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往南郊的马车上,南宫幽端坐在正中,叶筱妍看他大清早的就不高兴,想哄哄他,于是主动凑上去拽起他的胳膊,要抱抱。
南宫幽将她的手拂开,说道:“好好坐好。”
叶筱妍撅起小嘴,撒娇道:“你不爱我了。”
南宫幽板着脸说道:“都多大的人了,还学小孩子撒娇。”
叶筱妍嘟着嘴说道:“反正比你琪妹妹小。”
南宫幽说道:“你能跟她比吗,你实际年龄有多大?她有多大?”
叶筱妍脸上表情突然阴沉下来,坐到一旁不说话了。
你能跟她比吗?你多大?她多大?叶筱妍望着窗外,心情突然变的很失落。
南宫幽看她突然变得颓然,想着自己刚才的话,是不是伤到她了。可是看她突然变了脸色,这阴晴不定的性格,真要好好给她掰过来。于是他也不说话。
马车在静默中前行,车上两人都不说话。
当马车驶过南城贫民区,泥泞脏污的道路,低矮破落的房屋,还有房屋前那衣衫褴褛的贫民,叶筱妍想起前世去过的国外贫民窟。
是啊,她一个来自现代的独立女性,要跟个十五岁的女孩比什么?
叶筱妍自嘲的笑了。寄宿在十四岁叶婉妍的身体里,她还以为自己真的回到了十四岁。
回想自己十四岁,那时候还在上初中,就在爸妈身边。都说有一种母爱叫做“忘穿秋裤”,而他们家不是,是父爱叫做忘穿秋裤。她被说的烦了,妈妈还老说爸爸:“冷不冷她自己不知道啊,要你总是唠叨”,然后妈妈一回头对她说:“你要不要再加件毛衣?”
她也是被宠大的,只不过他们家的宠还有另一面。她读书那会,常常学习到凌晨三四点,甚至到天亮。晚上妈妈起来几次,披着外衣走到她房间门口说:“别看了,早点睡吧!”爸爸说:“你懂什么,夜深人静是最好看书的时候。”然后对她说:“没事,你尽管看,明天晚点起床也没关系。”然后她就天天看书到天亮,睡到中午才起床。
叶筱妍越想心情越不好。她突然好想回家,回到那个世界的家。
南宫幽看见她抹眼泪。想着,自己刚才的话真是把她伤着了。于是伸手扯了扯叶筱妍的胳膊,说道:“别哭了。”
叶筱妍望着窗外,忧伤的说道:“我想回家。”
南宫幽看她这副样子,语气温和了些,说道:“好,我们回家。”
叶筱妍依然望着窗外,没有回头,说道:“不,我想回我那个世界的家。”
南宫幽一顿,问道:“你说什么?”
“我想回我那个世界的家。”叶筱妍失落伤感。
南宫幽脸色一变,语气变得严厉:“说你两句,你就跟我使性子,你还想不想好好过了!”
叶筱妍不在意他的语气。是啊,无论怎样,日子还是得过下去,反正她也回不去了。
叶筱妍头靠在车壁上,一直望着窗外,似有所思,又无所思。
南宫幽看她神情淡淡,不理不睬,于是恼了,对马车外大喊一声:
“停车!”
外面驾车的车夫不知道车厢里发生了什么事,赶忙停下马车。
南宫幽一掀车门,干净利索的下了车。旁边骑马的清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停下驻足看着。
南宫幽对清风说道:“把马给我!”
清风不明所以的下了马,南宫幽夺过缰绳,翻身上马,打马扬长而去。
“这,这是怎么了?”清风不解的问车夫。
车夫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哇。
清风走到车厢前,问道:“王妃,王爷这是怎么了?”
刚才车辆里的沉默,叶筱妍就猜到南宫幽要发脾气了。早上起床南宫幽就不高兴,叶筱妍试图哄他,但是没用,前会她又想哄他,还是没用。
既然没用,那就不哄了。谁还没点脾气啊!她叶筱妍本来也不是个有耐性好脾气的人。
“王妃!”
见王妃半天不说话,清风又喊了一句。
“没事。王爷发脾气自己回去了,我们继续走吧。”叶筱妍淡淡说道。
清风望了望停下来的马车,又望了望王爷离去的方向,走到疾风身旁说道:“你的马借我,我去追王爷。”
疾风也对这状况感到有些莫名,将马让给清风,上了王妃的马车,与车夫坐到一起。他得留下来保护王妃。
清风骑马去追王爷了。
叶筱妍对车夫说道:“走吧。”
车架继续往前。
后一辆马车上的董嬷嬷与杏儿看到这个情形,问绿枝:
“绿枝姑娘,王爷这是怎么了?”
今天早上起来,王爷和王妃就不对付,绿枝是知道的。她也知道王爷和王妃,好起来时如胶似漆,闹起别扭来一个比一个倔。
绿枝说道:“没什么,王爷王妃常这样,习惯了就好。”
董嬷嬷和杏儿面面相觑。
南宫幽骑马跑出去一段路,想了想,调转马头朝西边去了。
西山是京城一处赏景之处,每年四月,漫山桃花,一片粉红。登高远眺,能看到整个京城。
萧玉寒、段灏然骑马,徐梓纾、段灏琪坐车。一行人来到西山脚下。
段灏琪还不等丫鬟上前扶,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看见漫山桃花,惊喜叫道:“哇!哥哥哥哥,你看你看,好美啊!”
段灏然对妹妹笑笑,下了马。萧玉寒也下了马。再往前,就只能步行了。
丫鬟上前搀扶,徐梓纾款款从马车上下来。
萧玉寒望了望前面的山路,转头问徐梓纾:“前面你能走得了吧?”
徐梓纾笑笑,说道:“在学院的时候,我常与学友们去爬北竹山。北竹山虽然没有西山高,不过我想,这点体力,我应该还是有的。”
北竹山,萧玉寒当然知道,就在山河学院的北面,属于学院的一部分。那山不高,也不大,满山竹子,学院里的学生经常邀约去爬山。当年他和南宫幽在北竹山的竹林里比过一场武,打了一整天。刚开始只是来爬山的学生围观,后来竟吸引来学院大半学生,导致许多人都没去上课,后来他俩被院长叫去训了一顿。
“萧玉寒!”
突然,听见远处南宫幽的声音。
萧玉寒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南宫幽不是陪叶筱妍去南郊了吗?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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