可那是没有选择的情况下被迫的啊。
“……”
“这种话以后不能在别人面前说这些。”
公子寒还是很无奈。
他不想对临沅太凶，因为他下定了决心，弥补着临沅十几年来的空缺。
“你好虚伪。”
临沅不乐意地看着他。
“这份虚伪，你要维持到什么时候才结束啊。”
“我讨厌勾心斗角，更不想伪装自己。”
“那你会被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吞噬掉。”
公子寒语气突然冷了下来，“临沅，不要再保持天真的想法了。”
他可以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宠着临沅，大事上却不会让临沅胡来。
这是他的底线和原则。
“你的命运从你来到皇宫那一刻起就发生改变了。你收下那些天真的想法，你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你是大秦帝国的晨乐公主，更是我的妹妹——赢临沅。”
“你的字是悠，便是因为父皇期盼你能无忧无虑，这不代表你可以天真下去。”
“就凭你帝国公主的身份，墨家那些叛逆份子是不可能接受你的存在。他们还会背后给你来一刀，就怕你背叛他们。”
“盖聂昔日的下场便是你相信他们的下场。”
他知道那十几年的情感太深了，让临沅很难走出来。不过没关系，他会等下去。
除非真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不然公子寒不会夺走临沅的记忆。
他希望临沅天天开心，而不是像个被牵线的木偶般地活着。
被夺走记忆的临沅不是真正的她。
“……”
“你准备一下行礼，几日后我们一同出发。”
他语重心长地望着她，“临沅，绝不能在此事上掉链子。”
“东巡很重要。”
……
从艾月宫离开后，公子寒便站在湖边，他的右手手臂上爬来了一只红色的蜘蛛。
那只蜘蛛安详地端在他的手背上，静静地动着前肢，像是在编制着透明的网。
公子寒用左手摸着右手上的那只红色的蜘蛛，一个轻微的声音响起，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的后面。
“主上。”
那雌雄难辨的冰冷声音在公子寒的耳边出现。
公子寒命令道：“定光，从今日起你跟在晨乐的身边，成为她的影子，保护她的安全。”
定光，是罗网之中的一名刺客。当然，她的名声是不及六剑奴的。
罗网之中的刺客大多是以剑的名字来命名。或者说，从他们得到那把剑开始，他们就是这把剑的奴隶。
剑奴，简单的二字就说明了他们的身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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