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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供免费小说 х.neт 第六集第5节
柴孝武安排了一个都的人马，将一众被俘之人都放了出去。柴孝武负了手，左右踱步。
他一直在想，这一计安排下去，虽说能够在敌军军中形成流言，削弱敌军士气意志，但这毕竟是个见效缓慢手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效果。不过他自己也知道，这人心上的事，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实现，也不着急：现在所能肯定的是，这些人回到自己乡里，一定会按照自己所说的，把消息传扬开。然后一传十、十传百，传的人多了，这消息不管真假，就都成了真的。相信除了少数早已被花石纲之役逼得活路尽断、彻底绝望的穷苦平民，大多数百姓都会失去战心。
他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再打几场胜仗。或者，是一场能够决定人心倒向的巨大胜利！只可惜他手中的兵力实在是太少了。
吴?知道他的心思，便笑道：“主将，咱们击破了敌军一个营寨，已叫方七佛这连营之法出现了漏洞，他今日势必要设法补救――但他手下既已折损了一个土仲通这样地位的大将，想必也已没有可以独当一面之人，他这几日定会加强各寨兵马，再从别处调人来。不过，我军兵力太少，取胜太难。”
柴孝武点点头，道：“众军权且歇息一日，吴将军、关将军，你们两人陪我一起到那王将军营中一趟。”
吴?和关胜点点头，知道他这时之所以要主动联络王禀，就是想合力进兵，尽早把杭州打下来。正在这时，忽听外头的小校忽然报到中军帐前，原来王禀派了手下亲兵前来请柴孝武过去。说是大帐议事，要请柴孝武一起来参详军事。
毫无疑问，王禀肯定早就知道昨晚的战斗，这次来请，肯定是准备让柴孝武协助他攻打杭州。柴孝武不禁有些犹豫了，若是去了，万一人家要自己领兵冲在最前“协助”他，该怎么办？万一背后有童贯在逼迫王禀，又如何是好？自己若是从了，难免把这点忠心于自己的家底都拼光。如果不从，虽然人家不能以军法来迫使他听命，却也一定会在皇帝参他一个犹豫不前、畏敌如虎。到时候自己这个小小的牢城营指挥使，如何扛得住？
他只得先打发了王禀的亲兵，然后跟众人笑道：“看吧，不用我去找，他自己就找上门来了。”
柴孝武留下吴?代掌中军、王琦执掌军法，自己领着关、吴二人投王禀军营来。
这王禀听闻柴孝武到了，随即亲自领着另外两名禁军都指挥使在辕门内迎接。柴孝武滚鞍下马，便笑吟吟迎着王禀道：“王将军，你如何还亲自出来接我等，你是童贯童大帅钦命的一路主将，如何能出来迎接我这个小小的指挥使。”
王将军笑道：“本将听说柴指挥昨夜大获全胜，心中免不得急于知道战况――柴将军，快来跟我说说，你昨夜如何攻破了贼兵营寨。”
柴孝武笑着，便指了指关胜、吴?两个道：“这都是亏了末将的两位兄长――王将军，这位是关胜，他至今还是白身，一向作为我牢城营教头，一直负责操练士卒。这位是吴?，权代队将，末将昨日听了他的分析，大是佩服，便请他来替我统领那一千西军。”
王禀知道，大宋各地的禁军、厢军虽然多达百余万，可真正算得上精锐之兵的，仅有常年屯驻在西部、北部边境一带的边军，主要包括三个部分。而这其中大约二十万西北边军，这里的禁军、蕃兵和一部分厢军，都被称作“西军”，是宋军中绝对的主力，多年来开拓疆土，战绩最为辉煌。他点点头，道：“来来，先进我帐中说话。”
等众人落座，王禀便对柴孝武道：“昨夜一战，杀声震天，我远隔十余里都听得了。不知战果如何，可曾斩杀敌将？”
柴孝武点点头，道：“斩首千余级，斩俘大小头领十余人，生擒的七个，已经押送童枢密处了。此外，方腊军中的厚土旗副将土仲通已被我军斩杀。”
王禀听说敌军大营中的主将土仲通已经被杀，顿时大喜，显然也看出有可战之机，忙问道：“不知俘获了多少敌兵？”
柴孝武摇了摇头，道：“一个没有。”
“一个没有？”王禀闻言，顿时皱了皱眉，疑惑道，“本将今日闻报说贵军营中不是囚下了三五千贼兵么。”
柴孝武本想瞒住他，不想王禀已经使人都看在眼里，他没奈何，只得直言相告：“这些人都是杭州本地的乡民百姓，只是被方腊所裹挟才不得已混杂在贼军之中，替逆贼方腊卖命。我昨夜俘虏了这些人，心中也想过要把他们圈禁起来，但转念一想，我手中也才不过五营人马，若把这些人留下，耗费军粮不说，还要分出人手看管――委实难以处置。我便将他们放了，只告诉他们说，这是皇上的旨意。”
王禀自然知道留下这些人的麻烦，自古以来杀降之事数不胜数，把俘虏们放走也并不十分稀罕――可是当真要是轮到他自己头痛的时候，他却自问不敢这么做，因为这事儿一旦叫童贯知道了，十之**又是一顿诘责打压，给他来个“私放贼寇、养敌自重”的罪名。这可是几乎等于谋反的重罪，在加上宋朝皇帝几乎个个忌讳武将专权，如果较真起来，立马就可以给他一个罢官免职的处罚；这还是轻的，若是最后判个流放三千里或者到沙门岛服役，他也毫不奇怪。
他的眉头更紧了一些：“柴指挥，人言可畏，这等事往后都休要再这般做为好！”
柴孝武道：“王将军，我虽然放了这些人，但也起到瓦解贼兵军心之用。这一战又杀了方七佛军中唯一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将，而我军撤退至今，他也不曾派出人马来重建营寨――我料方七佛此刻应已孤掌难鸣。”
王禀道：“太好了！此时不取杭州，更待何时。不瞒柴指挥，本将半月前已从东京调来单梢炮、五梢炮、楼车、云梯等物，这些物事转运起来实在费事，因此迟迟不能到来。但本将昨日已受到消息，说就在这两日――算来，最迟后日便可运抵此处。等那时，咱们可立时率军，大举攻城！”
柴孝武听得他有这些好东西，心中大定，原来王禀之所以按兵不动，就是在等待这些攻城器具运上来。他不禁算了算时间，明天便是三月初一了，历史上这个王禀攻下杭州睦州，深入敌军腹地的时间也正是在三月间。到四月，前锋的韩世忠部便攻破了方腊的老巢帮源洞。
熟知这段历史的他，心中更加笃定：明日这一战，必胜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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