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目送吴采薇和程雪遥被下人带了出去,然后赶紧上前一礼,“婉宁给伯夫人添麻烦了,望伯夫人责罚。”
无论她多么占理,到底也是在别府上打了人,搅了人家的宴会,还是要有一个认错的态度的。
王氏也上前道:“你这孩子,怎么如此莽撞。”
若是以往的安宁,这会儿肯定是有多远躲多过远。但是经过最近几个月的事情,安宁对婉宁,真就生出了些许的姐妹真情。
当下安宁走到婉宁身边,也给南安伯夫人行了一礼,“妹妹莽撞,还望伯夫人见谅。”
南安伯夫人打量了几眼婉宁,又看了看安宁,微微点头,“前段时间听闻穆姑娘在来兴臣作恶时,敢拔了簪子上前拼命,当时还以为这是夸大之言。今日一看,倒是有几分可信了。”
“只不过打人虽然解气,但终究是下策,只能解一时之困局,却不能治根本。”
婉宁再次行礼,“谢伯夫教诲宽宥。”
“行了,不是大事,不必一个个如临大敌的样子,各自去玩吧。”
“是。”
待南安伯夫人走后,房文馨立刻走到婉宁身边,“穆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我娘一直要我勇敢些,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榜样。”
婉宁摇摇头,“你啊,真是舍近求远,有你娘那么好的榜样你不学,干嘛学我。”
房文馨有些困惑,“我娘?”
“刚刚伯夫人只那往一站,连吴采薇都不敢吭声了,那是何等强大的气场?我若有那个气场,根本不用动手打人,只要瞪上吴采薇一眼,她自然就闭口不言了。甚至她压根就不敢说那些话。”
房文馨若有所思,但最后还是灿烂一笑,“不管,反正你是我的榜样。”
回到府里,周氏面容严肃地看着婉宁,“你怎么就那么大胆,竟然抬手打人?”
婉宁此时可没有在银杏林里的理直气壮,而是委委屈屈地向周氏解释,“孙女儿也是一时气糊涂了,那吴采薇污蔑我也就算了,还拿死去的护卫说事。”
“而且言语恶毒,若不强势的反驳回去,我们穆府的面子就算是彻底被放在地上踩了。”
“南安伯夫人可是专门把三姐姐叫去说话呢,我宁可让她觉得三姐姐有个泼辣的妹妹,也不想让她觉得我们穆府出来的姑娘都是软柿子。被人指着鼻子骂了,还不敢还嘴。”
“那你就敢打人?那可是皇帝的外甥女,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的。”
“吴采薇可恨就可恨在这一点上,她仗着这层身份,做了多少恶事?若不是因为她,将军又怎么会在鬼门关前走上一遭?那些护卫死得那么悲壮,却被她说成了冤死鬼,孙女儿现在想到她那些话,还想再补一巴掌呢。”
“唉,你啊……”
同一时间,京城的一些茶馆之中。
一位客人坐在茶馆最前面的桌了上,拍着桌子嚷嚷,“我说掌柜的,这王献之的故事什么时候开讲啊,再不开讲,我可就走了。”
“就是,就是。”周围人纷纷除附和。
茶馆的掌柜赶紧出来鞠躬打圆场,“各位看官且莫心急,九先生已经到了,正在后面准备,大家稍安勿躁,咱们这就开场。”
不多会儿,易了容的风九从后面走到台前,坐在茶馆单僻出来的一角,清了清嗓子,醒木一拍,“上回书说到,这新安公主看上了王献之这位大才子,可是碍于自己已经成亲,夫君还在,便只能忍下。”
“谁知道,新安公主的夫君恒济也是个不安分的,为了夺权竟然要谋害自己的叔父,结果事情败露,被皇帝流放了。这新安公主二话不说就与恒济和离了。”
“新安公主没了夫君,便又打起了王献之的主意。可是她是公主,自然不能做小,就得找个由头,让那王献之休妻。”
“这一找,还真就让她找到了理由,那王献之虽与元配夫人恩爱,但却无子。”
“那新安公主便抓住这一点,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让她那皇帝弟弟,给王献之下了一道圣旨,让他休妻再娶。”
“要说那晋孝武帝也是个糊涂的,就竟然真的下旨拆散了人家恩爱的夫妻。王献之为了避娶,不惜用火烧坏了自己的脚,结果也是无用,不得不休了自己恩爱非常的妻子。”
“于是王献之就在那桃花渡,送别元配郗氏,夫妻二人当真是洒泪而别……”
要说风九的口才,用来做暗卫,实在是可惜了。这一段故事虽然内容不多,却是讲的声情并茂。
尤其是王献之送郗氏大归那一段,更是讲得动情不已,听者无不潸然泪下。
而且风九不只讲,还找了一个拉弦子的,配合着情节,把悲剧的气氛渲染到了极致。
最后故事结尾,风九又道:“所幸现在不是那晋孝武帝的天下,当今的陛下,不仅文治武功要远远强于晋帝,这教育皇子皇女的本事,也要是好上千百倍。”
“咱们那位获嘉公主,不仅美貌无双,更是知书达礼,一心想的都是怎么给皇帝排忧解难……”
这就是风九聪明的地方了,虽然这故事是影射吴采薇的,但通篇不提吴采薇,只讲新安公主如何跋扈,讲晋帝如何昏庸,然后又讲当今皇帝如何英明、公主如何孝顺。
故事虽然是悲剧,却显得当下的生活弥足珍贵。
可是,风九没提吴采薇,却不代表听客们不往吴采薇那儿想,尤其这强嫁的戏码,怎么听都怎么觉得与吴采薇相似。
随后,没几日,就又传出来了一个更大的消息,南安伯府举办宴会,那吴采薇不请自去,然后又被南安伯人当众赶了出来。
这下众人讨论的就更加热烈了。
“诶,你说,该不会是这吴乡主强嫁萧将军不成,又看上南安伯了?”
“可是南安伯已经有妻儿了啊。”
“那王献之还有呢。八成是觉得自己年轻,又不甘心作妆妾,就想挤掉伯夫人,当家做主呢。”
“对啊,怪不得被南安伯夫人赶出来呢,要是我,那就不只赶出去了,非得打出去不可!”
“就是就是。”
婉宁是在新净坊里听到这些传言的,当下也是哭笑不得,不得不感叹,百姓的八卦力量实在太强大了。
吴采薇气得差点吐了血,她从南安伯夫人那儿出来之后,本想立刻想进宫告状的。
可是先后请见三次,无论是皇帝还是太后都没见她。太后甚至下了一道旨意,让她无诏不得入宫。
吴采薇这下真的是欲哭无泪。
更不要说南安伯夫人在吴采薇走后,就立刻写了一道折子送进宫。控诉吴采薇不请自去,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大闹宴会,当众辱骂客人,让南安伯府在众贵女之间颜面扫地。
皇后接到折子后,立刻秉了太后,太后也气自己这个外孙女不争气,想不明白当初怎么就觉得她哪儿都好的。
于是才从长公主撤离没多久的四位嬷嬷,又住回了长公主府。
吴采薇挨了打,状没告成不说,反而又开始了天天抄书的悲惨生活。
“穆婉宁,你给我等着,等萧长恭从京郊大营回来,非一次整得你翻不了身不可。”
婉宁打了吴采薇一耳光,并未惹出什么麻烦事来,但周氏还是把婉宁禁足在府里,并放出风声说是让婉宁闭门思过。
虽然婉宁用话把吴采薇与皇家颜面分割得明明白白地,但吴采薇毕竟是皇帝的外甥女,皇帝自己怎么厌恶都没关系,可未必就允许别人厌恶。
万一皇帝因为这事堵了心,龙颜一怒,婉宁也还是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做出一些认错的态度来,有益无害。
婉宁也乐得在家清闲,不然又要被安宁拉着参加各种宴会。
南安伯夫人自从上次银杏宴后,又没了信息,王氏也拿话风试探过一回,并未得到回应。
这下王氏也有些看不明白了,不知道这南安伯夫人打的是什么算盘。按说那日特意把安宁叫说话,摆明了是有意的。
早间给周氏请安时,王氏把这事说了出来。
婉宁听了,有些迟疑的开口道:“该不会是因为我打了吴采薇,连累了三姐姐在南安伯夫人心里的形象?”
虽然前一世安宁的确是与南安伯的次子成亲的,但这一世因为婉宁的生重,许多事情都有了变化,会不会也影响到这个呢?
这一下,婉宁还真就因为打了吴采薇,而生出悔意来。
郑氏听了也微有些着急,但想到方尧求亲时,婉宁一门思替安宁着想,也不好说什么。
倒是安宁洒脱一笑,“妹妹打都打了,想这些也没用。吴采薇那些话,就是我听了,也是想打她一顿的。”
“该是我的,妹妹打不散;妹妹能打散的,也未必就是我的。再者说南安伯夫人那天还是很欣赏四妹妹的,或许还是我没能入人家的眼。”
安宁这么一说,反而让婉宁更加内疚了。若是安宁像以前一样着急跳脚,她可能还觉得好一些。
“三姐姐,对不住。”
最后还是周氏发话,“你瞅瞅你们几个,因为这点事就急成这样。那南安伯是给儿子选正妻,又是不是菜市场买白菜,看一眼,觉得差不多了,就捡筐里。”
“谁家选儿媳妇只看一家的?伯夫人想多相看、多比较不很正常么?安儿且放宽心等着就是了。”
周氏这么一说,安宁和婉宁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别看安宁说的轻松,其实心里还是在意的。毕竟她已经及笄快一年了,妹妹都开始走三书六礼了,她还没着没落的呢。
婉宁也觉得周氏说的有道理,她们急是因为安宁已经及笄一年,而南安伯夫人不过刚开始有动作,缓一缓完全是有道理的。
这事想通之后,安宁仍旧继续出去参加宴会。而婉宁,则开心地“禁足”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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