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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供免费小说 х.neт 第五集第5节
柴孝武道：“哦？照这般说来，那方七佛竟还是个文武双全的人物？”
关胜道：“你道这方腊如何自称‘圣公’？只因他是拜火教的教主――这拜火教在江湖上既不算是正派也不是什么邪派，但是行为诡秘，夜聚日散，宣传教义、吃菜事魔，因此被称为‘魔教’。魔教自教主以下，有左右光明使者、四大护教法王、七散人、五行旗将。个个都是武功高强之辈。那方腊，我之前也提过，曾单枪匹马杀灭君山水贼。天下间少有对手。方七佛便是七散人之一，其位略逊于护法，但因智谋甚高，被方腊引为军师。”
柴孝武道：“原来摩尼教的传说是真的……”
关胜又道：“拜火教教徒遍及江南，在两浙叫做摩尼教、在福建叫做明教，其实都听从教主一人号令，组织诡秘严格，江湖中少有人知道它就做的是什么勾当。不过，其信徒却多为穷苦艰辛之人，坚信魔教教义，都是些死硬的汉子。休看他们都是些未经训练之辈，可当真作战之时，却常是――不死不休！”
柴孝武道：“这般说来，这方七佛还真不容小觑，咱们兵马太少，我也不敢全让王禀指挥我们，硬要打这一仗，只怕还难以取胜。”
关胜寻思了一会儿道：“兄弟，你聪明过人，这仗打不打，我一时拿不定主意，我听你的。照理说，我们若会同王禀，合力进兵，胜算不是没有；但，咱们的兵力势必要受到不小的损失罢。”
柴孝武听关胜分析得正合自己的想法，也有些踌躇，他印象中王禀这路军几次作战都没有失利过，最后彻底击败方七佛，收复杭州睦州两地。但柴孝武怕的是，王禀屈从于童贯的乱命，先安排自己这支人马作为前锋，去和方七佛死磕，到时候自己这点家底只怕就拼光了。他柴孝武可不像其他那些将官，手下的兵能够随时补充，他的兵都是沧州牢城里的死囚，这些人讲的是义气，这才肯为他柴孝武卖命，倘若拼光了，可就只能受制于人了。而且没有了这些骨干，将来宋金交战的时候，他也将失去独善其身的根本。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率军离开。他的话还没有出口，关胜忽然一拍手掌道：“哎呀，几乎忘了说，今天第二十都权队将吴?来见了关某，他说有些话，要当面跟你说。”
柴孝武一听，脑袋顿时一昏：吴?吴?兄弟中的大哥？这岂不是从天上掉下个名将来？靠，赵佶这个昏君也太会送礼了罢，白给了一千精兵也就算了，俺又不是练不出好兵――好罢，我臭美了――可没想到赵佶居然还白搭一个智勇双全的名将！这可赚大了，而且他吴?现在不过是个“权队将”，所谓的“权”就是代理，这就是说这吴?现在的地位其实和一个小兵无异，此时显然还大有可为。他想到这些，随即让帐下亲兵去把吴?找来。
少时，只听一个青年将领在帐外道：“末将吴?，拜见指挥使大人。”
柴孝武忙道：“吴军头快进来，我正要听你的好计策呢。”
吴?听了，便走进帐中，他见关胜也在，便行了个军礼，向柴孝武道：“末将并无什么克敌制胜的计策，只是忍不住想将属下的一点看法，说出来。”
柴孝武笑道：“吴军头，你和我关胜哥哥年纪相仿，我叫你一声哥哥，你若不觉得小弟还只是个没有见识的孩子，我便也这样叫罢？”
吴?自小在关西三秦之地长大，又曾经在西夏前线作战，个性颇为豪爽，当下听柴孝武这样说便笑道：“既然如此，末将便讨了这便宜啦。”
柴孝武笑道：“那好，吴?哥哥，你坐。这便说你要说的罢，小弟听着。”
吴?在关胜下首坐下，便道：“将军，这方七佛今日派来的小股人马大约有三四千人，多为老弱之兵，带兵的贼将也畏首畏尾，始终不敢靠近。其军退时，旗帜散乱、杂然无序，据末将今日探查，城中更一兵一卒以接应贼军返回。由此判断，贼军将领虽有好战求胜之心，却并无决心与我决一死战，我料他自觉士卒羸弱不堪任用，此刻面对我军已然怯了。”
柴孝武道：“怯了？我却觉得，那方七佛知进退之时，谨慎有加，是个难缠的角色。为何吴?哥哥却说他是怯了？”
吴?却摇了摇头道：“将军看得没错，却想错了一点。”
“哦，”柴孝武道，“哪一点？”
吴?道：“将军把方七佛眼下的目的给忽略了。这方七佛或许能算得上一个深通兵法、谨慎有加的良将，但他今天已经先输了一招。若换做是末将领兵，就该利用其人数众多、以逸待劳的优势，在我官军还立足未稳之际，骤加抢攻，尽早将我军压退，最起码也不能让我军和先来的禁军合为一处。可你看这方七佛，明明在杭州城中屯扎着十几万大军，却怎么也不肯倾力作战，反而只派些老弱之士出来试探？你想，方七佛为什么会这样心生忌惮，这么多人马，偏偏只派几千人出城？”
柴孝武经过他一番分析，大觉有理，可又道：“二十万大军毕竟比我军多出十几倍，即便全都是老弱病残，也不是我们这区区万余人可以轻易吃下的。何况方腊为了保有杭州，一定也留下了不少精锐，似乎不该害怕才对。”
吴?点了点头，解释道：“方腊自帅贼军主力北进，必遭我各路官军殊死征剿，而方腊军对苏州、湖州等粮仓尚未拿住，粮草大多仰赖杭州等地转运接济。一旦杭州有失，方腊大军旬月间便即不攻自溃。因此留在杭州城中的数千精锐是万万不敢动的……”
所以，方千佛并不像表面上的是在和官军对垒，实际上，他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坚守各处城邑、水陆粮道，避免与官军在野外决战。柴孝武这下恍然大悟了，原来方七佛的首鼠两端是有讲究的，并不是像他想的谨慎过头，也不是像外人看来的毫无章法，而是有明确目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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