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雪又降临在东京上空,寒风横扫向街巷的角落。
远在郊外,一只沾满泥污的手伸出河面,抓向一旁的泥土,将整个身躯都攀上岸。
他终于重新见到外界,漆黑的夜空中,冰冷的雨丝不断落入他眼中,每一口呼吸都为肺注满清新的空气。
在八岐的作用下,他的生命力不亚于一条真正的纯血古龙,能在不见天日的地下蛰伏很久。
虽然他的肉体能扛这么久,但他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他是个很贪图享受的家伙,喜欢喝名贵的红酒,喜欢抽雪茄,但在地下河流里,他唯一能汲取到的液体是混合着泥土的生水,在这种地方,每秒都度日如年。
虽然他的精神虽然快要崩溃,但始终都保持着警惕的神智,知道蛇岐八家正顺着地下河流不断搜寻他的踪迹,他得突出重围才行。
在强大的血统强化下,他的感知能力也得到大幅度提升,能远远感知到周围生命体征的活动。
依靠这个能力,他在昏暗无边的地下河里匍匐前进,一步步避开蛇岐八家设下的包围网,逐渐向目的地前行。
东京,他又回到了这座城市。
不远处就是林立在黑夜中的高楼大厦,仿佛黑暗的塔林,它依旧那么美好,犹如藏在黑夜中的宝石,十足诱人,又忍不住将其打碎。
他稍作休息后,起身继续前行,穿过郊区的树林与河流,来到了一座荒废已久的工厂,那里就是他的目的地,好比安全港。
他还是橘政宗和王将的时候,就在东京设置过许多这样的据点,里面装满食品、药剂、甚至武器,以备将来的不时之需。
他没想到,它们居然会以这样的形式派上用场。
走进工厂,打开某个不起眼的机关,果然一条秘密通道出现了。
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继续前进,穿过密道,来到一个亮着莹莹灯光的小房间,这里摆满他所需要的一切。
他一一检查这些物资,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笑意露出。
得救了。
即使拥有八岐的恢复能力,审判的伤口依旧让他疼痛难忍,至今都在撕裂他的肉体,时不时渗出点血,他必须要借助外部医疗手段,才能保证自己恢复到完美状态。
这场游戏,他还没输。
依靠这个据点,他随时可以反攻,这里就是东京,虽然是敌方的势力范围,但也是他最熟悉的地方,每一个秘密据点,每一条密道,这里同样是他的主场。
这座城市,远比外人想得更深。
在谋划这一切之前,他得向友军汇报一下当前情况。
简单的疗养后,他开始调试起角落里的一台通讯设备,滴滴的运作声从里面传出。
“呼叫林凤隆,这里是赫尔佐格,我这里遇到了些挫折,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他试着朝通讯器里呼叫。
杂音过后,另一侧传来回答声:“原来您这样心思缜密的人也会失败啊,是遇到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吗?”
赫尔佐格心中闪过那个意料之外的声音,不安哆嗦了下。
林凤隆很快明白,对方不愿意过多谈论这个意料之外的情况。
“你这次通讯来的很是时候,再过几分钟,我就要进入元素乱流区域,到那时候,我们可就联系不上了。”
“听上去,你那边的计划正在有条不絮的进行?”
“别这么说,我这边的任务可不轻松,不过如果真要得手,也就是一会的事,也许你再过几个小时就能得知我的好消息也说不定。”林凤隆的声音里透着笑意。
“你都说这是最后一次通讯了,那我接下来该怎么从你那里获得消息?”
“蛇岐八家会做出剧烈反应,你如果能监视到他们的动向,你就会知道我有没有得手。”
“明白了,看样子会是很大的动静。”赫尔佐格竟有些期待。
“没错,我这次任务很艰巨,所以不妨请告诉我最后一个你所知晓的秘密吧。”
“什么秘密?”赫尔佐格问。
“夜之食原。”林凤隆说。
赫尔佐格半天没出声。
“我说我对那里一无所知,你应该不相信吧?”赫尔佐格幽幽说。
“当然不信,不过我所掌握的情报也很少,只知道那里是一个巨型尼伯龙根,几乎囊括整个东京市,白王血裔最鼎盛的时期就用那个尼伯龙根来关押危险混血种,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灾难的发生,白王血裔衰弱,打开这个尼伯龙根的方法也失传了,关于它是否真的存在也是一个谜......但我想,它应该真的存在,里面搞不好埋着宝藏。”
“尼伯龙根里当然埋着宝藏,或者说它本身就是宝藏,所以你是对里面的宝藏感兴趣了?”赫尔佐格声无起伏地说。
“那倒不至于,我只是觉得这可能是我与你最后一次对话了,有些问题最好问完才行,免得到时候留下遗憾。”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这样吧,我们做个承诺,如果你能主动来日本一趟,我就把这个秘密告诉你,怎样?”赫尔佐格抽动着嘴角。
“这是在鼓励我成功生还?没问题,赫尔佐格博士,很高兴能交到你这么棒的朋友!”
“我也一样,林凤隆先生。”
“再见,马上就要进入元素乱流区域了。”
那边挂断了。
赫尔佐格一拳重重砸在通讯器上。
“没想到你也知道夜之食原的秘密......林凤隆......你也是个可恶的家伙.......”他的嘴里念念有词,面部肌肤下跳动着青筋。
直到最后一刻,这个阴险的男人才显露出自己知道夜之食原的事,这更像是个挑衅。
夜之食原的确存在,赫尔佐格曾经偶然开启过它一次,但之后再也没成功过。
后来等到他明白这个尼伯龙根该如何开启时,已经是2011年的春天了,卡塞尔小组即将拜访蛇岐八家,没空让他去测试这座尼伯龙根到底能不能开启。
至于这座尼伯龙根的宝藏......他坚信,真正的八岐大蛇,或者说是神,就藏在里面。
正如他自己在时间线重启后依旧保留记忆,那么他坚信,那个藏有白王之骸的真正八岐大蛇也没有死,仍然活动在日本的某个角落。
显然它不可能在现实世界中活动,否则按照这个时间点,它应该已经发育完毕,肆无忌惮地向世界宣泄破坏力起来,那么夜之食原就成了它最好的去处。
赫尔佐格当然不允许林凤隆指染它,在他心里的最深处,白王的宝座根本就属于他。
谷</span> 可如果林凤隆真的成功生还而归,那必然意味着海洋与水之王的彻底苏醒,她是尼伯龙根的主宰,好比诺顿对炼金术的掌控,到那时候夜之食原的大门将对他彻底敞开。
一定不能让林凤隆得逞,他必须要抢先进入那里!
可进入那里很困难,还需要时机正确,失败的风险也很大,仅凭现在的他几乎不可能办到。
他没有着急,而是安份坐了下来,认真思考对策,多年以来的野心家身份让他能够在关键时刻保持足够的冷静。
他决定先静观其变,等待林凤隆所说的几个小时之后将要发生什么。
......
......
源氏重工的顶层,源稚生眺望着夜空中盘旋着的雪花,心里总有些不安。
最近一段时间,他也已经习惯了这种不规律的恶劣天气,但看着今夜飘落的雪花,他心中更多的不是宁静,而是不安,也不知道为什么。
“追捕赫尔佐格的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源稚生问向风魔小太郎。
“不理想,进度很有限,只能从地下水文中的鲜血成分判断,他的逃跑路线是一路向东,现在他很有可能正在东京周围一带活动。”风魔摇摇头。
“与其说是逃跑路线,不如说是进攻路线吧,他无时不刻都想着反攻。”源稚生说。
“确实,即便他已经身受重伤,也没有部下相助,他依旧是个非常危险的男人,我们会加大力度展开对东京一代的搜寻。”风魔点头。
“对了,庞贝那边怎样了?”
“很神奇,一直没有动静,仿佛他就真的只是被加图索家送来当人质。”风魔摇摇头。
“说是享受生活,应该更贴切吧。”源稚生疲惫一笑。
正如伊丽莎白想要盯紧庞贝,源稚生也对这个奇葩持有极强戒心,一直在暗中监视他,但并没发现任何异常。
“所谓的僵局,形容的就是眼下这种局面吧?在这个局部,双方已经难以行棋,只能在棋盘上的其它位置打开局面。”源稚生说。
“没错,接下来的战场应该也要随之转换了。”风魔说。
......
......
高天原里,依旧灯红酒绿,声色纵情。
休息区里,庞贝躺卧在松软的沙发上,抽动着一根雪茄,烟雾弥漫向他的头顶,一派悠闲。
“庞贝老弟,今天的工作就这么轻松吗?”座头鲸来到他的身后,拍动他的后背。
“老板啊,说起来,最近总有一位广夏小姐点我,是不是?”庞贝认真思索。
“没错,据说她的父亲是位地产商,资产惊人,也许这世上只有庞贝老弟你这样极品的男子,才能将这么一位大小姐迷得死去活来吧?”座头鲸哈哈大笑。
“这位小姐,以前应该一次都没来过吧?”庞贝又问。
“好像是的,是个生面孔,显然是你的魅力为她推开了牛郎这扇大门。”座头鲸侃侃而谈。
“好,锁定了,她就是蛇岐八家派来监视我的人。”庞贝犹如想开了一样,拍着大腿站起来。
“等等?庞贝老弟,你刚刚说什么几家?我是不是听到了很危险的名词?”座头鲸吓得一缩,心说该不会这人尼玛也是个特工。
“不不不,我什么都没说......好了,我要开始工作了,有位老朋友登门拜访我,还特意点了三楼最贵的VIP包厢来支持我的业绩。”庞贝来到镜子前,开始整理发型。
“朋友?”
“算是朋友吧......一位三十多年前的故人。”庞贝说完,推门而去。
......
.......
世界的尽头,黑暗的星空下,极光燃烧在天边,如诸神的裙带般摆动。
冰面上,破冰船如红色的巨斧那样切开冰封的航道,风雪不断拍打在船舷和甲板上,发出噼啪的声响。
“它就在旁边,那头鲸鱼,我能听到它的歌声。”恺撒仔细聆听着耳机中传来的声音,即使不借助镰鼬,他的听力本来也就强于常人。
“航行这么久后,它终于现身了吗?”阿巴斯在他身边问。
“不清楚,有可能是陷阱......我是说我们已经踩中陷阱了,它是来捕食我们的。”恺撒露出棘手般的笑容。
阿巴斯也是同样的表情。
现在的局面很难称得上乐观。
不知什么时候起,元素乱流就忽然弥漫在了这一片区域,导致他们与外界的通信手段全都失联。
更异常的是这里到处都弥漫着白色的雾,像是绵密的蒸汽,显然这也不会是什么自然现象,而是元素碰撞下的特殊产物。
“我们的武器还够用吗?”恺撒问。
“保证充足,从进来这鬼地方之后,我们根本没开过一枪一炮,再不用都生锈了。”芬格尔有些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对了,我们还有三枚你最爱的风暴鱼雷!”
“说得好,但委实说,我对这玩意真没啥特殊眷恋。”恺撒有点脸黑,总觉得自己要多出一些奇怪的梗来。
在过去几天的航行中,他们偶尔也能捕捉到有关利维坦的踪迹,但持续时间只有那么短暂的一下,它的歌声最多只在频道里停留几秒钟就消失。
他们这组人无疑是首批派出去的四只队伍中进度最快的一组,利维坦的歌声头一次这么持久,说明它持续游弋在不远处。
唯一的问题在于究竟是他们是狩猎者,还是猎物。
楚子航在窗边站了好久,沉默注视着窗外的风雪,眼睛里似乎随时都要跳出孤狼。
忽然,他的眼角抽动,反复确认自己有没有看错。
“全体注意,有一艘很奇怪的船正在撞向我们!准备好迎接冲击!”他向频道里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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