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盛老弟说的有道理,那么我们就等着顾廷烨自己先处理着!”
知州对着盛紘说完,扬州官场前三位就站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可是这热闹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看的,只见场上的顾廷烨手中举着一封书信,冲着之后就走了过来。
顾廷烨将信拿到知州的跟前,这时候知州也只能接过书信。
看着信上所书,他则是对着周围读起书信的内容。
“余知天命即到,唯望洳来继我浑个家业,
使之不亡于外人之手,兹做遗书,外祖白,盼归。”
听到知州读完,周围的众人全都陷入一阵嘁嘁喳喳的讨论声中。
这时候白家二房长子,可就坐不住了,他本就是要谋夺这诺大家业,这时候要是有遗书,那他的计划可就行不通了。
左手拿着棍儿,右手拿着盆儿,脸上很是急切说着,就像是一个叫花子要不到饭一样。
“从来没听过什么书信,谁知道这信是不是他顾廷烨伪造的,
怎能仅凭这么一封破信,就想要将我扬州头份的盐庄夺去?
你简直是在痴心妄想,我劝你啊,还是死了这个心吧,
我们白家可是还没有死绝,哪里轮得到你这外姓之人来承继。”
顾廷烨看着他这堂舅气急败坏的样子,他心中也越来越有底,只听他不急不缓的说道:
“家中总有书件信函吧,拿出来一观,一经对比,相信肯定能够比对出来的。”
说着对着周围拱手行礼,接着说道:“请各位耆老宗贵,一同来做个见证!”
知州此时却是说话了,他在扬州做官多年,和这扬州最大的盐商有过一些交情。
“诸位,听我一言,我身上便有白老先生赠我的诗句,本来想在老先生灵前焚尽,也算是一个雅趣。
可没想到这些诗句,此时还能派上如此大的用场。”
知州说着从自己的袖子中就开始掏东西,很快拿出来几个书函,举在空中。
“大家都过来看看吧,共同研究一下!”
知州说着就要打开书信,可是这时想要强夺产业的这群人可是急了,这要是真的弄成了,那还得了?
“什么信不信啊,我们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大伯临终之前,亲自将我唤到床前,说我坚毅能干,
亲手将这白家交由我手啊,我白家之人可是全都看到了的!”
盛紘在一旁看着场上这人不要脸的那股劲,心中也是生出一阵佩服,
这时候他这个通判本来职责就包含断案,他也不能一直站在一旁不说话不是。
“白家二房大郎啊,你这可就说错了啊,你这白家众人,可是和你有着直接的利益关系,
这些人可不能算作是证人,他们的证词不合我大周律法,
你刚刚说的这个事儿,可还有别的证人佐证?”
白家二房大郎,听着盛紘说的,他的脸就像是川剧变脸一样,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就在他说完,一旁的顾廷烨有些感激的看着盛紘,他自己也对着二房大郎喊道。
“堂舅,你可敢当着我外祖灵位发誓,将你刚刚说的那些无耻之言再说一遍,
若是有半句虚假,让你今晚就被我外祖带走。
你可敢发誓?”
顾廷烨说完先一步做了示范,就在灵堂之上发起了誓言。
这白家一边的人,全都被顾廷烨逼到了墙角,这时诸多人直勾勾的看着他们。
“我,白亭预,指天发誓,立我为继,全是实言,若有半句虚假,在内宗祠,在内···”
这时在场看着的众人,也都发现了这白家二房长子,好像还真不敢发出这道誓言,
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出这中间有着猫腻了,等到他们这的事过去,这些人还不知道会怎么编排他们呢!
只见白亭预身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连忙走出来,制止着他。
“住口。”这老头用手指着顾廷烨说:“他是一个汴梁城出了名的浪荡子,公子堆中的泼皮,你怎可与他比混?
你这些年的圣贤书都是白读的吗?”
看到有人出头,顾廷烨嘴上也是不饶人。
“哈哈,话说我也该叫这位老人家一声外祖父的,您和我外祖是亲兄弟吧,
你现在做出如此不堪之事,也不怕我外祖晚上找你说话聊天。”
“这事,我看还是将老先生的书信拿出来对比一下好,这样大家都能说的清楚,也能知道到底是谁在戏耍我等!”
盛紘突然再一旁说话了,这时候在场众人也都反应过来,
顺着盛紘的话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这要是掰扯不明白,今天到场的众人可不是都被白家戏耍了?
刚刚没能发出誓言的白亭预,被他父亲一打断,也算是从发誓那一关过了,
可是听到知州、通判一同想要看信,他可真的不敢让众人比对字迹。
白亭预有些气急败坏的对着盛紘等人说:“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官官相护,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这顾廷烨请来以壮声势的,我们可不敢相信你们手中书信。”
等到他说完,他身后的白家众人,全都附和这种说法。
盛紘在后面也是看呆了,他真的不敢相信,这得是多么愚蠢的人才能做出来的这等事啊!
要知道在他们面前的,这可是扬州的一把手和二把手,后面还有军方的一把手,更何况众人身后还有扬州大大小小的诸多官员。
他们这算是自绝于扬州官场了,几句话将整个扬州军政两方面的官员全都得罪了个遍,就算是此次他们说的全都是真的,以后还能有好?
知州看着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白家众人,他的脸被气的也有些发红,知州是真没有想到。
这些人就算是不相信他,这话可也不能拿到明面上说,现在这样说他,那就是把他为官多年的官声全都踩在了脚下。
知州没有理会这些叫嚣的人们,反而看向了刚刚跟在顾廷烨身旁的嬷嬷。
“这位嬷嬷,你可是在这白家多年?
想必对你家主君极为熟悉吧,那就请嬷嬷带我的人去你家主君书房,将平日老先生的书信都拿出来吧!”
知州说完,又转过头面相白家众人。“这次取来的书信可是在白家书房取来的,为防止你们不信,就请你们派出一人跟着一同前往吧!”
知州也不再理会这些斯文的泼皮,转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之上等着。
老大既然已经生气,这做小弟的当然要给老大出气,这时候盛紘这个当小弟的也到发挥作用之时。
在嬷嬷的引领下,盛紘一路来到白家的书房,白家众人还真怕有人会掉包书信,真的派了一个人跟在了后面。
盛紘进了书房,从书架上里面抽出一本白老先生先前抄录的书籍,和许多带有老先生自己的书信。
重新回到灵堂之上,盛紘将书信交给了知州,之后他又一次隐匿在了知州身后,
这时他还是不要出面为好,还不到他出场主持大局的时候。
知州接过书籍信件,放在早就准备好的桌子上。
“诸位耆老,都是这扬州城里有头有脸之人,
记得上次在禅智寺赏花之时,大家都一起喝过好酒啊,
我们何不一同看看,共同验证一下,也算是一个野趣,
当然本官也算是要避嫌,毕竟这白家众人可是不相信本官的,
还是诸位耆老说的话用处大啊!”
知州几句话就将他对白家的不满,以及对于众多乡绅的抬举讲了出来。
众人听了知州的话,也都应和着,走上前来,传递着两方提供的书信,一同做着比对。
此时场上这些耆老,全都从知州的语气中听出了好赖。
此时,众多看过之人全都在一旁说着自己的看法,嘁嘁喳喳好不热闹。
“一样”
“是不是一样”
“这就是一个人写出来的”
“还真是一个人的字迹”
“这也不一定,我就知道有人能模仿别人的字迹···”
说什么的都有,有说一样的、也有说不一样的,当然说事实的居多。
白亭预恨不能现在就把老头子,生前留下的所有东西都给烧掉,付之一炬也就没有现在这诸多事。
“简直可笑嘛!这是我白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的生计,怎可用着几封书信论断,
再说了我白家族学、四是祭拜祖茔宗庙,全出于这些产业,
这又不是大伯一个人的产业,这可都是族产,只不过之前交由大伯代管罢了。”
这时顾廷烨在一旁也是笑了起来,本来带着盛紘去拿书信的嬷嬷,
看到书信取来,在这些无耻之徒再也无法说别的,以为事情已定,没想到这些人,居然会如此无耻。
“你们这些腌臜泼材,住着人屋谋人产,简直无耻之尤。
这片家业,可全都是我家主君一人立下的,与你们又有何干。
你们看着我家风光,彼时纷纷来投,我家主君念在大家都姓白,也就收留了你们,
可你们呢?现在居然要谋夺他的家产,欺侮他的孩子,
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这嬷嬷的话一说出口,在场众人全都陷入了议论之中。
虽说没有全然相信,可是就凭借刚刚白家众人的这些愚蠢表现,他们都愿意相信这嬷嬷说的就是真的。
此时顾廷烨安静的在一旁等着,等到场面再次安静下来,白家众人看到他无话可说之时,又有些跋扈起来。
顾廷烨将手伸进自己怀中,又从里面掏出一封信函。“诸位,我原本还想给我外祖本家留些颜面,尚有信未拿出,
既然现在这些长辈不要面皮,那么看来我只好拿出来一观了。”
说完放下手臂,走到知州身旁,将信双手奉上。
知州也是好奇,到底何等信件,能够让这白家众人放弃这诺大家业,
从顾廷烨手中接过信函,迫不及待的打开看了起来,
可是读着心中所写,知州又被这白家众人气到了。
这还真是一群不要脸面的人,简直不知廉耻。
知州气呼呼的将信看完,转过身向着身后一个颇具名望之人递了过去。
“长笠老兄,你也看看吧,看看你一直在维护的这些王八!”
知州此时直接爆了粗口,这让他身旁的一个白须老者没有想到。
这中间好像还真有着猫腻,从知州手中接过信函,看着信上所书,这人也是傻了眼,
他原本以为自己一直都是站在正义一方,原来自己真是识人不明!
气的这个老者脸色发白,指着还在棺材旁边的白家众人。
“你们这些无耻之徒,我先前全都被你们给骗了。”老者说完对着棺材拱手说道:“白大哥,此事怪我,我轻信了小人,请大哥不要怪罪。”
说完又对着一旁等着的知州,将手中的信函重新递回去。
“知州大人,是老朽之过错,我不该给这些王八撑着的,这里就交由大人主持吧!我也没有脸面在这待下去了。”
说着就要退场,又想到什么,转头对着顾廷烨说:“郎官,以后如果有用到老朽的,那就出城往北,来莲花庄找我。”
说完转身看着白家众人,一甩袖袍走了。
知州此时重新开口说话。
“各位在场之人,一同来做个见证吧,这信确实为白老先生所书,
也就是说遗书是真的,这些白家想要打幡摔瓦的人,全是些鸠占鹊巢之人。”
知州一锤定音,现在白家的所有人也都纳闷,那封信上到底写的是什么?
可是没有敢去问知州,但是他们也知道,此次他们确实败了,先前一直向着他们的耆老都被气走了,可见他们输了。
这之后就在在场众人的见证下,白家所有的东西全都如数奉还。
这时他们这些人再看身上穿着的孝衣,确实那么的讽刺,有人就趁人不注意,想要退出这里,不在掺和这事儿。
就在白家主事之人和顾廷烨交割好了所有东西,顾廷烨也从白亭预手中接过瓦盆,打算让人入土为安时。
一道声音却是打断了这又一次起灵。
“慢着,此事还需少待,本官这里还有一宗事情没有了结,所以请郎官稍后再送白老先生。”
盛紘在一旁走了出来,路过知州的时候,知州还给他递了一个眼神,就像是在说‘老弟,接下来就看你表演了!’
只见盛紘走出人群,来到顾廷烨和白家众人身旁,转身向着一直没有说话的沈团练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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