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长公主府张灯结彩,吴采薇更是天不亮就被几个老嬷嬷从床上拎起来,梳妆打扮穿嫁衣。
另一边,何立业也从简月梅的床上起身,站在屋里张开双臂,由着简月梅替他穿衣打扮。
“夫君这一身穿起来真的好看,不比那将军服差多少呢。”简月梅温柔款款,看向何立业时也是满眼的爱意。
何立业心里满意,他这个外室虽然来路不正,可是自打跟了自己,也是一心一意地过日子,倒让他生出了一些眷恋之情来。
此时何立业看向简月梅的目光也是带着难得的爱意,“委屈你替我操劳了,你也是有了身孕的人了,好好养胎就是。”
“能服侍夫君,是妾身的本份,怎么就委屈了。妾身祝夫君今日一路顺利,抱得美人归。”
要说简月梅是真心实意的说这番话,那绝对是假的。她虽然知道自己做不成当家主母,一辈子最大也就是个姨娘了。但她也不希望头上那个当家主母是吴采薇,那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好在,这几个月里,她不仅坐稳了胎,还赢得了何母的欢心,往后的日子,只要自己小心应对,应该也是能活得下去的。
最初,简月梅是想留在何立业之前的那个小院的,当外室虽然名声不好听,可是只要吃穿不愁,也没什么不好。在自己院子里,好歹能当家做主。
可是后来吴采薇被长公主□□得实在是太听话了,何立业去提亲下聘,不但没有任何抵触,反而还送了不少自己的绣品。
这下简月梅可坐不住了,吴采薇本就身份高贵,若是能曲意迎合,难保何立业不会陷在温柔乡里,把她给忘了。
若是没孩子,倒还好些,何立业不至于难为她,可能给她一笔银子,放她离开就是。
可是,现在她有了身孕,何立业必不会放她离开,如果生的是女儿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儿子,一句去母留子,她就很可能小命不保。
至于指望何立业会护住她们母子?在子嗣问题上,男人永远是自私的。简月梅不敢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何立业身上。
从方尧那里,别的没得到,她就学会了一点,靠男人,永远不如靠自己。
于是皇帝敕造的统领府一建成,简月梅就以舍不得离开何立业为由搬了进去。
随后不久,何母也被何立业从老家接了过来,简月梅便开始全力讨婆婆的欢心。
其实何母亲初来时,是想让儿子把简月梅打发掉的。
一来嫌她出身低,跟着何立业时,使的路数也不正;二来担心未来的正妻心里有芥蒂。虽然正妻是填房,但毕竟先有外室,再有正妻,好说不好听。
可是简月梅实在太会来事了,把何母伺候得是舒舒服服。何母出身不高,之前虽用过下人,可是也没有哪个能像简月梅这样,比亲女儿伺候得都到位。
尤其是倒春寒那阵,何母染了风寒,简月梅更是不顾身孕,衣不解带的伺候,硬生生地把何母亲感动了。
再加上到底是有了身孕,郎中又说可能是个男孩,因此由何母拍板,等何立业大婚过后,就找个时间,正式让她做姨娘。
此时的何母就接过简月梅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心里满意,这茶的温度刚好,多一分烫嘴,少一分又没了茶香。
“你也坐吧,往后身子越来越沉了,不必像这样伺候了。”
简月梅低眉顺眼,应了一声,随后又道:“多谢母亲关心,其实妾身不累的,郎中也说了,多走动走动,日后生产时也能少遭些罪。再者说,孝顺母亲乃是人之大伦,妾身怎么敢嫌累。”
简月梅说着,还主动给何母捏起了肩膀。
要说这何母,可是比方尧的母亲好伺候多了。刚开始时对自己最多只是不喜欢,却不曾苛待过她。
等到两人真正相处起来,简月梅发现何母其实是位很慈祥的老太太,对她也一日比一日关怀。
这边婆媳两人说着话,那边何立业的迎亲队伍已经到了长公主府。
可是在府门口左等右等,也不见有人背着新娘出来。
按规矩,新娘是由亲兄弟或是堂兄弟背出来的,新郎在迎娶当日不能入府。待到三日后回门,才能正式登门拜见岳父岳母。
因此,府里人不出来,何立业就只能站在府门口等候。这时间短还好,时间长了,难免遭人非议。
“啧,这长公主府出来的人就是架子大,新郎官在门口都等了有半个时辰了吧?竟然还不出来,这还没过门呢,就给未来夫君一个下马威,这娶回去了,日子不定怎么鸡飞狗跳呢。”
“可不是么,听说这吴乡主先前一门心思嫁那个镇西侯,后来又盯上了南安伯,如今躲在府里不出来,怕是嫌人家只是个禁军统领,只有官位,没有爵位吧。”
“唉,要我说这吴乡主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禁军统领啊,皇帝面前的红人,不比那没实权的伯爷强?”
何立业骑在马上,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只不过脸上不再是喜气洋洋的笑,而是一脸的冷淡。
他明白,这是吴采薇在报复他呢。先前二月二时,何立业以“婚期在即,不宜见面”为由,把吴采薇晾在了长公主府,反而带了简月梅出去。
听说吴采薇气得把他送去的聘礼都砸了不少。如今躲在府里不出来,分明是在借此拿桥。
本以为吴采薇被长公主整治,会因此而收敛,没想到,还是这般不清醒。
吴采薇总是把皇亲国戚挂在嘴边,对所有人说不敬她就是不敬皇帝,不给她面子就是不给皇帝面子。
可是,明明最不给皇帝面子的人就是她自己。皇帝做的媒她要搅和,皇帝赐的庄子,她要使坏,甚至皇帝赐的婚,她也要把人晾在门口。
就这样,还有脸说自己是皇亲国戚?
闹吧,闹得越凶赵好。
本来这几个月因为吴采薇表现得好,长公主又下了狠手,皇帝都有些心软了,多次嘱咐他要好好待采薇。绝口不提当初赐婚时,一年不让吴采薇回门的许诺。
不过么,等到这事传到宫里去,大概皇帝就能给自己下令了。
他娶她,本就是为了前途,可不是想给自己后院添个祸害,没这命令还真不好收拾她。
何立业有耐心继续等,鼓乐手却是快吹得没力气。按规矩,迎亲时,花轿边的喜乐是不能断的。可是以往迎亲过程不过一柱香,就是有新娘哭嫁,也不会超过半个时辰。
哪有现在连吹了一个时辰,人还没出来的呢。
乐器班的班头有些抗不住,期期艾艾地走到何立业跟前,“何统领……你看,这个大家伙儿都累了,再吹下去,怕是一会儿新娘子上轿没了力气,吹不出喜庆劲儿了。”
何立业点点头,看不出喜怒,只是一摆手,让鼓乐手都停下。
喜乐一停,周围原本议论纷纷的人霎时间都不说话了,生怕自己的话让新郎官听到。
上百人围在长公府门口,却是鸦雀无声,明明是迎亲的队伍,却生生有了那么一丝诡异之感。
长公府里,承平长公府一身盛装急得团团转,“孙医正,采薇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还不醒?”
孙正泷心里也是憋闷,他被叫来时,听说吴乡主哭嫁哭得太动情,晕了过去。本以为扎上几针就好。
可是这一把脉,就发现吴采薇根本没有晕过去,不过是装的。眼下装晕的人不肯醒,他有什么办法?
御医想要活得久活得安稳,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口风严谨,吴乡主装晕,他若是戳破了,日后难保不遭记恨。
虽然现在能解了长公主的围,但日后长公主要是心疼起女儿,谁知道会不会迁怒于他?
孙正泷只能是两边都不得罪,一方面说吴采薇神思郁结,不舍得长公主,因此哭昏过去,需要时间平缓心境。
另一方面趁着没人时,低声劝吴采薇两句,叫她不要再装晕了,今天是她的好日子,误了时辰不吉利。
然而,吴采薇铁了心的要给何立业一个下马威。二月二时,连程雪遥都有人约去逛街了,她这定了亲的,却被人晾在了府里。
这口气若不出,日后她还怎么拿捏何立业。
她可是皇帝的外甥女,嫁给一个禁军统领已经是低嫁,还想让她当个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没门!
可是长公主一再逼问孙正泷,甚至质疑了起了他的医术,就让孙正泷有些忍不了。
再加上,吴采薇可是强闯过镇西侯府,差点让萧长恭没醒过来,孙正泷对这位皇亲国戚也是憋着气的。
因此长公主第三次追问之下,孙正泷把长公主拉在一边,轻声说了两个字,“装晕。”
长公主那个气啊,之前吴采薇哭嫁,哭到昏厥,她确实是心软了的。那毕竟是她的女儿,这几个月下狠手管教,只是为了让她更好,并不是不是爱她。
也因为吴采薇是哭嫁时昏过去的,长公主才一时没反应过来,让她钻了空子。
“你们进去把乡主扶起来,给她披盖头,吴钧,你去把采薇背起来,就算她是晕着的,你也要把我塞到花轿里去。”
吴钧是已故驸马的远房侄子,因为吴采薇没有亲兄弟,这次请来,就是承担背新娘这个任务的。
屋里的吴采薇听了,知道事情败露立时幽幽转醒,然后抱着母亲又哭了起来。
“娘,我舍不得你啊。”说着话,眼泪就已经流下。
长公主也又一次流了泪,再怎么恼怒,也终究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正想安慰两句,让她乖乖地上花轿,忽然有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了,“长公主,不好了,乡驸马爷要走!”
这一嗓子,让长公主和吴采薇都有些慌。若是新郎没有接到新娘子,空轿子往回走,就相当于当场拒婚,女子就成了真正“嫁”不出去的人。
“快说怎么回事?”
“乡、乡驸马说,他已经等了一个时辰,过了钦天鉴规定的吉时,再娶不……”
“不什么啊?”
“不吉。”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的吴·脑子不清醒·专打皇帝脸·乡主,又在自己成亲时闹妖了,大家看得开不开心?
我都有点迫不及待想写何立业收拾她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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