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天已经平息了很多,只有一些零星的个人博还在讨论,钟渔安慰秦弋没事的,很多古早帅哥美女的照片也三天两头被拉出来遛一遍,但是不会再掀起什么风浪的。
还是有人会给秦弋发短信,秦弋干脆把那个办公用的手机关机了,跟助理说自己在家待几天。
这天傍晚,秦弋出去扔垃圾,在看到那辆停在大道对面树荫下的黑色商务车的时候,他竟然有一种“这一刻终于来了”的感觉。
那辆车崭新光亮,却又像是一件久远的古董,静静地停在路侧,仿佛沉睡,仿佛等待。
车的一头一尾站着两个戴着耳机型对讲机的便衣保镖,车边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穿着灰色西服的男人,挺拔且庄重,从发梢到袖口,再到脚上的皮鞋,都是一尘不染的细致,一丝不苟的严谨。
“秦先生。”他开口,朝秦弋微微一颔首,“您好。”
秦弋将袋子丢进垃圾桶里,慢慢走到道路中间,意外平静地向他点点头,但除了这个动作之外,秦弋一言不发,因为他不知道要说什么,整个人像是麻木了,面上沉静,而脑袋里已经混沌地搅成一片。
出来扔垃圾的时候,方牧也正在三楼看小鸟,鸟巢早就筑好了,有两只燕子在里面安住,方牧也跟秦弋约好,让哥哥扔完垃圾就回来给他切西瓜。
“抱歉打扰您了,今天贸然前来,是老爷想见您。”他说着,拉开车门,抬高手贴在车顶,护住下车的人。
银黑交错的发打理得整齐干净,穿着简单的素麻衬衫,比脚尖先点地的是一根根雕手杖,下车时动作稳妥,带着某种阶层特有的端雅风度和仪态,不急不缓。
老人站定,手杖往前点了一些,随后他抬起头,是一张保养极为得当的面庞,端正矍铄,目光清明,秦弋却无由地感觉到一阵隐形的压迫感,在略显闷热的傍晚,让他有些冒冷汗。
“方衍修。”老人开口,嗓音沉稳,声音不大,却有力量,他静而深地直视着秦弋,“方牧也的爷爷。”
像是一口气积压了许久,秦弋有些脱力地呼了口气,神志都隐隐开始发晕。
“您好。”他听到自己说,“外面热,我们进去说吧。”
保镖和司机留在外面,方衍修和那个穿灰色西服的李管家,一起进了大门。
方衍修站在沙发旁,并没有要落座的意思,似乎也没有环顾参观的兴趣,他只是双手撑在手杖上,低头看着茶几上那本题册,上面有方牧也写的字。
而李管家礼貌地问秦弋:“请问小少爷在哪?”
“在楼上。”秦弋勉强笑笑,“阁楼外面有一窝小鸟,他很爱看。”
“我去帮你们叫他。”秦弋说着,往楼梯走去,他觉得浑身有些无力,好像迈不动脚步,于是他扶着栏杆,深呼吸了一次,抬头喊了一声,“小也,下楼了。”
阁楼响起方牧也欢快的应答:“来啦哥哥!你给我切好冰西瓜了吗?”
咚咚咚的脚步声传来,方牧也从阁楼的楼梯口下来了,他还没有看见客厅站着的人,只看见了楼梯尽头的秦弋,他一边下楼一边兴奋地说:“刚刚两只小鸟都在呢,但是哥哥你叫我的时候,有一只又飞走了。”
秦弋看着他,朝他伸出手:“嗯,慢点走。”
方牧也蹦跶完最后几级台阶,牵住秦弋的手,再次问:“哥哥,你给我切好西瓜了吗?”
“等会儿给你切。”秦弋说,他带着方牧也往客厅走,“有人要见你。”
方牧也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人,秦弋清楚地感觉到方牧也握着自己的手紧了一紧。
方衍修在方牧也的声音从阁楼响起时就一直看着楼梯的方向,他看见开心活泼的男孩从楼上一蹦一跳地下来,耳朵抖动,尾巴在身后飞快地摇摆,说话的语气轻快,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受过委屈的痕迹。
在对上方牧也那双乌黑清澈的眼睛时,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杖。
“牧也。”他叫了方牧也一声,声音不复平稳,带着些沙哑的颤抖。
方牧也站在秦弋身边,牵着他的手一动不动,既没有躲在秦弋身后,也没有要往前走对方衍修的呼唤做出应答的意思。
他只是很冷静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秦弋的喉结动了动,他牵着方牧也往前走,说:“小也,这是你的爷爷。”
越往前走,方牧也将秦弋的手抓得越紧,到最后他不肯走了,拽住秦弋站停在方衍修几步之外的地方,说:“我不知道,哥哥,哥哥,你不要带我过去了。”
方衍修动了动脚步,却还是没往前走,他转头看着秦弋,问:“牧也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的,我把他从福利院里接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智力也下降了很多。”顿了顿,秦弋说,“现在已经恢复得不错了,之前他连说话都有问题。”
李管家似乎仍然难以置信,他看着方牧也,问:“小少爷,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李伯伯。”
方牧也低着头靠在秦弋身边,闷闷地说:“不记得,不认识。”
方衍修闭上眼叹了口气,他慢慢睁开眼,对秦弋说:“秦先生,我想跟你谈谈。”
秦弋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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