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王爷,要么咱们坐下说,毕竟,这山尖风也挺大的,县主你是不是也挺冷的。”
谢昀望着面前这几人,小心翼翼的劝道。
他现在觉得,自己知道的太多,可能活不到太老。
一想到自己回京后,还要给睿王送信,谢昀更加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了。
容朔听从他的建议,坐到了路边一块石头上生闷气,脸上易容的粉底噼里啪啦掉渣。
小酒挠了挠头,低声道:“王爷若不相信,可以亲自验证——”
容朔拔刀:“我立即砍死你个禽兽!”
天知道他看见他的宝贝女儿跟一个野男人抱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心有多痛;
天知道他发现这个野男人是太监的时候,他差点晕过去!
然后这个野男人又告诉他,他是个真男人!
容朔现在的心情,比当众遭遇刺杀还复杂。
容宝怡也十分震惊,但是她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现实,然后在小酒耳边轻声道:
“我不信,你能让我验证一下吗?”
“......”小酒红着脸躲到一旁。
等众人都冷静下来,容朔要继续回京城,而容宝怡则仍旧选择去南境。
她拿出曾经容朔交给他的那枚,可以号令京城五百守军的令牌,说,哪怕是在容朔生死未卜,她决定前往南境时候,她都没想要动用这枚令牌。
她想凭借自己的努力,真正的帮到顾澜,肩负起曾经大燕睿王身上的重担,而不是靠睿王之女这个名号。
容朔笑了笑,将令牌又塞回她手心。
夕阳西下,容朔望着那一黑一白两匹马渐渐远去,一直挺拔的身躯,好像瞬间苍老了几岁。
他厌恶了征战,厌恶了打仗,也疲惫于永无止境的付出,更对皇帝和太后心灰意冷,因为想见母亲,自私的永远离开了南境。
而他的女儿,却主动去往那里。
原来,宝怡比他更有勇气。
*
鄞州城,随着这些日子百姓和将士们忙碌的加固,比从前更加高大雄伟。
春风吹起城墙上高耸伫立的黑龙旗,另一侧,王旗仍旧跃然高擎,看见它的人,却都眼含一抹悲痛。
“小侯爷,陆剑带的魏国援兵,三日内应该就能到达鄞州,沿途的温城和来广二城的城守......已经开城投降,陆剑发出消息,献城者加官进爵,守城者,屠城。”
肃翊的语气沉重,眼神格外幽深。
温城和来广城都是鄞州附近小城,守军不过千,鄞州即便支援,也没有意义,在屠城的威胁下,他们投降也是正常的。
唐战补充道:“据斥候来报,陆剑一共带三万步卒,一万水军,三万辅兵,再加上他们原本守在城外的,号称十万大军。
水军如今出现在岭港附近,潞州太守害怕他们攻打岭港,请求我们支援。”
南境有许多渡口,其中岭港连接着潞州和鄞州,是一处兵家必争之地,这里一旦被魏军攻占,潞州就会和之前鄞州一样,成为一座孤城。
顾澜转过头,看向城内的百姓与巡守将士,眼神锐利。
如今城内,粮草还算充足,但真正能打的将士,也只有两万人。
“岭港不能有失,既然他们还没开始集合,那我们就先下手为强,肖安,你带两千弓箭手,埋伏在潞江上游,放火箭射杀魏军前锋,先挫一挫他们的锐气,然后直接撤进岭港内帮太守守城,他们的目的还是鄞州,短时间内不会攻打岭港。”
“是!卑职明白。”
“魏君濯,回汴都了,对吧?”
唐战道:“回去了,据说是因为魏国太子在汴都掀起了一阵风波,暗中将魏皇接去临安,又成了什么临安王,很让魏氏姐弟俩头疼。”
顾澜心道,元朗干得漂亮,这时候给魏君濯添堵,实在勇气可嘉,希望他能继续加油。
“算算日子,那小皇子再有个十天半个月,也该出生了。”
“是啊,现在魏氏姐弟挟持魏国百官名不正言不顺,可是等小皇子出生,一切就不一样了,到时候,谋逆篡政的就是元朗。”
这时,容珩走过来,手里是一支信筒。
“鹊坊探到的消息,陆剑是魏君濯的徒弟,他曾在出发前立下誓言,要为魏君濯打下鄞州,做小皇子出生的贺礼。”
顾澜平静的说:“那他的贺礼,恐怕送不出去了。”
容珩将信筒递给顾澜:“这是你家的信。”
顾澜接过信筒展开,发现是李伯的消息。
她看完,开口道:“李伯说了,朝中也知道了陆家带了十万大军的事儿,所以容......皇上不但下旨让你做监军,还让我爹带两万平南铁骑前来支援,如此一来,谁说我们是少打多。”
听到这话,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能有定远侯亲自率领的平南铁骑支援,鄞州终于不再是一盘散沙,而且,两万对十万,他们心里也惴惴不安,现在变成四万,还是平南军骑兵,听起来就很有安全感。
随即,顾小侯爷道:“阿渊。”
卫承渊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旁。
“你去让李伯告诉顾侯爷,就说,北境不能没有定远侯坐镇,他不用来,兵到了就行。”
“好的澜澜。”卫承渊没有任何疑问的领命离开。
“这是为何?”唐战疑惑的问。
“是啊,如今北境平稳,顾侯爷要是来了咱们南境,肯定能打败魏军——”肖安也不解的问。
“北境,不一定安稳,”顾澜淡淡地说,“南境和北境距离太远,一旦我爹他来到这里,北境要是有意外,更难处理。”
她记得,原书中便有这样的剧情,顾承昭跟容珩来到南境主持大局后,北境羌戎各个部落忽然联合起来攻打定北关,还大肆屠戮百姓,让当时的大燕屋漏偏逢连夜雨,满朝上下都焦头烂额。
“卑职明白了。”
“只是不知,定远军何时能赶到。”
“陆剑带来的十万大军,可是明天,或者后天就能兵临城下......”
顾澜环顾众人,肃然道:
“之前我们无兵无粮,尚且能坚持到现在,如今谢侍郎走之前,已经留下足矣供大军几个月的粮草,我们要做的不是担忧,而是......如何为王爷报仇。”
提到睿王,城头上的众将都沉默下来,一股压抑克制的恨意,在他们身上弥漫。
“是,我们不但要守住鄞州,还要为王爷报仇!”
顾澜眯起眸子,看向远方魏军大营升起的袅袅炊烟,低声呢喃:
“你别说,大哥这一死,还挺能激励士气的。”
容珩在一旁,点了点头:
“大哥一路走好。”
此刻,已经回京,正在王妃怀里的容朔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谁在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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