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出了婉宁的清兮院后,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清黎院,而是走到了穆鸿林所在的清心院。
虽然鸿林是她的同胞兄弟,但她这个做姐姐的,其实甚少关心自己的弟弟。
尤其是最近几年,安宁一门心思想嫁入高门,对弟弟关注更少。
就比如这清心院,她还是在鸿林最初搬进来时来过几回,这一晃有快两年的时间没来过了。
穆鼎为了不让儿子们养成在脂粉堆里厮混的性格,一直都是在内院之中独立划出院子,屋子里一律只放小厮、婆子,并不放同龄的婢女。
平日里,也不允许姑娘们的下人到这里来。
不过姐姐来看弟弟,当然是无碍的。
安宁一进清心院,就觉得与前两年见过大不相同,进到屋里之后,更是满屋的纸张、书籍,墙上也是挂满了字画。
“姐姐,你怎么来了?”鸿林见到安宁,声音里充满了惊喜,人也立即从书桌后站起。
这份惊喜让安宁心里一热,同时也有些愧疚,意识到自己对弟弟的关注真的是太少了。
“也没啥事,就是来看看你,呃,我来得急,没给你带点心。晚上去我那儿吃吧,我给你做点好吃的。你看你,都瘦了。”
安宁习惯性地摸了摸鸿林的头,却发现他长高了,摸起来也不像两年前那么顺手了。
穆鸿林一时间有些惊喜,又有点不敢相信,“姐……你没事吧?你这样,我有点害怕。”
安宁顺势就把摸头改成了揪耳朵,然后转了半个圈,果然觉得顺手了许多,“我看你就是欠揍,现在这样是不是不怕了?”
“诶,姐,姐,轻点儿,我错了还不行。”
安宁松了手,穆鸿林虽然被揪了耳朵,但感觉那个他熟悉的、有点嚣张又有点可爱的姐姐又回来了。
看到安宁习惯性地叹了一口气,鸿林轻声安慰道:“姐,我知道你最近忧心什么。其实你真不必太过忧心,那位方世兄的学问,我是不大看得上的,大哥也说一般得很。”
“可惜今年秋闱报名结束了,不然弟弟就下场去参考,到时他要是连我都考不过,我看他有什么脸面向姐姐提亲。”
安宁听得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到底是亲兄弟,不止知道她忧心什么,还想着亲自上阵替她排忧解难。
“胡说什么,你现在还小,这时下场,那连考九天,怎么吃得消。身体若是累坏了,什么好成绩都没用。不如跟大哥一样,等到十七八岁,身体壮实了些,学问也更有把握了再下场,那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穆鸿林点点头,“爹和大哥也是这么说的。我其实不急着去参考,就是希望能为姐姐分忧。”
安宁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再次觉得自己以前对弟弟的关注实在太少了,“你有这份心就行了,走,回我的清黎院去,我今天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
“好。那我要吃东坡肉。”
“就依你。”
当晚清黎院里,欢声阵阵,连穆鼎都去坐了一会儿,才回到书房。
又是一天艳阳高照,婉宁已经在房里闷了几日,便想动弹动弹。
“大哥哥,我来给你送点心了。”
穆鸿岭八月份就要参加秋闱,最近一直在家里备考。此时正在房里看书,乍见婉宁前来,颇有些意外。
“快进来,脚伤了就不要乱走,虽然有轮椅来回挪动也不好。”
穆鸿岭的书房是有门槛的,轮椅进不来。
虽然已经勉强能走,但婉宁可不打算逞强,该撒的娇,还是要撒的。
“大哥哥你来抱我好不好?爹爹说读书要劳逸结合,你就当锻炼身体了。”说完,就伸开双手,等着穆鸿岭来抱。
婉宁现在还不到十四岁,用不着避讳那么多,等及笄之后,撒娇都不方便了。
穆鸿岭被这歪理逗笑,“你都多大了,还讨抱。”不过嘴上虽然嫌弃,穆鸿岭还是走到门口,一俯身把婉宁从轮椅上抱进屋里,放在自己平时休息的软榻上。
婉宁还记得前一世时,出嫁后家里最关心自己的就是这个大哥穆鸿岭,重生后每次见到都心里不自觉的想亲近。
“这盒里是上次大哥说喜欢的点心,这盒是我又新做的一些花样,大哥你尝尝。”
穆鸿岭拿了一块入口,仔细地品了,“味道还是一样的好。就是你这脚伤了,怎么还做点心?”
“伤的是脚又不是手,我坐着也一样能做的。这是我特意熬的银耳羹,刚好可以用来解腻。”
穆鸿岭最近无论在书院还是家里,都是苦读,这会儿也的确是饿了,再加上点心好吃,银耳羹香甜,不知不觉间吃了好几块,又把一小碗银耳羹都喝了。
一扭头,就看到婉宁坐在那里,笑得像是偷到了鸡的小狐狸。
“我怎么觉得像是中了你的什么圈套?说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这个大哥去做。”
婉宁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大哥真是聪明,妹妹今天来,是想求墨宝一份,用来做牌匾。”
“哦?你盘了铺子了?想起来了,是祖母给你的那份是吧。”
“嗯。是家糕点铺子。”
“倒是对路,说吧,你想让我写什么。”穆鸿岭说着话,就走到书桌前,找了一张大的宣纸铺在桌上,又特意选了一支最粗的毛笔,然后自己动手磨墨。
穆鸿岭喜欢独处,磨墨也向来是自己动手。
“这次就便宜你了,下次再让我写什么,你可得给我磨墨才行。”穆鸿岭平时对人都是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样子。可是不知为什么,一对上婉宁,他就总想开开玩笑,调笑几句。
“那是自然,等铺子挣了钱,妹妹还有大礼答谢呢。”
“行,那我可等着了。要写什么?”
“状元斋。”
穆鸿岭顿了一下,“你这口气可不小啊。”
“让未来的状元提字,肯定不能太小气啊。”
“你哥哥我现在连举人还不是呢。”
“很快就是了,我有预感,哥哥在今年秋闱,不只会高中,还会是今年的解员。等到明年,就是贡员,再然后嘛,自然就是状元了。”
穆鸿岭看着婉宁言之凿凿的样子,不由摇摇头,也不去和婉宁说连中三元有多难,毕竟在她那里,方尧考个举人都应该是很轻松的事情呢。
“行,就当借你吉言了。”
说罢,穆鸿岭提了一口气,挥毫泼墨般的写下“状元斋”三个大字。然后又换了只小些的笔,在落款处写下“穆鸿岭书”。
待到墨迹干透,拿给婉宁看时,婉宁瞪大眼睛,“我就算不懂,也知道这三个字当真是豪气万千。等到牌匾做出来,一定是那条街上最吸引人的牌匾。这字我也会裱好,就挂在店里。”
“等到哥哥连中三元之际,这就是妥妥的镇店之宝啊,到时间我那店门槛都得让人踏破了。”
穆鸿岭再次发出笑叹,“你个马屁精。”
婉宁这次却真不是在拍马屁,而是说的实话。因为前一世穆鸿岭是真的是连中三元,连皇帝都夸他有才学。
拿了穆鸿岭的墨宝,婉宁就带人直奔之前盘好的铺子。
距离上次来,已经快有小半月的时间。婉宁看了看最近的收支情况,还是不温不火的。
“沈掌柜,这帐本我回去看了,帐目清楚,经营也甚是有章法。看得出,你是个有真本事的掌柜。”
沈掌柜弯了弯身子,“东家过誉了。”
“不过嘛……”婉宁稍稍拉长了声,沈掌柜也直了直腰,心里明白前面都是客套话,这后面的才是重点。
“沈掌柜太过守成,缺了些进取之意。”看到沈掌柜似乎想说什么,婉宁抬起手,示意等她说完,“过往的事不看了,从今儿起,试用期三个月。三个月,若不行,我就得换人了。若是行,沈掌柜,我给你一成干股。”
沈掌柜抬起头,“姑娘此话当真?”一成干股可比他现在的月钱多多了,以现在的收支状况至少是两倍以上,若是能扩大规模,三倍四倍也是可能的。
“比真金还真。这是我这阵子琢磨出的经营方法,你且拿去看,有什么不理解的,咱们多交流。以后这铺子就改叫状元斋,你也需得带人开发出一种全新的糕点出来,就叫状元饼。”
檀香递了一叠纸和穆鸿岭的字迹过去。
“牌匾不急着换,什么时候你们开发出了新的状元饼,咱们再换。店里也该找人翻修一下,这有三百两银子,你看着用吧。”
说到这三百两银子时,婉宁的心都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她一个月的月钱只有十两,还是最近才提的,除去三香的工钱和日常的吃穿用度,几乎不剩什么。
不敢,她也不至做件骑装,都要先拿穆鸿渐的钱用着了。
眼下这些钱还是萧长恭送来的,上次因为马蹄铁的事,皇帝虽然赏了不少东西,但却是无法换出钱来。倒是萧长恭送了不少东西,其中的一个小箱子,里面就放了五百两银子。
再加上其他的东西,萧长恭一口气就送了她小一千两的东西。
也不知是该夸萧长恭贴心,还是夸他人傻钱多,哦不,财大气粗。
不过也正是因为萧长恭送来的钱,婉宁才有底气来经营这状元斋。尤其还有一个月就是秋闱,状元斋能不能打响这头一号,就看这一个月了。
沈掌柜接过银子,又快速扫了一眼婉宁交给他的经常方略,抬起头来狐疑的看向婉宁,“东家,您这口气是不是大了点?”
要把状元饼打造成但凡读书人都要吃上一份的糕点,这不只是口气大不大的问题,这是根本不可能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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