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远远未到结束的时候。
黑月组织危害的是整个人间,如今幕后之人被找了出来,白术俨然已经成为所有人的敌人。
他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哪个门派都不见其踪影,仙盟更是在各种声音中称众多弟子被蒙在鼓里,不知白术这些年来都做了些什么。
但他们派出去搜寻白术的弟子并不积极,像白术这样的强者,碰上他几乎死路一条。
也正是因为这一出,仙盟众人才惊觉,这些年来仙盟无端消失的弟子背后,都有白术或者白术心腹的影子。
正因为惧怕,所以他们在筛查白术心腹时,前段时间恰好得他青眼的秦忆成了众矢之众。
她的年纪才一百出头,修为却已经到了炼虚境界,显而易见是尊主之位的竞争者之一。
在各种声音中被推上位的临时尊主又怎么可能容得下这样一个威胁,但他们仙盟如今一个大乘境的强者也没有了,秦忆是其中最有机会如同夕遥宗裴漓之一样在两百岁以内晋升大乘境的人。
她既是威胁,也是希望。
因此仙盟将她关了起来,不动刑,但拷问免不了。
想着到时候再给些小恩小惠,让秦忆成为仙盟最衷心的狗。
这种手段见怪不怪,人心毕竟永远难以揣测。
被关在仙盟地牢里的秦忆目光沉静,前来给她送东西的弟子小声宽慰着:“秦师姐,你别害怕,我相信尊主会把你放出去的。”
来送东西的是与秦忆关系亲近的师妹,自进宗门后就是秦忆的小尾巴,眼中的担忧都不掺和假。
那些上位者妄想用这种小恩小惠来拉拢她,又让一部分人来打压她。
秦忆摸了摸师妹的脑袋,轻笑一声:“别怕,师姐不会有事。”
——
夕遥宗这些日子里来,算是搜寻白术最为积极的一个宗门之一。
一来夕遥宗有宗规使命,二来他们的老宗主曾被人利用,死后仍不得安息。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连夕遥宗的三长老四长老都下山找人。
看起来不将人弄死誓不罢休。
安行舟不久前才见了父亲的最后一面,偶尔响起来还是忍不住伤怀,他看了眼依旧没有闭关的燕景川,语气伤感:“老五,我爹他现在被怀上了没有?”
燕景川被噎了一下:“二师兄,这对师尊来说,已经是新的一世了。”
言下之意,他们这些徒弟啊或者儿子,那根羁绊的线,都早已经被砍断了,无论安冗投胎在什么人家,是什么命数,都与他们无关了。
他们不应该去插手。
燕景川的话让安行舟肉眼可见地丧下来了,他叹了一口气:“希望我爹他这辈子还能有点修炼的天赋吧,最好还拜师到咱夕遥宗来,我可以破格收他为徒,嘿嘿。”
说到最后,安行舟这个当儿子的开始大逆不道起来。
燕景川:“……”
真有那么一日,大师兄想必会动手替师尊管教儿子。
老七前几日又跑下山找药草去了,因为听林羡说当初在仙盟最后反败为胜靠的就是一株毒花,因此这回下山是为了搜刮各种毒物。
万一真让他走狗屎运碰上白术,他毒也要毒死那狗东西。
老六最近在管教儿子,那小子不过元婴,不久前才在外面弄了一身伤回来,看着他的几个师伯师叔下山,自己还想跟着去,被亲爹吊起来揍了一顿,然后放小黑屋反省了。
冯恒康这臭小子还想去找师伯师叔给自己主持公道,结果亲爹管儿子天经地义,只要他爹不把儿子打死,其他长辈都不干涉。
冯恒康:失去了师伯师叔的爱……
“对了,”安行舟忽然又想起了一件自己关心许久的事,“你从前就说,小八的情劫在即,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也没看见她身边多了什么人,这情劫怎么还没来啊?这烂桃花是打算开还是不开?”
安行舟之所以这么在意林羡的情劫,自然还是因为燕景川一开始说的,这情劫与死劫交织在一起,燕景川都不敢肯定这其中有没有因果关系。
这么多年过去了,没动静,安行舟难免会怀疑,是不是哪个环节出了差池,把他们小八的这朵烂桃花给冲掉了。
能冲掉当然是最好。
和命比起来,桃花算什么。
燕景川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他先是端起桌上的药喝了一口,黑漆漆的药,如今是他每日都要喝的东西。
慕容霖下山前千叮万嘱让徒弟每日都要端过来给他喝,这碗药,看颜色就知道味道不如何。
可即便如此,燕景川依旧能够面不改色地将其喝下去。
“二师兄,”燕景川拿起手帕擦了擦嘴,随后慢条斯理道,“小八的桃花,不正开着吗?”
“不正开着吗——”安行舟开始没太听懂师弟的话,慢慢品味了一番,待反应过来后陡然站起来,“老五,你什么意思?”
燕景川不像他那么不稳重,听到这番问话后抬头与安行舟对视一眼:“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安行舟:“!”
夕遥宗掌门在意会到师弟意思后,当即坐不住了,他猛地冲出了星辰阁大门,径直往九尊阁方向而去。
察觉到动静的成枫赶紧跑进来,“师尊,发生什么事了?”
燕景川:“无事。”
风风火火的安行舟陡然出现在九尊阁内,小黑还没来得及通报一声,他就来到了林羡的寝殿门前,一下子踹开了殿门。
隐约有些捉奸的意思。
然而,当他破门而入,看到躺在床榻上的男女时,还是忍不住破防了。
床榻上躺着他的小师妹,以及他小师妹的大徒弟。
听闻动静,他那好师侄下意识拿被子将自己师尊敞露在空气中细白手臂遮盖得严严实实,而他光着膀子下了床。
“二师伯怎么来了?”他的语气听起来丝毫不心虚。
林羡这时候惺忪着眼醒来。
安行舟伸手颤抖地指着裴漓之,片刻后又指向林羡:“你们——”
他原本张口就想斥责裴漓之,但目光触及到师侄上半身密密麻麻的各种痕迹,以及在床榻上神态餍足的师妹,陡然顿住。
他竟然一时间分不清这俩谁是白菜谁是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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