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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供免费小说 х.neт 第九集第5节临阵抉择
虽然官军弩兵的箭矢在逃跑的过程中丢弃了太多的箭矢，但他们随身带的，还是有二三十支，五千人马尚能发射万余支弩箭。对于当面这些没有骑兵、没有护甲，只凭着一时的热情仓促冲锋的义军来说，这批箭矢已经能够造成不小的损失，最重要的是，这种攻击方式能够有效地震慑这些还没有真正见过“屠杀场面”的义军，打击他们的士气。如果来的人数比较少的话，可能几波箭雨下去，他们就会在巨大的杀伤面前绝望而崩溃了。
柴孝武此刻心中大定：因为他看到，那支方腊军冲上来之后，后面并没有出现任何后继――柴孝武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看他们人数规模可比方七佛的十万大军少得多了。粗略估计，大约有个两三万人。柴孝武心中一边是喜，一边却又有些奇怪：为什么只有这么点人过来追击？
他不暇细想，当面之地已经冒着箭雨拼命冲了上来。这些起义军刚刚击破了童贯的大军，连胜数阵，正是士气最旺盛的时候。他心中难以确定贼人承受能力，现在也不敢分兵包抄敌军的侧翼，再说，童贯的一个营亲兵虽然都是西北骑兵，战斗力也不弱，而且经西北名将姚雄亲自训练出来，不会出现临阵脱逃的状况，可这伙人却是群骄横之极的家伙，让他们留在阵中伺机杀敌还好说，要是派他们出去迂回，只怕他们不听指挥乱打乱撞――而西军正是一支军纪不好出了名的军队。
“传我命令，各阵坚守勿出，妄动者斩！”
众将本来都不服气于他，只是看在他手中兵符将印的分上听命行事，但此刻见柴孝武毫无慌张之色，号令明确，那心中八、九分的轻视又收起了一半――最起码，这个什么指挥使比童贯好强得多了。
这时，两名小校闯到跟前。“将军，左军箭矢告罄！”“右军箭矢告罄！请将军定夺！”
柴孝武道：“结阵收拢，坚守本阵，等本将号令。”
前方那方腊军主将，乃是光明左使厉天闰手下一员步军头领，肤色很黑，便唤作“黑大虫”李质，武艺还在五行旗诸将之上。他手下之兵中也有数千人是四方纠合而来的武人，各自都练有武艺。他远远望见官军一种残兵败将在这里忽然聚拢起来试图抵抗，觉得有些诧异，但此前也不是没有见过这样坚持抵抗的，因此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在付出了三四千人死伤的损失后，他本来是有些动摇了，但是紧接着，他发现官军的箭雨忽然见停住！
他心中狂喜：官军的箭矢用完了！这也就是说，他手下剩下的这依然有两倍于官军的兵马，将可以毫无损伤地冲上去跟官军肉搏。简直就是稳操胜券嘛！他想也不想，直接大吼一声，领着大军冲杀上去。
“可知来将是谁？”柴孝武在中军望见李质打马前突，飞快冲到阵前来了，不决问道。
当下便有亲兵营指挥使答道：“那是厉天闰手下的勇将李质，作战十分凶猛！”
柴孝武道：“告诉前军的梁将军，她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命令，左右军、自两翼突进，左右虞候补其阵位。后军舍弃辎重进驻中军。”
这个变化，有一个好听的叫法，便唤作鹤翼，左右军突前、前军复从中路进击，恰好封住贼军左右两翼向中间救援的动作，敌将所率领的本部精锐则被孤立，从而三面包住！而原本兵力空虚的中军由后军补足，和左右虞候共同构成严密的后继阵型，使敌军无法从侧翼或者背后快速突破――柴孝武使用这种阵型的目的，只有一个：擒贼先擒王。
柴孝武几乎可以断定，哪怕那个什么李质功夫比梁红玉高，也绝不可能在这样的攻势中全身而退！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忽见大军左翼的一支人马忽然不战自乱，前部的一部分人似乎怯战了，开始往后退，而后面的人则依旧由本部将领指挥着往前冲，如此一来慢了整个左军的速度。反而和梁红玉所率的前军变成齐头并进态势――右军过于突前！他还是头一次统帅如此众多的军队，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这种状况，顿时吃了一惊，慌了一慌。不过他反应还算不慢，心中念头一转，知道决不能犹豫――右军突前太多，一旦被敌方抓住机会，便能全歼这支人马。而此刻的官军，士气仅仅依靠那点求生的意志和男儿的血性在维持着，是极其脆弱的，一旦发生严重伤亡，很可能灰立即崩溃的！
“怎么办？”他心中一个声音，仿佛陨石一样猛撞了自己的心脏上，他只觉身子忽然一沉，差点从马上跌下来，“不行，赶紧补救！想办法补救！”这个时候，他只想到两条路：要么，在这一刻全军出击，右虞候军补上去，加强右翼，左虞候加强中军，形成一个更厚实的口袋型阵，孤注一掷。但如果正面没能歼灭地方主将的话，就必然造成全军的混乱和总崩溃。但反之而言，如果立刻命令右军收缩，则能够避免眼前的危机。但是这势必造成正面与贼军的全面接触。训练有素、久经沙场的官军要说单兵素质当然远胜于起义军，然而起义军却以那种对近乎狂热的士气冲上来――显然他们所能承受的伤亡要比官军高很多。这也就是说，如果官军即便官军能够消灭十倍于己方的敌人，则在官军损失了十分之一兵力的时候，贼军也被相应消灭了一半――而问题就在于，官军很可能承受不了那种压力先行崩溃，而贼军却还能继续在崩溃的边缘继续作战。说到底，还是因为这些士兵对他柴孝武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主将不信赖！
柴孝武想到这一点，心中猛然一省：若是收缩右翼，不仅白白放过了歼灭贼军主将的绝好机会，还会让全军陷入与敌军拼消耗的不利局面之中，就算侥幸获胜，也是险胜，没有继续作战下去的理由。反之，若是拼死一搏，把全军都推向没有后路的决死境地，那么至少还有五成机会取得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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