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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天。。。。。。”一个孱弱的声音不断地重复着。
陆天霜如纸般惨白的脸庞更显黯淡。只见他单手抵着龙梨雨的手心,将自己引入的天地灵气缓缓地输入那虚弱的身体。
一盏茶的功夫,龙梨雨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到废墟之上,两具尸体静静地躺在一口横倒的黑箱子旁边不远处。她激动地想向前起身向前走。
“呃。”身子却不听使唤地重重摔在地上。
在一侧的陆天霜摇了摇头,叹息道:“夫人,人死不能复生。”龙梨雨充耳不闻,依旧将洁白的双手抓着地上的黄土,妄图向前爬去,口中不是发出哽咽之声。
顿了顿陆天霜淡淡地说道:“不过那口箱子中的孩童却是平安无事!”
“小成!小成!”龙梨雨兴奋地呼喊着爱子,仿佛在风暴中四处徘徊的小船找到了港口的灯火一般。
“娘!娘!我在这儿!娘!你在哪儿?我出不去!”泛着紫光的箱子中传来龙小成活泼而又健康的喊叫。因为他希望之前都是自己做的一个恶梦,如今的他只能抓着黑磷牢黝黑的护栏,用自己的体温慢慢温暖着冰冷的牢身,呆呆地看着眼前他唯一能看到的东西,那一片熟悉的夜空,星星点点,月光皓洁,一切依旧是那么恬静,那么温和。但却是没有人能告诉他,这是否是在梦境,方才那可怕的经历是否只是一场噩梦,又或许方才的不是梦。。。。。。各种千奇百怪的想法掠过龙小成的小脑袋,只是令他更加困惑。当听到母亲的呼唤声,他可以确定,现在不是在做梦。
“孩子!娘在这儿!娘这就来!”龙梨雨挣扎着爬起,陆天霜见状急忙上前搀扶:“夫人,你重伤未愈,急需救治。”
龙梨雨只感激地看了看陆天霜,顿了片刻便道:“我也是个将死之人,道长也不必这般安慰了。”陆天霜眼神却是将目光偏向一旁了,“只是小成年幼便将失去双亲,太可怜了。”顿了顿,望向不远处的那口大箱子,却是一脸坚毅地道:“希望道长能收留他,教他神通!以便他能为他死去的父亲和爷爷报仇!”
陆天霜眼神却是黯淡了许多,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这位慈祥母亲威严的目光。“啊,我定当待其如亲生孩子一般!”
龙梨雨点了点头道:“多谢道长!现如今要让小成从黑磷牢中出来,应当。。。。。。”
只是半盏茶的时间过去,“娘!”黑磷牢的紫光淡去,黑色的栅栏门方一打开,龙小成便咕噜地钻出箱子,飞跑向一旁龙梨雨的怀中。
龙梨雨微笑着强撑起笑颜,“小成乖,以后娘不在身边要听这位陆道长的话,知道吗?”
“呜呜。。。。。。”龙小成哽咽着点头道:“嗯。。。。。。。为什么娘不在我身边?是我做错了什么吗?那我以后再也不和王二打架了,我以后一定准时回家吃饭,不让爷爷来喊我回去了。。。。。。”滴滴眼泪流淌在小成满是尘土的脸颊上。刚刚经历了这一生最难忘的恶梦,此时小成的心神很是脆弱,宛若在高空中随风肆虐的风筝,现在只能靠唯一的一根纤细的线牵引着自己走出肆虐的风暴。
听着儿子细数自己的顽皮事,龙梨雨温柔如往常一般看着自己的孩子,擦去他脸庞的泪水,道:“傻孩子,娘怎么会不要你呢?”说罢,又一次紧紧地将小成拥入怀中。温柔的声音中又是充满着怨恨和无奈,道:“只是事不遂人愿,小成,不要哭啊!以后娘会在看着的。”
“我不管什么人愿不人愿的!我不要娘看着我!我就要娘像现在这么抱着我!”龙小成不解地撒起娇来。
面对儿子的撒娇,她只能很幸福地接受,温暖的笑脸暗含着一丝的无奈,这是她最后一次看自己十月怀胎生的孩子撒娇了。
“好!娘就这么一直抱着我们家小成。。。。。。”
过了许久,陆天霜站起身子,叹了一口气。
龙小成被这动静惊醒了,揉了揉满是清泪的眼睛道:“娘,刚才怎么了?爷爷和爹呢?这是哪儿啊?。。。。。。”陆天霜双手被在身后,转过身去。刚才他一直在用自身的灵力给龙梨雨续命,却是仅仅支持了半柱香的时间,任由他如何他输入灵力,那股灵力仍是原路返回,再也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因此陆天霜站起身叹了口气,又一条人命。
“娘!娘!你说话啊!你怎么了?”龙梨雨静静地怀抱着自己的孩子,双膝跪地,最后一次深情地怀抱着再也不能拥抱的儿子,没有任何反应。陆天霜双手紧紧握拳,却是不知脸上是何表情。
“娘!”一声洪亮的喊叫却是带着这般的无奈。仿佛断了线的风筝,不知道该向何方飞去,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只觉得胸中如万千巨石所压,一颗温暖跳动的心此时就如落入冰渊,好像是一颗冰块放置着,没有跳动,喉咙哽住了,胸中的重压让他透不过气来,小成并没有想哭,因为他根本不清楚自己该干什么了,只是完全任由自己身体本能来反应,却是眼睛酸胀,一股股清泪如山间的溪流般潺潺流下。
地平线上射来的第一缕阳光,有人说是如火的红色,有人说是纯洁的白色,此刻照在龙小成的脸上,却是这两种颜色俱全。红红的双眼微微肿胀,已再无泪痕淌下,苍白的面孔直视着眼前平躺的一具尸体,最后带着嘶哑哽咽地叫了一声“娘。”便扑通栽倒在地。
一夜间失去了家,失去了亲人,亲眼看到至亲在自己面前死去,任谁经历了如此痛苦的经历都会觉得身心疲惫,犹如死灰。更何况是一位还未称成年的孩童,一条无限依赖家人的可爱生命,但事实就是这么的残酷,他,龙小成,就一夜之间,经历了常人都难以接受的痛苦事实——家人都去世了。
一个和尚走到小成面前,微笑道:“阿弥陀佛!小施主,你家在何处?”
龙小成开心地一指远处飘着袅袅炊烟的房舍,“那儿!那就是我家!”
和尚双手合十道:“那请小施主带路吧!有劳了!”
龙小成高兴地从田埂上飞奔至家中,刚一推开院门,小院内的一切都变成了黑色的废墟,校园外火光冲天,仿佛人间地狱一般,三具尸体平躺在地面上,看似那么眼熟。
龙小成一路跑过去,一路喊道:“爷爷!爹!娘!”
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右肩,龙小成猛一回头,刚才那慈祥的和尚此刻正狰狞地瞪着自己道:“他们都因你而死,而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啊!”龙小成惊叫着,猛一起身,原来是个恶梦。他环顾了四周,树木茂盛,葱郁的青草如毯子般盖在大地上,却是不见自己亲人的身影,“我这是在哪儿啊?”小成向远处眺望过去,郁郁的草地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如翠玉般晶莹,令人禁不住眯起双眼。
龙小成又环顾四周,自己所处的树林中,繁茂的树叶随着微风沙沙地互相摩擦,阳光乘隙而入,偏偏光斑无规则地变化着,在小成白皙的脸庞荡漾。小成微眯双眼,任由这温暖的阳光洒在自己的脸上,阵阵温热直射自己的身体,仿佛要慢慢地将他从冰冷的恶梦中唤醒,调皮的光斑好像调皮地权威着,那一切都是恶梦,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个恶梦,他仍然不愿意相信昨晚所见到的,所感觉到的。
一个模糊的身影从不远处的坡头走来,渐行渐近,慢慢地可以清晰地看到,一身素白的道袍随着夏日的凉风微微扬起衣角,带着双鱼太极的发冠下,一头黑秀的青丝衬托出一张英俊而又略显苍老的脸。“这不正是昨天梦里的那位‘陆道长’吗?”
小成呆了,愣愣地注视着这位“陆道长”的身影缓缓地走向自己,脑海中却是一直在呐喊着,“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不是一个梦吗?!”。。。。。。
当陆天霜高大的身影来到面前,遮蔽住了头顶的阳光时,龙小成低下了头,不敢直视这个身影,仿佛他就是一切的答案,但是自己却又怕知道那个答案,心中纠结着,矛盾着。
“孩子!随我来!你的家人在等着你呢!”陆天霜一改昨日冰冷的语气,一句温暖慈祥的话语就像是龙小成的一棵救命稻草,龙小成猛一抬头,满眼期望地望着眼前这位高大的“陆道长”,却是不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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