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稳之后,果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怀中抱着孩子的女人,又再度朝马车这边冲了过来,她衣着金贵却凌乱不堪,挽着的发髻松松垮垮,看起来很狼狈。
她冲到车前,嘶哑着大叫:“叶浮珣!你给我下来!”
车内的叶浮珣眉头一皱,这声音有几分熟悉,又有点陌生……
“大胆刁妇,竟敢拦皇后娘娘的马车,我看你是嫌命长。”公孙文悦瞬间出现在那女人面前,拦住她要往车前扒拉过来的身体,把她滴溜着丢在一边。
谁知这个女人从地上爬起来又不依不饶的往车前面冲,嘴里胡乱的喊着叶浮珣的名字。
叶浮珣觉得奇怪,推开小雨要拦住她的手,掀开帘子看出去,撞入眼眸的是一抹狼狈不堪身影。
恍神间她竟没认出来,直到那个女人抬头,熟悉至极。
“宁若。”叶浮珣下意识唤出名字。
她的目光游离至女人身后,不知不觉马车竟然使过白逸童的府邸。
如今白逸童死了,但白玉仙并没有赶尽杀绝,逸王爷府的一切东西都没动过。
没有封掉府邸,也没有杀掉白逸童的家属。
只是,宁若怎么看起来疯疯癫癫?
虽说她现在不再是七王妃,也早已不是当年的南国公主,但到底曾经也是位身份高贵的人。
可眼前这个女人衣衫褴褛,发丝脏乱,言语间更是有些胡乱。
看起来十分不对劲,一点都不像正常人,她经历了什么?
宁若眼神有几分癫狂,她嘴里一直喊着她的名字。
“叶浮珣,叶浮珣……”
她这次乔装打扮,坐的是普通马车,而且在马车里也没有露头,宁若竟然一眼看出是她的马车。
还是说,有其他原因?
“不行的娘娘,你不能下去,小心有诈,万一她是装出来的,伤害到娘娘奴婢怎么跟皇上交代。”小雨紧张拦住叶浮珣,现在是特殊时期,对任何一件小事情都不能大意。
“文悦又不是摆设,没人能躲过文悦的剑伤到本宫。”叶浮珣声音严厉了几分。
她丝毫不担心宁若会对她造成伤害,她对宁若了解虽不多,曾经因为白玉仙还一度成为相看两厌的死对头,宁若行事风格她晓得,不会以这种法子接近她,况且她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话虽如此,娘娘还是不要下来,我看她虽不是装但确实不太正常。”公孙文悦离得近,看出宁若确实不像假装,但越是不正常的人就越要小心。
“恐怕她是因为白逸童的死受到太大刺激才会变成这样,如今她倒是挺可怜。”叶浮珣看她的眼神有几分不忍,想到此前南国易主,作为公主的她国没了家也没了。
身处异国他乡,本就颠沛流离,嫁给白逸童之后才居有定所,可如今唯一仰仗的逸王爷白逸童也因为谋反罪被处死,接连的打击下,不疯才怪。
叶浮珣动身想要下车,想问清楚宁若拦住她到底想干什么。
神志不清的人一直喊着她的名字,多半是心里有念头。
只是不等她掀起帘子,那边王府后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大约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从里面快走出来,此人穿着一身黑色圆领长袍,下身穿一条直筒袴,一副管事模样打扮。
只见此人骂骂咧咧的冲上来,看向宁若的目光充满了恶意跟怒火。
“你这个疯癫女人不在府上好好呆着又在乱跑,快给老子滚回去,要是生了什么事端老子就打断你的腿!”
“不要,你放开我!不要抢我的孩子!”宁若死死地护住怀中婴儿,跟他两方拉扯。
“还敢抵抗,反了你!”中年男人的手使了大劲,先是给了她一巴掌,又一把揪住她的手臂,把她往王府后门拽过去。
他的力气之大,下手又重,根本不是一个弱女子可以抗衡。
宁若痛呼大叫,一只手死死地扣住马车怎么也不放,任凭男人拧她掐她。
一边痛哭目光紧紧盯着马车里看,透过马车帘子的缝隙,叶浮珣看到她求救神色,那眼神透着一股清冷的绝望,她心口一窒。
叶浮珣拧眉,胸口堵着一团气不舒畅。
“娘娘你没事吧?”小雨看出叶浮珣不对劲,不仅露出担心神色。
“我没事,她有事……”叶浮珣无法把目光从宁若身上挪开。
而那个男人见宁若死不松手,非常生气,竟然一巴掌狠狠打在她不松开的那只手上,用力之大,宁若一身惨叫,最终被强行拖走。
她被半拖半拉,抱着孩子又哭又叫,嘴里重复的都是同一句话:“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叶浮珣衣袖下的手猛然间握紧,徒生怒气:“这个混账东西真是岂有此理!宁若如何也是七王妃,岂是他一个下人能够僭越能够打骂!反了天了!文悦!”
叶浮珣生气急了,白逸童一死,这个狗奴才竟敢瞪鼻子上脸,真当自己是主人!
文悦身形一动,瞬间出现在那个男人面前。
男人怒形于色,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别多管闲事!”
“管的就是你这闲事!”文悦出手,一掌劈在男人后脖子上,男人便软绵绵倒在地上。
宁若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回到马车边上,那双眼睛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这辆马车,确切来说没有离开隔着帘子的叶浮珣身上。
就连小雨都觉得很可怜,如今再也不觉得她是装疯卖傻有意接近。
叶浮珣掀开帘子跳下车,宁若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她身上扑过去:“叶浮珣……救救我的孩子……”
文悦快手拦住她,不让她碰到叶浮珣。
叶浮珣眉头拧得紧紧,忍不住出声询问:“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救救我的孩子……”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我怎么救他?你的孩子怎么了?”叶浮珣看着她怀中的孩子,回忆起白逸童造反前没多久,正是她孩子出生。
可似乎宁若并不清醒,一个劲的重复刚才那句话。
似乎这是她心中的一个无法割舍的念头,是这个念头一直在支撑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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