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六年寒暑过去,春来秋往,四时之景跟着变换,远山之上,烟雾缭绕,山巅之处藏于雾间,欲说还休之意,惹人心神荡漾。
夕遥宗卯时的钟声想起之后,每一座山都开始了今日的忙碌。
九尊阁内,依旧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修炼。
师尊在修炼,徒弟也在修炼。
晨跑是每日不可或缺的环节,现在是两个少年激情对骂的时刻,或者说,是沈少主单方面在讽刺他那比自己大不了几个月的师兄。
尊卑有序,即便早入门一日,那也是师兄。
沈宵即便再愤懑,也清楚此事再无反转之地,裴漓之这个讨厌鬼,还真是他的大师兄了。
不过只要一想到,比他还要大上三岁的虞幼清,也只能够认命喊他师兄,沈宵忽然又觉得心里平衡多了。
裴漓之一如既往的不爱说话,面对师弟习惯性的冷嘲热讽,他懒得搭理。
这无疑很好地激起了沈宵的斗志,“姓裴的,别以为你不说话就很酷,大家都是金丹期,你凭什么这么拽?”
说起来,作为二徒弟的沈宵一直都视裴漓之为人生大敌,此人不仅抢了他大师兄的位置,平日里为人做派也不讨喜,最重要的一点是,明明沈宵才是他们三个中间第一个筑基的,但是裴漓之这是第一个迈进金丹期的。
现在,裴漓之和沈宵都已经是金丹期巅峰。
至于他们的师妹虞幼清,在去年的时候,也堪堪迈入了金丹期的门槛,但也是在去年,虞幼清下山了。
她原本就身负家仇,林羡曾经说过,鲁国的国运已经撑不了多少年了,龙脉在五年之内必定坍塌。
而虞幼清本就是肩负着虞府上下百余条性命的怨仇上的夕遥宗,此事若不能够了结,势必会成为她日后修炼途中的一大障碍。
时不我待。
因此去年,在虞幼清堪堪度过了金丹期的门槛后,林羡也就没有拦着她要下山的请求。
世间皆流传着“儿大不由娘”的传闻,林羡一个做人师尊的,自然也操心不了多少。
虞幼清下山后不久,九尊阁这里就得到了鲁国沦陷,国君朝着天地下跪而死的消息。
只不过虞幼清没有回来,她给林羡写了信,道是要在外面历练一番再回来。
林羡拦不住,孩子都长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她这个当师尊的,自然管不了多少。
给虞幼清留的救命符,倒是一年来都没有亮过,小姑娘还时不时修书一封送回来报平安,林羡也就放心了。
因此,九尊阁现在,每日就两个男丁在那里修炼。
白驹过隙,弹指之间,吾家少年郎,初初长成,品貌非凡,正是风华正茂时。
沈宵全家都长得好看,他自己也不例外,如今虽是十五少年郎,唇红齿白,面如冠玉,儿时圆溜溜的大眼睛,如今更是清澈透亮,他身上穿着夕遥宗的弟子服,身姿挺拔,已经是出门会惹得姑娘频频回头的好看少年。
林羡自然是很喜欢这个徒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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