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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供免费小说 х.neт 第六集第2节
“土副将，方散人叫我们赶走官军便罢，还是回军为好。”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为首两骑，都穿着从官军身上缴获的铠甲，略有些残破不全。打头的一个雄纠纠气昂昂，颇有些踌躇满志，忽然听了旁边这个将官这样说，略有些轻蔑道：“区区数百人，便敢在我这厚土旗副将面前耀武扬威，传扬出去，本将的脸还往哪里搁？”
他身边这头领面色一变：“这可是方散人的将令，咱们不能不听……”
“屁！老子是厚土旗副将，他是‘散人’。老子手下有三千厚土旗他有么？他既不是护教法王，又不是本旗正将――老子凭什么听他指挥。”原来这拜火教中自教主以下，一向只有左右光明使和四**王才有权指挥教徒，七散人的职责所限，只是直接替教主办事，本没有统领手下的惯例。只因这方七佛着实智勇双全，又是方腊的本家兄弟，才被委以重任，拜为右军师，单独镇守杭州。那土副将本来就不服气，现在更加恼怒了几分，被身边这名头领劝谏之下，非但没有丝毫听从的意思，反倒变本加厉，便狠狠一鞭下去，叫手下人加快行军。
他身边这个头领见副将不听劝，急忙招了了一个手下道：“快，快回去报知正将，副将不听劝，执意进兵，请他亲自下令做主。”
那厚土旗副将也拿他没办法，只是鼻孔中重重哼了一声：“去吧去吧，都是些胆小的孬货！”
一万大军虽然行得不快，可在这土副将催促下，也很快赶到他们这被失陷的营寨前。这些人乱哄哄的，也没有一个阵势，只是拥挤在一处，等着将军们发号施令。那土副将招来一个亲信小校，便让他带一小队人，靠近查探。
那小校不一会儿便回来禀报：“禀副将，营中空虚，只看见官军的主将大帐里头亮着。怎么看也就几百号人。”
那副将想了想，刚刚赶走的，也就几百个官兵，这会儿没多过千去，倒并不奇怪，只是这官军何以毫无防备？他虽然粗莽，却也不是笨人，当下点了手下两个头领道：“你们两个，一个朝东南，一个朝西北，给老子把埋伏的官军崽子们给赶出来！”
那两个头领闻言，大大咧咧唱一声诺，都领了本部兵浩浩荡荡分开去――原来方腊知道自己的这些起义军大多数都是战力相当低下的佃农和平民，无力与官军抗衡，因此比照朝廷每个营的兵额，义军的一个营则是朝廷的五倍数目，有两千五百人。
柴孝武端坐中军靠着炉子，只管看书。只听守在帐中的亲兵道：“将军，贼人的大军已经到营门外了。”柴孝武摆摆手，叫他不要则声。这些亲兵虽然跟他有一阵了，可毕竟还不能如老兵一般沉得住气。
过了一会子，只听外面喊杀声大起，他知道敌军已然冲进来，便放下手中的兵书，道：“传令结阵。咱们也见识见识所谓的一万大军。”
外面一个小校从大帐后闯到跟前，道：“禀将军，贼军分兵三路，有两路兵抄着大营的两侧去了。”柴孝武道：“知道了，你去罢。”他心中微微一动，心想自己虽然没有对吴?、关胜等人明白说，但吴?和关胜应该都明白便宜行事的道理。贼军如果出来的少，那样的布置下，吴?从后营杀出、王琦从外面回兵，关胜和吴?再从左右杀出，三路人马合击贼军，便能将他们全部吃掉。反之，现在贼军来得很多，足足是官军的四五倍。兵法都说，五倍于敌的兵力便可发动攻击。为了减少伤亡，这一战肯定不能硬打。吴?和关胜现在要做的，就是按照此前的部署，绕开敌军分支，配合自己在营中的本部人马，向敌军本阵发起夹击。如此一来的话，凭一千五百官军三面夹击这数千方腊军的态势，胜算是很高的。而且，夜战中伏的方腊军根本不可能做到调动灵便、反应迅速。如果不出意料，敌军这简陋杂乱的军阵达到某种限度，便会因士气陷入绝望崩盘的境地而导致自溃。
他走出营帐拔出佩剑，便见大帐前依然聚集了一百人马。而刚刚被方腊军一路“追”回来与寨中人马会合的王琦，则正急匆匆指挥他手下士卒在周围列阵，一名都头紧张兮兮地站在他面前，拱手道：“将军，末将请求张弩射击。”
柴孝武摇了摇头：“没有我的命令，都不许动！”说着，心中一紧，便穿过兵阵，在头排站定。
少时，王琦打马过来，阻拦道：“将军，还不快些退后，少时贼军冲过来，我们只怕得艰辛抵挡一阵。”
柴孝武摇头道：“我不会退后的，这些将士都是我的同袍兄弟，自古哪有良将是站在士卒身后，却要士卒拼死效命的？”
王琦知道连徽宗那个昏君都叫他说舒坦了，何况是自己，动嘴皮子哪里是这个小鬼的对手。他没办法，只得叫了一队人马在柴孝武前面支起盾牌，架上长枪。
柴孝武此时举起佩剑，高举出头道：“命两翼弩手准备，一俟敌军入营，便夹射之。”这时，只听营门处喊杀声大作，贼军大军争先恐后拥入营中。营门离中军大帐起码有三百多步，要说距离还远，可那种人多势众所带来的声势还是叫人手心生汗。他军中装备的这些连弩，都是让自己暗地里设的那些作坊打造组装起来的，又不是蹶张弩，和宋军弓弩院制造的神臂弓不能比，抛射最远也就能射两百多步，平射也不过一百六十步，再远威力就不足了，因此必须得让敌军继续靠近。柴孝武默默地估算着，三百步……二百七十步……二百四十步……两百步不到了！
柴孝武手中佩剑一落，扯着嗓门大吼一声：“领箭手试射！”
他指定的领射兵随即射出一箭，一名贼兵应声而倒。
“放箭！”
紧接着两翼共一百张劲弩同时发射，由于贼军人排得非常之密，这些人身上又没有半片甲衣护身，一上来连续的五轮箭矢射出，竟生生钉死三四百人，足足倒下了两三排。贼军顿时吃了一惊――他们此刻距离柴孝武还有一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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