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图穷匕见 13
拍马屁还是得拍好，晓梦优先夸赞起嬴政，是她清楚没有嬴政的许可，月神等人是不会去往魔界的。
他们是为了保护嬴政的安危才来到这边。
嬴政语气平静下来，绕过这个话题，开口道：“晓梦大师此行收获了多少？”
他问出这话就是看晓梦的反应。
“看破了世俗。”晓梦不卑不亢地应着。对待君王，她不能放低自己的身份。
只要她的能力摆在那边，就不会被摒弃。
利益是最可靠的关系。
她在内心深处想，世俗的利益真得很可靠吗？
子与父母的关系都不是最深刻的，那利益呢？
晓梦诧异地看着他们，“我以为我窥破了世俗的本质，实际上我的修行还是太嫩了。”
“世俗非我一己之力能看透的。”
她承认了自己的不足，就是知晓此事很难圆过去。“吾儿呢？”嬴政显然对这个答复很不满意。
这四人之中就只有公子寒会对他说实话了。
身为一国之君，嬴政是看的很透彻的。
“回禀父皇，儿臣窥探了生死的规则。”公子寒神情严肃起来，“生与死是伴随着的。人终究会走向死亡，唯有跨越了人体的极限，成为仙才能免于死亡。”
“这是世界的规则，也是命运的安排。”
仙和魔其实是一样的。无论是道还是魔，公子寒都觉得毫无区别。
此次镇压魔界让他看透了一些东西。
“如此甚好。”
嬴政满意地收回了眼神，“那么便尽快出发，回到咸阳宫。”
他已得到了长生不老，对于成仙没有多大的兴趣。正如同那个仙人所说，任何东西得到都伴随着代价。
他得到了长生不老，伴随着孤独的代价。待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逝去，孤独就是对他的惩罚。
嬴政对这个惩罚其实是没有放在心上的。
成就大业者，必定是有舍付出的。
他坚信长生不老远比那些感情重要。
“是。”
……
当蜃楼再次启航，在平静的海域上游动时，嬴政和公子寒等人就站在甲板上望着这蔚蓝的海面。
海鸟飞跃着，海面时不时出现波浪，卷动着船只涌向前方。
“仙人对你说了什么？”
嬴政严肃地问着他，之前的人太多了，他不方便询问公子寒。
现在这里都是他们的人，嬴政很有信心保守这个秘密。
“仙人说儿臣……”公子寒突然压低声音，在嬴政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嬴政的脸色沉了起来，看不出喜怒哀乐，“此话当真？”
若这些是真的，那么就表明大秦帝国多了一层保障。公公子寒成为了仙人，其能力可以护住大秦帝国。
他不能时时护着大秦帝国，可别人却可以。
“儿臣不敢欺骗父皇。”
公子寒认真地说着，“父皇，有件事儿臣斗胆……”
他戛然而止是因为听见了轻微的脚步声，那气息是他忘不掉的，是公子胡亥的气息。
他们商量着事情，公子胡亥突然来了，这意思够明显了。
“父皇。”
“兄长。”
公子胡亥开口着，他朝着嬴政行了礼，“儿臣，是有事情来找父皇和兄长商量的。”
嬴政平静地看着他，那面容上是复杂的情绪。
“儿臣……”公子胡亥顿了顿，还是开口了，“想跟长兄公平竞争。”
他知道得到了长生不老之药的嬴政会放下权利，让大秦帝国变得更富饶，因此那个位置他必须去争。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公子寒的脸色最为难看，他看向公子胡亥的眼神充满着冷意。
这一刻他想要弄死公子胡亥。
敢跟他的兄长争夺那个位置，这公子胡亥果然不老实，还活腻了！
不过，当着众人的面，公子寒确实是拿公子胡亥没有办法可言。
“你认为你有能力跟他竞争？”嬴政倒没太大反应，他早已习惯平静处理任何事情。
即使这事情关系着他的两个受宠的儿子。
“儿臣愿意去学。”
公子胡亥认为这是有可能的意思，“只要父皇给儿臣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儿臣保证绝对不会比长兄差。”
皇位是传长子和嫡子的。父皇没有皇后，只有几位夫人，因此父皇是没有嫡子的，这位置按理来说是传给长子扶苏。
公子胡亥很不甘心，他就比公子扶苏晚了几年，可地位是天壤之别。
就连身边的人都不尽相同。
公子扶苏有生母的大力相助，不光有着父皇的宠爱，还有着同父异母兄弟的相帮。
幼时的恩情让十三公子寒彻底绑在了长公子扶苏那边，根本是动弹不了的。
那寒冷的杀意，公子胡亥切身的体验到了。为了公子扶苏，公子寒什么都愿意去做。
他是一个疯子！
“收敛你的敌意和杀意。”嬴政语气冷了下来，看向了公子寒，“胡亥是你的弟弟，不是你的仇人。”
他是有意培养公子扶苏的能力，却不代表想要这血脉相连的亲人反目成仇。
曾经亲身经历过亲人反目成仇的嬴政是很反感这样的行为。
他早已不顾身后名了。
登上这个皇位，他杀了太多太多的人。
“是。”公子寒当即收敛起了情绪，语调未明道：“父皇，儿臣必定不会让人影响到兄长的利益。”
他直接跟嬴政坦白了他的态度。
公子胡亥敢去竞争那个位置，就看公子胡亥有没有命去。
他才不怕公子胡亥。
“即使要弑杀血亲你也在所不惜？”嬴政的嘴角噙着冷笑，“你是想走朕曾经的路？”
他说的是嫪毒之乱。
几十年前的嫪毒跟嬴政的生母赵太后生下了两个私生子，竟妄想让那两个私生子登临皇位，因此叛乱了。在成蟜率领大军攻打赵国谋反之后，嬴政就再也不信亲人了。
亲人的接连背叛，这就给嬴政造成了巨大的伤害，让他知道就算是亲人都不一定能够相信的。
这条路很艰辛，充满了鲜血和背叛，这是嬴政最不愿回忆起的过去。
他如今在公子寒和公子胡亥的面前说起这些就是有意试探着公子寒的态度。
“长安君成蟜是一个不忠之人，儿臣绝不会是第二个成蟜。”
公子寒熟知此事，他当即表明了态度。
他是要维护着公子扶苏和大秦帝国的统治，因为他是大秦帝国的皇室。
他跟长安君成蟜是不一样的人。
成蟜会背叛秦国，投降于赵国，那是他太愚蠢了！
“儿臣亦不会。”
公子胡亥也开口说着，他知道嬴政是对公子寒说这些话，但他不能让自己的存在感太低了。
要争夺那个位置就必须舍弃掉脸皮，这是他很早之前就想好的。
“寒。”嬴政严肃地看着公子寒，“成蟜未降于赵国之前，无人知晓他是有意为之。”
“那两个孩子未出生之前，这些用亲情和血脉维系好的脉络没有被打破，但有些人的出声就代表了一场毁灭。纵使他们是无罪的。”
嬴政回想多年前的往事，“我痛恨手足相残，因为我曾亲手杀死了他们。”
他本可以留下那两个孩子的命，却还是选择让他们逝去，就是因为他们存在于世只会让他的难度增大。
经历了太多，他的信任真的太淡薄了。
“父皇，儿臣只想一试，不会恨上长兄的。”公子胡亥生怕此事毫无回转的余地。
他能感觉到嬴政的态度。
他现在就怕此事达不成。
嬴政望了他一眼，开口道：“皇位只能有公子扶苏来继承。其他人，无权继承皇位。”
嬴政几句话打破了公子胡亥的幻想。
嬴政能继承皇位便是因为嫡子的身份。无嫡子便立长子，这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规矩。
嬴政遵循这个规矩，因此他很早就培养着公子扶苏，就是让他有能力继承大统，让大秦帝国传百世。
嬴政不想半辈子的心血都毁在几代人的手上。
“父皇……”公子胡亥低着头，他格外的伤心。一点儿的机会都不给，这就是无情帝王家啊。
“朕意已决。”嬴政看都不看他。
在大事上嬴政是不会放任着公子胡亥的。
“你纵使再成倍努力都比不过扶苏的。”
这是嬴政的心里话。
两者相差的太大了。
公子扶苏虽然没有学武的天赋，但是他在学文上是天才。
小小年纪便学富五车，是被推崇的文人了。
公子胡亥能瞒的过他人却瞒不过他，嬴政一眼看出公子胡亥的武学能耐，是一个武学的好苗子，却不是成为帝王的料。
交到公子胡亥的身上，这大秦帝国怕是不超过十年就会灭亡。
当然，嬴政也从未考虑过公子寒，因为他看出他们的态度和能力以及个性了。
算来算去，他诸多儿子之中就只有公子扶苏是最适合君王之位的人。
公子胡亥攥紧着拳头，他胸腔里全是不甘心啊。他到底是哪儿输给公子扶苏了？
不光公子寒偏袒着公子扶苏，现在就连父皇都认为他不如公子扶苏。
公子扶苏不就是比他早出生几年吗？
“你很不甘心啊。”嬴政轻描淡写地说着，这样仇恨的眼神让他想到了成蟜。
成蟜就是一个不安稳的人。
“儿臣不敢。”公子胡亥当即跪在地面上，他听出了嬴政的怒气冲冲。
这还是他头一次直面到父皇的怒意，他哪敢轻视啊。
“不敢？朕看你是敢的很，就是不甘心极了。”嬴政扫视了他一眼，公子胡亥的心性就摆在那，跟公子扶苏相差太大了。
这点是嬴政都无法否认的。
“父皇息怒。”公子寒出声着，“父皇不必为了胡亥生气。”
“胡亥和我都是凡人，自是有凡人的欲望，对父皇的雄心壮志并不了解。父皇是空前绝后的帝王，不应在小事上发怒。”
公子寒巴不得公子胡亥出事，可他知道这面子功夫还是要做好的。
他不能太随便了事。
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做，这才是厌恶到极点的表现。公子寒自认为他们还未走到那一步，再者父皇肯定是不愿见到他们兄弟疏离成为敌人的样子。
为了父皇的心情，公子寒这才表态。
他心底里特别讨厌公子胡亥。
“你学会了表里不一。”嬴政一眼就看透了他的想法，“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没有人能逼迫他，这是嬴政对他的宠爱。
“儿臣所说句句属实，是百姓们对父皇的称赞。”公子寒神色不变地应着。
就是他加工过后，去掉了那些不好的声音。
嬴政很清楚他的意思，没有揭穿他的话。
“朕已疲惫，你们下去吧。”
……
从甲板上走下来，公子寒冷眼地看着公子胡亥，“我很早之前就警告过你了。”
“不属于你的东西就别去妄想了。”
他说的就是公子胡亥妄图想跟公子扶苏公平竞争那个位置的事情。
很早之前公子寒就扬言了皇位只能是公子扶苏的，还警告过公子胡亥，没想到这人还敢到父皇面前表明态度。
还真是一个阴冷的家伙啊。
“兄长，扶苏长兄做的为何我就做不得？”公子胡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就因为他是兄长最为在乎的人，所以就干脆把我的一切都给否决了吗？”
若是因为能力不足无缘于那个位置，公子胡亥心服口服，可那是身份不够才没有能力登临那个位置。
公子胡亥哪里肯服气啊！
论身份，他们都是大秦帝国的公子。论血统，都是皇家的血统啊。
为什么在身份和血统相差无几的情况下是公子扶苏胜利？
就凭公子扶苏是长子吗？
太不公平了！
公子寒懒得跟他讲话，“今日看在父皇的颜面上，我饶你一命。”
“若是你真要有所动作，那么我会不顾一切地杀了你。”
他不是在跟公子胡亥开玩笑的，是认真地陈述事实。
他很早之前就对公子胡亥动了杀心，迟迟没有行动是看在公子胡亥的身份上。今日则看在嬴政的面子上。
不然就公子胡亥那几句话，公子寒就会直接弄死他了。
“好大的口气啊。”公子胡亥冷笑着，看他的眼神不善起来了，“兄长，你真是一个冷漠的人。”
“我对你万般好都不及公子扶苏对你的一点儿好，真是绝情啊。”
他一直有心拉拢着公子寒，可公子寒不吃这一套，从未动摇过内心想法。
胜邪剑的剑端指着公子胡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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