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女孩,有自己的思想,也有自己的目标,经过了各种生离死别之后,她已经可以坦然地面对一切悲欢聚散,可是现在,她还是流露出了自己脆弱的一面。
文芸芸从来没有对程廷说过这么多的话,现在,她真的是铆足了劲,把所有该说的不该说的,都给说了。
话音落下,文芸芸就抬起眼,怒气冲冲地瞪着程廷。她想,程廷对她,总还有一丝情分在,如果直到这个时候他都不愿意搭理自己,那她就真的放弃了。
文芸芸在等待,等待程廷的回应。就算只是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或是像对待俞锦绣时那样,给她一个无奈而又心疼的眼神,就足够了。
然而,程廷还是没有如她的愿。
程廷不知道该说什么。
刚才发生的一切的确是场闹剧,他也觉得俞锦绣太任性了,只是现在,文芸芸声泪俱下的样子,很难让人不怀疑。
他的唇角绷紧,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想要喝一口茶,发觉茶杯都见了底,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几片茶叶,看起来孤孤单单的。
程廷不是一个敏感的人,尤其在男女问题上,俞锦绣说文芸芸是为了他才留在雅城,起初听见的时候,他很生气。可是现在,他觉得,也许不能怪她。
程廷攥着茶杯,如果文芸芸真的对他有好感,那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给她一个否定的答案,可是现在,她说的话实在是模棱两可,他没法当机立断。
要是一不小心误会了,那怎么办?他们是朋友啊。
程廷陷入两难的境地,这是俞锦绣早就已经料定的,只可惜,她从来没有说过。
“我去给你倒水吧。”一口气撒了把邪火,文芸芸也有些尴尬,她起身要接过程廷手中的水杯,却被他躲了过去。
“我自己去倒。”
热水瓶里没有水了,他走到厨房去烧,等待水沸腾的时候,他在想俞锦绣。
她的离开时的眼神像是气坏了,这么个不拘小节的人,他几乎很少见她真的动怒。不知道现在追出去,她还会不会理他?
留在这里也不算个事,文芸芸的问题,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俞锦绣,他若是在这里待久了,她又误会了怎么办?
这么一想,程廷觉得天大的事儿都没有把她哄回来来得重要,心想着去把她追回来,敲门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芸芸,你太不厚道了,为什么要骗我?”
是于倩的声音。
程廷定了定神,往外看了看,厨房的位置是视线盲区,他看不见门外,门外的人也看不见他。
文芸芸是匆匆忙忙跑过去开门的。
她的声音很低,仿佛是生怕对方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来。
可于倩的性子就是这样,就像是一个炸弹,正在爆炸的时候,哪管得了这么多?
“芸芸,俞锦绣明明就是那个工作室的老板,而且还是大老板,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在家里人面前丢了多大的脸?从爷爷家出来的时候,他特地把我一个人留下来,狠狠地数落了我一顿,就是因为我说话做事不够瞻前顾后!”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不想让我知道这一点对不对?那天我也就是开玩笑说了一句,说我哥和俞锦绣在外表上还挺般配的,你就不乐意了。你不愿意让我知道俞锦绣会赚钱,有能力,你怕我向她倒戈,是不是?”
“你真是想多了,我根本就不会向她倒戈,就冲世宏以前喜欢过她,我就不会向她倒戈。不过,你也够恶心人的!”
于倩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给文芸芸,她甚至没进屋,只是抬高了声音臭骂文芸芸一顿,而后直接就跑走了。
文芸芸懵了。
和于倩做朋友,一是因为文芸芸在这个城市的确没有任何朋友,有时候会感到孤单,但更重要的是,她是程廷的妹妹。
如俞锦绣所说,文芸芸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她一直都在下一盘棋,做一场戏,只是没想到,目的还没有达到,就被人拆穿了。
身后的人影将她的身影笼罩,带着巨大的压迫感,文芸芸回过头的时候,程廷的眸色显得更深。
“程廷,你听我解释……”
她想解释的,但是程廷连听都懒得听,只是淡淡地开口,“别想这么多了,我和你不可能。”
文芸芸回过神的时候,远处车子发动的声音已经传来,打破了屋中的沉静气氛。
其实,俞锦绣刚到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是有希望的。与冲动的俞锦绣相比,她的柔弱会显得格外惹人怜惜,程廷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他不会纵容俞锦绣对她如此无礼。
可是,后来发生的一切,与她的预想背道而驰。
就算潜藏在心底的爱意被揭开,其实她并不害怕。大不了就是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已,向力离世许久,她有权利爱上另一个人。
只是,他没有给她任何机会。
他匆匆离开的背影多潇洒,那是去找谁了?
除了俞锦绣,还能有谁?
文芸芸勾了勾嘴角,自嘲一笑,关上了房门。
程廷开着车,沿着俞锦绣回家的路,一路找着。
天太冷了,开着车窗,萧瑟的寒风刮得他的脸生疼,路上没什么人,大家都躲到温暖的屋里去了,俞锦绣是为了他才出门去老爷子家吃饭的,可最后,他却害得她负气离开。
就算当时他真觉得她错了,至少,他应该送她回家。
更何况,她何错之有?
程廷觉得自己糊涂,是真的糊涂。文芸芸对他的那些小心思其实并不重要,俞锦绣根本不在意这一点,她所在意的,是他的态度。
就算她真的错了,也得毫不犹豫站在她身边的态度。
程廷懊恼不已,车子缓慢地行驶,只为了不错过她的身影。
还好,他的运气不差。
十分钟后,他在一盏路灯下,看见了她单薄的身影。
这么冷的天,还要穿裙子,非要冻得瑟瑟发抖不可,俞锦绣恨恨地踢走地上的一块小石子,在心底暗骂自己要风度不要温度。
只是现在,连风度都没有了,真是气人。
可是,谁能想到她会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走回家的?
说来说去,还不是得怪程廷?
想到这里,俞锦绣咬了咬牙,将脚下的小石子踢得更远。
却没想到,脚还没收回,身子已经被人从后紧紧圈住,一双手将她冰凉的手握紧,是熟悉的怀抱。
她微微一怔,顿住了脚步,连头都没有回,“程廷,你混蛋。”
“都是我混蛋,不生气了好不好?”
程廷温润的声音流连在她的耳边,如同哄孩子一般,于是,她的眼眶就这样不争气地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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