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相爱是什么感觉,许爰还没琢磨出味道,便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两个人结婚是什么感觉,她也还没琢磨出味道,两个新鲜出炉的结婚证书便拿在了手中,轻飘飘的,又沉甸甸的。
与苏昡躺在她房间的大床上,与他侧着身子相拥着说着话,她周身被他的喜乐感染,也觉得这样的幸福很真实,她抓住了,是这些年做的唯一最对的一件事情。
在这样愉悦的心情中,许爰窝在苏昡的怀里睡着了。
苏昡看着许爰,她眉目舒展,睡意酣然,枕着他的胳膊,被他抱在怀里,就这样睡了,毫不设防,他唇角的笑意一点点地加深,眉目也染上浓浓的暖暖的笑意,忍不住低头去吻她。
许爰不适地嘟了一下嘴,将脸埋入他怀里,像个小猫儿一样,不想被他打扰睡眠。
苏昡哑然失笑,被她感染,也闭上了眼睛与她一起入睡。
午睡破天荒地睡到了下午三点。
许爰睁开眼睛,发现依旧枕着苏昡的胳膊,他正眉目温柔地凝视着她,她第一时间便看到了他眼底的温柔,如温泉一般,浸泡得人浑身都是暖意。她眨了一下眼睛,动了动身子,问,“几点了?你没睡?一直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苏昡笑着摇头,“睡了一觉,比你早醒了一会儿,见你睡得沉,就没喊你。三点了。”话落,凑近她唇边,轻轻地含住她唇瓣吻住,声音惯有的温润好听,“越看你越喜欢到了心坎里。”
许爰脸一红,伸手推他。
苏昡索性翻身压在了她身上,低头吻着她说,“家里没人,奶奶和妈午睡后都出去了,只我们两个人。”
许爰顿时心领神会,立即说,“你……不行……”
苏昡“唔”了一声,以强势的霸道的轻狂的温柔地将她席卷,放肆地挑逗她,同时,微微低哑地压着她唇瓣说,“我很行。”
许爰还想再说,被他熟练地沉入,她低呼一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暗骂一声混蛋。
男人对女人的爱意和痴狂会让他在床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哪本言情小说上看的,但许爰在被苏昡翻来覆去,覆去翻来,直到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筋疲力竭,没出息地软软绵绵娇声细语地抱着他求饶后,他意犹未尽地饶过她时,她脑中蹦出的就是这句话。
她觉得,若说她在床上体会到了什么是爱,说出去,估计会被人抽死!
但苏昡真的让她体会到了,一个人爱得若是很深的话,心底最深的渴望便会掩藏不住。
于是,在苏昡问她,“要不要我抱你去洗洗时?”,她摇头,对他问,“苏昡,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如今能对我说真话了吧?”
“喜欢?”苏昡低笑,捏捏她凝脂光滑的脸颊,笑着说,“太轻了。”
许爰看着他,“那换个字,爱?什么时候?”
苏昡目光凝视着她,将捏的动作换做轻轻地描绘,描绘着她清丽的五官,笑着说,“你信不信一见钟情?”
许爰撇嘴,“不太信。”
苏昡轻笑,将她眉目轮廓描绘了一圈后,又改为捏她鼻子,“我以前也是不信的,后来却信了。”
许爰不满地打掉他的手,“我的脸是你的玩具吗?”
苏昡顺势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交握,两枚钻戒低调奢华,像是牢牢地拴住了彼此。他回忆地说,“我认识你的时候,你不认识我,在云泽会馆见到你,灌了你一杯酒之前,除了那些照片,我其实见过你两次。”话落,他笑着说,“不过那两次见你,都是你在哭鼻子。”
许爰“嗯?”了一声,“不是只一次吗?你来我家,我哭着鼻子要把鼻涕抹云泽身上那次,丢死人了,难道还有更丢人的一次?”
这事儿她觉得实在没面子,难道还有更让她没面子的事儿,让苏昡又恰巧看到了?
苏昡好笑地看着她,“嗯,还有更丢人的,恰巧又被我看到了。”
许爰瞅着他,实在没什么印象,对他问,“哪一次?别卖关子!”
苏昡笑看着她说,“那年,在机场,你送云泽离开,他离开后,你蹲在机场大厅的地上,哇哇大哭。”
许爰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那天你也在?”
苏昡点头,揉揉她脑袋,轻声怅然地说,“是啊,那天我也出国。我在不远处看着你,那时我就在想,若是有这样的一个女孩,为我哭的撕心裂肺,我一定不会走了,留下来陪着她。”
许爰看着苏昡,想起那一年,她蹲在机场哭,天地似乎都是黑暗无光的,一时陷入了沉默。
苏昡温柔地凝视着她,“你哭的那么伤心,好像世界坍塌了,要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尽似的,我觉得心疼极了,恨不得走过去,抱起你,说我不走了。”
许爰忽然“噗哧”一下子笑了,伸手捶他,“那你怎么那时候不过去抱住我说你不走了?”
苏昡也笑了,“我是很想过去,但怕我过去真抱起你,你把我当做流氓,揍我一顿不说,还让警察把我抓了。”
许爰想想也许还真会这样,气笑地瞪着他。
苏昡又摸摸她的头说,“后来,你哭够了,站起身,在机场里对着人群大喊,云泽,我再也不会喜欢你了,我若是再喜欢你,我就是王八蛋。喊完那句话,你抹了眼泪,干脆地走了。我就想着,若是我从国外回来,你已经长大,还没找到让你不再为他哭的那个男孩,我就把你收了好了。”
许爰眼眶顿时湿了,伸手狠狠地捶了他两下,“你当是言情小说呢,说的这么煽情。”
苏昡着着实实挨了两拳,闷笑着说,“言情小说的题材也是源于现实。”
许爰又气又笑又是无语地瞅着他,不服气地说,“所以,苏少就借着回国接手云天,回来拯救我了吗?”
苏昡轻叹,“我是回来拯救我自己。”
许爰挑眉。
苏昡说,“去了国外后,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想起你在机场大哭的样子,便找人打探你在国内的情况,后来,养成了习惯。年深日久,有一种东西便扎根了。”
许爰不语。
苏昡笑着说,“有一天,奶奶打电话,问我在国外这几年交女朋友了吗?我才恍然发现,我年纪好像不小了。于是,我便找到了伯父,咱们两家是世交,我的公司在国外与伯父的公司时常打交道。伯父听说我很喜欢你,便同意我回国后,让伯母安排你去相亲。”
许爰想起光盘,眯起眼睛,“你怎么让我爸同意的?我爸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苏昡笑着说,“我把这些年私家侦探对你事无巨细的报告给了伯父,他看过之后,就同意了。”
许爰又伸手给了他一拳,“我爸没觉得你惦记他女儿,居心不良吗?”
苏昡又挨了一记粉拳,失笑,“似乎没有,伯父很喜欢我惦记着他的女儿。”
许爰无语。
苏昡笑看着她,又刮了刮她的鼻子,温柔地说,“那一日,我去相亲,等了你三个小时,一直紧张,想着见到你该说什么好呢,说什么才能让你对我有好感,才能答应与我交往,怎样才能让你喜欢我,我想了很多,可是最后你却没有来。”
许爰觉得他说了这么多,她似乎该说些什么了,于是她把玩着他手指说,“我都与你解释过了,那一天,被公司的事情耽搁了,开完会后,太晚了,我想着你早走了,我哪里知道你等那么久,不过后来孙品婷把我拉去了,你已经走了。”
苏昡笑着点头,“我本来想着,你若是做了我女朋友,我定不会让你伤心,也不会让你哭……”
许爰顿时截住他的话,“打住,你欺负我哭的次数还少吗?”
苏昡失笑,“我们有一个很不美好的开始,从真正认识后,你处处都透着不会喜欢我,我被逼急了,只能欺负你,将你欺负到心里装下我为止。”话落,他笑看着她,“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我不知道做了多少功课,就怕你对我说,苏昡,你给我滚远点儿,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我不喜欢你,你还总是纠缠着我?我永远也不会喜欢你……”
许爰忽然伸手捂住他的嘴,瞪着她,一双眸子溢出水色,又气又笑,“你就那么没自信吗?”
苏昡拿开她的手,笑着吻她,“是啊,没自信,我喜欢的女孩,坚强、美好、认真地对待青春和自己的爱情,跌倒了自己爬起来。我小心翼翼地靠近她,欺负着她,却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就逼急了她,自此天涯路远,彼此无缘……”
许爰心下触动,如涓涓暖流趟过心坎,她能真切地体会苏昡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的真实感受。这么多年,她磕磕绊绊,坎坎坷坷,以为今生的青春以灰色和沉暗的色调走到尽头时,是他的出现,拉了她一把,为她制造温暖,给了她一个阳光明媚的青春和爱情。
没有雾霭和阴霾,或许有,被他遮挡在了臂弯外。
她轻轻回吻他,觉得,那一年,机场上哭得撕心裂肺,也是值得的,觉得这些年,夜深人静,爱而不得的辛苦,也是值得的。
她终于等到了苏昡,他回来得恰恰不晚。
情动一发不可收拾,苏昡的狂热病没有因为之前的情潮退去而减退。最后,许爰真正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苏昡将她抱去了浴房,为她清洗干净身子,又将懒洋洋没力气的她抱回床上,才刮着她的鼻子笑着说,“体质太差,以后苏太太不要睡懒觉了,要早起锻炼。”
许爰一双染了春色的眸子瞪着他,想说她是想早起锻炼呢,他这么不是人,她起得来吗?
苏昡轻笑。
许爰躺了一会儿,见他陪在身边,把玩着她头发,眼神腻人,她被他的眼神烫得浑身又暖又热,受不住地说,“天不早了,你还不回去?明天不是要开记者招待会吗?难道今晚还住在这里,什么也不准备?”
苏昡看着她,“今天我们新婚第一天,你这是要赶我走?”
许爰伸手推他,“外面估计都塌了天了,你就这么不管不顾扔了一天,我们领结婚证,你家里的奶奶和伯父、伯母也都知道了。你是不是应该回家一趟吗?不回去不合适吧?”话落,询问地看着他,“我也跟你回去?”
苏昡好笑地看着她,“没有什么可准备的,我今天不回去也没关系。稍后我给家里打个电话……”他顿了顿,低声说,“就说我今天把你累着了,明天我上午处理完集团的事情,下午再接你一起回去。”
许爰脸红如火烧,瞪着他,“你混蛋!”
苏昡低低地笑,“那就换个说法,你把我累着了,懒得开车回去了。”
许爰伸手捶他,软绵绵的拳头砸在苏昡的身上,比给他挠痒痒还不如。
苏昡伸手握住她的手,笑着吻她,“你若是还有力气,我也还能不遗余力。”
许爰伸手推他,磨牙,“你不准躺着了,你给我起来,你有力气就去做晚饭,饿死了。”
苏昡顺势起身,煞有介事地地笑着说,“做了这么久的运动,的确是该饿了,好,我还有力气,去做晚饭。”
许爰蒙上被子,又气又笑,瓮声瓮气地说,“不准和中午吃的菜一样,你要换着花样做。”
苏昡笑着点头,“好。”
不多时,苏昡出了房间,许爰从被子中探出头,看着她手上戴着的戒指。
婚姻的概念在她的字典里一直都很遥远,像是一个遥远的梦,曾经一度她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结婚了,若爱情是灰色的,婚姻还有什么必要?
她想起,那些年,她流过的眼泪,趟过的河水,至今在手上戴着的钻戒面前,似乎都变得模糊和遥远,像是上一辈子的事儿。
因为有苏昡,似乎生活和爱情都变得温暖和阳光,就如这钻戒一般,处处透着光。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听到外面厨房传出锅碗瓢盆的声音,她磨磨蹭蹭地起身,穿好衣服,也出了房间。
来到厨房,倚在厨房门口,看着苏昡,衬衫西裤,清俊优雅,待在厨房里,系着她奶奶的围裙,丝毫不违和。
苏昡听到动静,偏头瞅了她一眼,笑意深深,“怎么不躺着了?不是累了吗?”
许爰脸一红,羞忿地说,“一会儿奶奶和妈就回来了,我继续躺着,像什么样子?指不定她们乱想什么呢。”
苏昡失笑,“我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了,乱想什么,也应该的吧?”
许爰红着脸无言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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