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狗听见开门声,立刻精神百倍地开始摇尾巴,蹭着傅嘉柔的裤腿。
她把狗粮倒进碗里,小脑袋吃两口又抬起,吃两口又朝她张望,“慢点吃,没其他狗狗跟你抢。”
之前捡到的时候还是灰溜溜的,洗了个澡之后,小狗皮毛干净又柔软,她用手轻轻地抚过,手心触感温暖舒服。
她把小狗狗吃饭的视频发给陈小楠。
陈小楠回消息:这样毛绒绒的狗子我一手可以撸秃好几只呢。
傅嘉柔:你是魔鬼吗哈哈。
陈小楠:真的好想去你家摸摸狗子啊,要不后天下午放学,我去你家摸摸狗子?
傅嘉柔:可能不太行,我放学后要去俱乐部训练的你忘了吗。
陈小楠:你妈妈肯让你养狗吗?
傅嘉柔:我还没跟她说,不过我估计悬,只能先把狗狗放在杂物间了,先不让她发现。
陈小楠:拿你时不时得牵它出去溜溜啊,一直呆在一个小房间也不行,要是你妈不肯让你养的话,你就把狗子放我家也行,我家小白一直缺个伴儿呢。
傅嘉柔:包办婚姻是不会有幸福的。
陈小楠:哈哈哈哈咋滴不会,我家小白可会疼老婆了。
陈小楠家里养了一只小白狗,经常发各种小白的靓照和视频给傅嘉柔,让不能随便走动的傅嘉柔云吸狗,过过眼瘾。
何念青不允许傅嘉柔随便去别人家玩,甚至她交什么朋友她也要干涉。
陈小楠这种显然显然是何念青不喜欢的类型,好几次在家里明确表示要求傅嘉柔同她断绝来往。
傅嘉柔表面上答应了,在学校依旧和陈小楠手挽手,何念青不至于冲进学校检查。但是养狗的话,这相当于直接挑战何念青底线。
何念青不喜欢宠物,一点也不。
傅嘉柔这点和她完全相反,她一直想要一只猫或者一只狗。
她提过很多次想养没有一次不是被驳回的,所以她没再提。直到在路边捡到“小灰灰”,她将这称作“天意”。
没错,就是这只吃饱喝足欢快撒欢的小黄狗。
一切在它眼中都是新鲜的,它的眼睛黑亮湿润,充满了对世界最纯粹的渴望与向往,没经过半点掩饰。
即便不久前刚被狠狠抛弃与伤害,眼神却依旧灵动天真,对世界仍抱有信任。
傅嘉柔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耳边传来开门声,小灰灰叫了一声,她赶紧:“嘘——”
陈小楠:你还是尽早跟你妈妈坦白吧,不然等被她发现再坦白就迟了。到时候我担心你连人带狗给扔出来。
“小灰灰,先委屈你在这里呆着好不好,明天我放学我带你出去散步。”杂物间的空间不大,她拿了几个小公仔给它玩。
直到她出去,小灰灰一直摇着尾巴,眼神清澈天真。
傅嘉柔咬了咬牙,把灯关上了。
一夜无事,清晨来了客人。
“念青阿姨,你这里养了宠物吗?”白幸幸在沙发上坐下,四处张望了两下。
“没有养。”傅嘉柔从楼上下来,平静道。
她穿着印着草莓的睡裙,“早上好,妈妈。”
“可是我刚刚听见了狗叫声诶,不会是我耳朵出错了吧?”白幸幸竖起耳朵,试图再认真聆听。
“那应该是听错了,我们母女俩都不喜欢宠物这种麻烦又吵闹的东西了。”何念青面露嫌弃,随后招呼白幸幸坐过来。
傅嘉柔看着紧坐在一起的两人,在俩人对面沙发坐下。
“这是幸幸,这次全国青少年艺术体操锦标赛中,个人全能赛冠军,也是个人单项赛中球操和带操的冠军。”何念青声音中不无欣赏与喜欢,“幸幸,这是我女儿,傅嘉柔。”
“你好啊,嘉柔。”白幸幸笑容很明媚,“比赛中我就注意到你了,全场最最漂亮的女孩儿。”
傅嘉柔温柔地笑笑:“谢谢,你也很耀眼。”
随后便没多余的话。
白幸幸是邻市的艺术体操队代表运动员,在很多次大型艺术体操比赛中,两人常常会在决赛中相遇,对彼此都很脸熟,但未曾说过话,正儿八经的自我介绍现在是第一次。
傅嘉柔脑海中一晃而过那天比赛后台的场景,白幸幸戴着金牌背对着她,抱着她的教练,声音是呆着哭腔的,“教练,我终于彻彻底底赢过她一次了,我真的做到了。”
手忽然被抓住了,傅嘉柔回神,由于不适应,下意识挣了一下。
白幸幸仿佛毫无察觉,抓着她的手,自来熟道:“这么近距离看,的皮肤真的好好噢。”
没等傅嘉柔出声,何念青已道:“漂亮有什么用,实力不行也白搭。”
“念青阿姨你也太要求了,以前的比赛嘉柔可是从来没有输给我的。”白幸幸说着,“对吧,嘉柔?”
傅嘉柔嘴角弯得浅,点头,“嗯,你进步很大,我还有很多地方要和你学习。”
随后,何念青又让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方便日后可以交流经验,傅嘉柔只是机械照做,又听何念青道:“球操是幸幸强项,多多和她请教知道吗?”
“哪里,我还得觉得嘉柔有很多可以值得我学习的地方呢。”白幸幸说,“我教练都说我笨手笨脚的,不知道我怎么就得到两块金牌了。”
何念青不会听不出她话语中的炫耀成分,但这正是她需要的,傅嘉柔需要对手的刺激,“那没有拿到金牌不是连笨手笨脚都不不如?”
傅嘉柔没说话,低头吃了一颗樱桃,同时将果盘递给白幸幸,“这樱桃很好吃,很甜。”
希望能让你的嘴消停消停。
她想抽身去杂物间看看小灰灰,但显然,何念青希望她积极和冠军交流,学习经验。
白幸幸很会找话题,同两人之前在赛场上见面时是两个样子,傅嘉柔在客厅里坐了两个小时左右,白幸幸才准备离开。
离开前,何念青让傅嘉柔带她参观参观,白幸幸挽着她的手,模样亲昵。
她语气和动作都过于自然,傅嘉柔不自觉放下心防,提醒自己不要多想,“幸幸,你是文科生还是理科生?”
“我啊,文科生,特别多背的东西,贼烦。”白幸幸说,“你呢,应该也是文科生吧?”
“我理科生,容易头秃的那种。”
“哈哈,想不到你是这样的,”白幸幸笑,如此一来,两人话题打开了许多,不再拘泥于所谓拿到技术交流。
只是,傅嘉柔没有料到,临别之前,白幸幸收起了保持了许久的微笑,松开挽着她的手。
“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什么机会?”傅嘉柔敛起唇角。
“谢谢你给我赢你的机会,让我终于成为了万众瞩目的冠军,并且还有一件事情希望你明白,以后的冠军,我不会有机会让你重新夺走的。”白幸幸神情如同宣战那般,如同在捍卫着什么。
在此之前,让白幸幸咬牙坚持严苛的艺术体操训练的,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战胜清溪市队的傅嘉柔,那个无论何时都稳操胜券的傅嘉柔,无论何时在赛场上最令人瞩目的存在,是她努力的目标。
锦标赛中,她终于做到了一次。
“不必感谢我,那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傅嘉柔目光柔和平静,“至于你说的那件事,请你用你的实际行动证明之后,再来跟我说。”
白幸幸暗自咬着牙,她宣战一般的话语,没换来对手同样激昂的回应,反而是这种不轻不重却让人无从反驳的话。
有些窝火,明明对方才是前几天艺术体操锦标赛中,她的手下败将。
“行,那我们都各自加油,下次比赛时再见。”白幸幸说。
何念青亲自送白幸幸离开,车子消失在视线中时,傅嘉柔松开了紧握的手,垂眸。
手心处,指甲印深深陷入了掌心。
她仔细回忆之前一连串的艺术体操比赛,个人全能赛的冠军一直是她的囊中之物,她从未把目标放在除冠军之外的其他。然而锦标赛中,偶尔是季军偶尔是亚军的白幸幸,取代了她原本应该站的位置。
技不如人,错失冠军,输不起的人会永远输。
然而,她听见心底叫嚣的不甘心。
“你甘心吗?”
“不甘心就把冠军拿回来。”
最近是一中组织学生市联考。
傅嘉柔把更多时间投入到复习中,艺术体操训练的时间相应减少,何念青没有追问她的球操定制用球的下落,似乎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了,她松了口气。
不过,傅嘉柔没有放弃寻找,而是打车去了上回被“打劫”的地方,仔仔细细搜寻过后,依旧不见那球的踪迹。
陈小楠讶异道:“不会真的插翅而飞了吧?”
“不可能的,估计,真的是被风给吹走了,”傅嘉柔同她牵着手,往学校门口走去。
距离校门还有十几米,陈小楠:“差不多该扮演陌路人了,嘉柔你自己走出去吧,你妈妈眼睛尖着呢。”
傅嘉柔捂着嘴笑了,“小楠别紧张,我妈妈今天不来接我。”
“就有点像在偷情,可惜我是个女的,”陈小楠一头短发,还挑染了一簇红,在何念青看来是妥妥的不学无术的标配打扮,远看像个假小子。
听见何念青没来的好消息,陈小楠顿时放开手脚大胆干,“来,给爷香一个。”
“不要,我们要注意影响。”
傅嘉柔眼睛弯弯的,发绳上有一朵白色的栀子花,正如她此刻的脸庞。
她还在笑着,猝不及防对上校门外的一双眼睛,漆黑的,带着不耐的戾气,她霎时敛起了唇边的笑意。
陈小楠下午还得去训练短跑,送她到门口,便折返回一中体育馆了。
出校门时,傅嘉柔刻意绕开那危险人物所在的位置,身后传来沉沉的脚步声,随后,“小皮球。”
又来了。
小皮球。
他没穿一中的校服,黑色飞行员夹克,宽松的水洗牛仔裤,浅蓝色的,身材高大,脸上口罩依旧,黑色手套。
眼睛很亮。
他这一身打扮,在人来的一中门口显得格格不入,不少学生已经投来视线。
傅嘉柔是一中的艺术体操队的风云人物,更是有不少人认得她,但她不想因此被注意到,加快了往前走的步伐。
“小皮球,走那么快干什么?”
陈叙川饶有趣味地迈着步子,看见她头上那朵白色栀子花,衬得她头发乌黑。
走得倒是挺快的,也跟皮球在地上蹦得一样快。
“你别跟着我。”傅嘉柔步伐有点乱,不知这人有什么目的,她都已经说过不会报警,他还来找她,好烦人。
陈叙川无所谓道:“噢,这条路你打的,规定我不能在这里走?”
“还有,我不是小皮球,你认错了。”
“行,我认错了,”那人在她身后说话,“本来还想把那球还给你,既然认错了……”
她步子一顿,回头,“球在你那里?”
他不回答,只道:“我先走了。”
此处嘉柔还没转学喔~
还有,这次写的不是真软妹,后面会越来越刚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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