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的詹妮还不知道,今天的这一幕会在她的记忆里留下很浓的一笔。往后的她与谢运怎样纠缠都好,怎样争吵都好,今时今日两个人之间的温情,却是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会被轻易抹去的。
逝去的都是岁月,可留下的却是永远都没有办法被磨平的执念。她以为自己一定不会看上谢运的,却没想到,人生中的一大半时间,都将与他一起度过。
上一世的俞锦绣,只活到四十多岁,她不知道詹妮和谢运的结局究竟如何,或许,他们会相伴一生呢?
只不过,若是告诉詹妮这一点,恐怕她会吓得瑟瑟发抖。
而此时此刻,詹妮更没有想到的是,眼下,俞锦绣和程廷竟然再一次相遇。
当然,这一次,某人是有备而来。
“你怎么来了?”俞锦绣一开口,就觉得自己傻兮兮的,这样明显的问题,有必要问吗?
“你说我为什么来?”
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第一次主动与她说话,俞锦绣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奇怪。
她倒不觉得愉快,只是心底懵懵懂懂的种子又开始生根。他总是会在猝不及防之中出现,让人心烦意乱。
她压抑着心底的波动,这一世她走的是独立自强自主的人设,在任何时刻,她都应该保持淡定!如果每回都要在程廷面前破功,那她未免太没用。
定了定神,俞锦绣随意地扫他一眼,“是来找我爸的吗?他最近比较忙,不经常在家,我得先回去看一看。”
俞锦绣说完就要往屋子里走,可脚步一抬,她的手腕又被他给牵住了。这一次倒没等她反抗,他自己先缩回手。
“我是来找你的。”
俞锦绣“哦”了一声,“下午遇见的时候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现在又特地跑来找我,程廷,你图什么啊?”
这话一说,程廷幽沉的眸微缩,他咬了咬牙关,不带一丝情绪,“那你呢?”他一把抢了俞锦绣手中的礼物盒,“这是什么?是你的相亲对象送的?之前跟我说不想跟任何人结婚,现在倒是积极。”
程廷的言辞间带着嘲弄,眼底的冷意也是昭然若揭,俞锦绣沉吟了片刻,突然冷笑起来。
“把东西还我。”
“怎么了,不舍得吗?”程廷攥紧礼物盒,冷声道,“既然有这心思跟别人发展,为什么拒我于千里之外?难道对你而言,我比不上他?”
这段日子里,程廷并不好过。喜欢上她,只不过是一个瞬间的事情,可是当她开始真正进驻到他的内心世界时,他花了时间,花了心思,他甚至选择带着她去见家人,这一切是因为她值得。
程济森整日在家里锦绣长锦绣短地念叨着,连他都以为他们的事情已是板上钉钉,可她却突然说出了那样的话。
什么叫不适合?什么叫已经想清楚了,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彼此的世界中?
程廷沉着脸,他承认自己无法接受她的拒绝。
而现在,他就是在无理取闹。男欢女爱本来就是最平常的事,最重要的是你情我愿,若俞锦绣不情不愿,他难道还能勉强她不成?
俞锦绣就是这样想的。
就算是之前的确对程廷有几分好感,现在程廷的莽撞也已经将她的好感打碎。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像是程廷压根就没尊重过她似的。
在僵持的沉默中,程廷撕开了礼物的包装盒,他眼底的讽刺意味明显,俞锦绣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这样无理的举动。
“程廷,我还以为你至少是一个有礼貌的人。现在看来,你连尊重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话音落下的时候,礼物也已经拆开,里头是一根淡黄色的发带,看起来毫无新意,也毫无心意。
发带的底下还压着一张卡片,他拿出来看了。
“我承认自己对詹妮很有好感,谢谢你今天的开导。”
卡片上的字是用英文写的,一笔一划很潦草,看起来像是谢运临时找售货员要的一张纸片,为了感谢俞锦绣,写上了这么几笔,一起放进了礼物盒里。
俞锦绣连眼皮都不带动一下,只是冷漠地看着程廷。
程廷的表情很精彩,从一开始的愤怒到了后来的震惊,直到现在,他感到抱歉,这样情绪上的转变只不过是在几秒钟之内。
再回神的时候,他手中的一切都被她夺走,甚至连已经被他撕得破破烂烂的包装纸都到了她的手中。
“够了吗?有人介绍谢运给詹妮认识,她觉得尴尬,所以拉上我作陪。不过,程廷,即便我真的去相亲,又与你何干?”
程廷松了口,他想了想这个时候自己应该作何解释,可到了最后,还是无奈地开口,“我不是故意的,很抱歉。”
抱歉有什么用?
俞锦绣甚至想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做了这样的举动,说了这样的话。
照理说,先往新生活迈进一步的不是他吗?她心中有波澜,可也明白自己并不是程廷的谁,他倒好,直接跑来兴师问罪了。
俞锦绣不想再与程廷说这么多,转身就要去开门。
程廷的声音由从她的耳畔响起,低沉的,也是蕴含着情意的,“我没想到那是詹妮的朋友,毕竟从头到尾我都没看见詹妮。锦绣,是我不好,你别生气。”
程廷什么时候哄过人?从小到大,围绕着他的女人数之不清,他连正眼都没扫过别人,对俞锦绣的感觉是在偶然之间出现的,既然这情愫已经冒出来,他就不想错过。
程廷微微皱眉,他想要与俞锦绣多说几句,可对方却根本就不愿意多听。
“我没生气,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她的背影纤细又单薄,他站在她的身后,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还能见面么?”
这一回,俞锦绣也沉默了。程廷看着她的背影,有那么一刻他想将她的身子扳到自己的面前,他想看看她的眼神,看她眼底是不是有片刻的不忍或是遗憾。
可是,他终究没有再违背她自己的意愿。
“上次不是都说清楚了吗?维持现状吧。”
丢下一句气话,俞锦绣就进了屋,把放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俞锦绣忽然觉得她将自己的心门也悄悄关上了。
这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任何的迟疑。
如果上一世她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那么至少现在的她有了些许进步。
她懂得拒绝他,可是,这样的拒绝是不是正确的?
她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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