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戏演到这刚好,再演就过火了。”傅令曦狐狸眸子一掀,嘴角噙着淡淡的讥诮的弧度。
苏丹珂闻得傅令曦突兀一句,竟是戳中了她的心里戏,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但,她很快收敛起来。
心底纵然愤恨,可面上却早已酝酿好了情绪,哭着腔解释道,“娘娘,珂儿可是句句真心,不明您这话的意思。”
【这傅氏!若不是她解了谢之秀这蠢货的情煞余毒,她何至于为了晋升修为,而与她虚与委蛇!】
【靠萧耀祖这废物,帮不了她不说,反连累她!那她要猴年马月才能冲破武宗境、晋升为武王?!】
其实,苏丹珂有想过,要利用阿丑来接近谢之秀。
毕竟他俩有过那一次、也曾留下过孩子。
可惜那孩子碍于她手中的情煞玄玉镯的作用,使她并不能很好地凝出灵力凝珠,来帮助她晋阶,
这才引得她,借萧耀祖之手对那孩子下毒手。
而今,阿丑能够死心塌地地为苏丹珂做事,也因着她对他有救命之恩。
再来就是,他以为那一夜,他初、夜的那女子是她苏丹珂!
既然是他自己误会,苏丹珂也由着他、让他误会下去,那样她才能好好利用他!
苏丹珂心里那些九曲十八弯的弯弯绕绕,自然是无人能晓得。
傅令曦虽灵识强大,却不能窥探人心。
不然,让她听见苏丹珂此番心里话的话,定然送她一巴掌、拍死她!
谢之秀不是傻子,也不是不舍得对萧耀祖下痛手。
而是,她发现,与萧耀祖怀下不足月就夭折的孩儿,他的死另有蹊跷!
甚至,她所获得的证据,矛头不但指向苏丹珂,且同时也指向萧耀祖。
因而,她才会容忍苏丹珂这贱人,在她的面前惺惺作态。
当得知孩儿的死,与萧耀祖这个孩儿的亲爹有关系,谢之秀顿时六神无主,脑里只有一个念头,便是找傅令曦!
萧耀祖瞧见傅令曦与谢之秀,在苏丹珂面前咄咄逼人。
而苏丹珂怯怯泪珠,泛红的眼眶,硬生生憋着那珠泪要落不落的,惹人心怜,恨不得护在她怀中。
可是,一想到她所求之事,萧耀祖一咬牙,做出情深款款地唤出——
“阿秀……”
这一声缱绻。
谢之秀恍然忆起。
当年鲜衣怒马的萧耀祖,如何吸引住自己的眸光,自己如何不顾四哥的劝告,非要自己撞个头破血流!
“够了!”
谢之秀猩红了眼,似入了魔怔,大袖挥出——
她手指着,对自己摆出‘一往情深’姿态的萧耀祖,美目里窜出的焰火,似恨不得一把烧尽所有的一切——
“今儿本宫容忍你,那是念在曾经的那点情分之上,你!若不是本宫的那点怜悯,你萧耀祖连个屁都是不!
倘若让本宫找出,你残害本宫幼儿的证据,你二人,便等着本宫的怒火、等着亲自取你等的贱命!“
“砰!”
“不!”
“害!”
谢之秀此惊人之语一出,震、吓住的不单只是傅令曦一人!
萧耀祖跌坐在地儿,一脸死色,不可思议地盯着谢之秀,似不明以谢之秀为何会突然提起死去的孩儿之事。
明明这事,是她先隐瞒自己,且这孩子月份很小,他也是在伺候她的奴婢口中所得知的。
那时,他便晓得这孽障不是他的种,因着洞房那夜,他根本睡在的是苏丹珂的院子!
得知她怀的是偷人的种,原本爱的人不是她,萧耀祖才会趁着谢之秀月份小的时候,悄声无息地让孩子流掉。
苏丹珂是三人之中最害怕的那个。
因着,她从来没有想过,谢之秀会晓得那夜所发生之事!更未想过,她会去查那死去多年、未曾出世的孩子!
这会,听谢之秀无端提起那短命的孽障,还扬言要提他报仇,
苏丹珂的心当即就沉了下来,脑中不断思索,到底是哪儿出了状况、走漏了消息!
在傅令曦回神,想要吩咐青珞把厢房隔绝、不让任何人靠近,且不得让任何人听见方才他们在厢房内、谢之秀的大胆之言。
所幸有容嬷嬷在。
她不愧是宫中打滚摸爬的老人,在听见谢之秀惊人之语脱口而出的那瞬间,她便率先回神过来——
雷霆手段,将一干无相关之人,敲打了一番,再把人清走。
厢房中如今只剩下傅令曦、谢之秀、萧耀祖、苏丹珂,以及几个心腹奴仆。
青珞守在厢房之外,不允任何人打搅了房中人。
见此,傅令曦满意地点了点头,赞赏且带感激的眸光落在容嬷嬷身上。
这事若被有心人传出去,谢之秀下半辈子就彻底毁了!
“阿秀莫要被气昏了头,胡言乱语!”
傅令曦伸手握住了谢之秀,那极力压制的抖动、冰凉的柔荑,轻声叹了口气,继而软声安抚她道,
“无论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本宫与皇上必然会替你做主,若是有人该死,本宫第一个不放过他(她)!
阿秀莫要再为那无谓之人伤了本心,瞧着,你淮王父亲,你皇帝四哥,还有本宫心疼着你呢。
且有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有人做过违背天理之事,那定然有迹可循。
天理昭彰,善恶报应不爽。
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罢了。
咱们且先瞧着嗯?“
话落,傅令曦轻飘飘的一个眼神,落在了萧耀祖身上。
顿时,他如芒在背,脊背生生给吓出了一背子的冷汗来!
至于苏丹珂。
傅令曦从来没把她当成盘菜看。
容她出来蹦跶,她不过是想引出那个带面具的阿丑。
如今,从谢之秀激动的情绪看了,她应当不知晓那叫阿丑的面具人。
可傅令曦总觉得,苏珂不可能随随便便找个男子毁了谢之秀,且在这些年里,一直使唤着阿丑替她办事。
这个阿丑,定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们走吧。”傅令曦按压住想要杀人的谢之秀,朝小应子示意把萧耀祖二人‘请’出去。
耳根终于得到了清净。
待所有人离开,除了傅令曦外,谢之秀才褪下一身的刺球,伏在傅令曦的怀里,哭得跟个孩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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