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明亮的蛋糕店内,飘着甜甜的烘焙香味,玻璃橱窗里,精致的蛋糕陈列在灯光下,成为这梦幻场景中完美的点缀。
陈岁望着她,也不知望了多久,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艰涩,一张嘴,嗓子格外低哑。
“你……什么时候学的。”
他有很多话想说,到嘴边,只化为一句寻常的问。
东方人一贯内敛,不像西方人情感外放,能以拥抱和亲吻表达感恩。
在这样的时刻,说感谢不够,说太多轻浮。
夏耳歪头思索:“啊……也没很久,最近一周才开始学。”说完,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不过我都是纸上谈兵,也没有上手做过,不知道做的怎么样。”
“被你一说,更期待了怎么回事。”
夏耳有点紧张,问他:“你喜欢哪一款?”
陈岁看了一圈,最后指了个摆了不少水果的蛋糕,说:“这个吧。”
“咦,你爱吃水果啊。”夏耳掏出手机,给这个水果蛋糕拍了张照片,“那我出去买点水果,正好,新疆这边的水果还挺甜。”
陈岁没说什么,掏出手机:“我叫外卖送吧。”
“对哦,还有外卖。”夏耳拦住陈岁,“我来吧,你今天生日,怎么能让你花钱。”
“就一点水果。”
“那也不行。”
看她这么认真,陈岁只好收起手机,对她投降:“ok,都听你安排,公主大人。”
他惯会哄她,她想严肃都不能够了。她嗔他一眼,到厨房去下单水果。
这几天里,她看了很多做蛋糕的视频,其实说难不难,就是有些麻烦。
不过她有耐心,把看视频学到的要点都记在了备忘录里,具体该怎么做她早已烂熟于心。
可毕竟是第一次上手,为求心安,她还是把备忘录打开了,然后去找店老板给她留下的食材和工具。
鸡蛋和奶油在冰箱里,其他的怕她找不见,都摆在明面上。
夏耳洗了手,小心地给蛋清和蛋黄分离,然后先后打发蛋清和蛋黄。
陈岁也进了厨房,站在一旁看夏耳动手。每做两步,就按亮屏幕,看看备忘录的笔记,样子很是认真。
夏耳就算不看他,也能察觉到一直有人在看着自己,她抬头,说:“你干嘛老看着我啊。”
陈岁丝毫不避讳自己的目光,说:“怕你下毒,监视着点。”
“嘁。”夏耳撇嘴,把融合好的蛋黄跟蛋清倒入模具里,送入烤箱,嘴里振振有词,“我又不是巫婆,干嘛要给你下毒。”
“谁知道。”陈岁说,“兴许是为了把我变成青蛙,变成睡美人什么的……”
漆黑的眼眸闪烁,里面盛着细碎星光:“谁知道是不是你为了吻醒我,布的什么阴谋诡计。”
夏耳给烤箱设置好温度,转回身,抓起案板上的鸡蛋壳砸他:“你想得美啦!我才不救你嘞!”
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啊!烦死了!
烤箱在烤蛋糕,外卖点的水果也到了。陈岁接过来,到水池边去洗水果。
夏耳其实不想让他伸手帮忙,平时就算了,今天是他生日,他负责开心就够了。
再一想,按陈岁的性子,要是什么都不让他做,他也安心不了,就没拦他。
她在这边打发奶油,发现烘焙这种事看着容易,上手了还挺累的。不过看着离成果越来越近,又会在心里觉得开心。
蛋糕烤好后,拿到一边放冷,准备脱模,放到裱花转台上继续放冷。
然后切一些水果,准备夹在蛋糕里。
她把蛋糕胚横切开,发现自己掌握不好那个力道,把蛋糕胚直接给切歪了。
面对一边薄一边厚的蛋糕胚,陈岁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
夏耳老脸一红,沮丧地放下刀,打开了冰箱门,又拿了几个鸡蛋出来。
陈岁问:“你拿鸡蛋干什么?”
夏耳闷闷地说:“这个没法吃了,重烤一个吧。”就要拿盆重新打鸡蛋。
“嗯?”陈岁走到蛋糕胚旁边闻了闻,“真下毒了?”
“下什么毒啊。”
“那怎么就没法吃了。”陈岁走到她身边,从她手中夺走鸡蛋,“这不是挺香的,别的蛋糕店,还没你这个味道好。”
夏耳被他哄着,也开心不起来:“我都给切坏了……”
“这有什么,味道又没坏。”
陈岁把她从冰箱面前推回来,安慰她:“而且外面不是还有奶油么,涂上去也没有人知道坏了。”
“……我自己知道。”
陈岁从小到大,接触过最多的异性就是夏耳,无从领教女孩子诸多的可爱脾气,正因为这样,他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哭笑不得:“坏了就坏了,坏的我来吃,我就爱吃坏的,行不行?”
“……不行。”夏耳没看他的脸,视线飘落在他的锁骨上,咕哝着,“你也不能吃坏的。”
女孩子总这样别扭,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陈岁怎么都哄不来,只好投降:“那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
“我重烤一个就好了……”
陈岁摸了摸她的脑袋:“干嘛对自己要求这么严格,真不用这么麻烦。”
“可是。”她缓缓抬眼,柔柔注视着他,“今天是你生日,说了让你高兴的,我希望今天的每一件事都足够完美,不想让你回忆起来,有任何不好的地方。”
她的话软软的,又那么有力量,他的胸腔微微震动,喉结滚了滚,换了个轻松的语气:“说起来,可能有点土。但是对我来说,你能陪我过生日,我就很开心了,真的。”
“有人早起开豪车接我,还有美女给我亲手做蛋糕,早早给我准备生日惊喜,这些事,我自己说出来都感觉我被人泡了。”
夏耳听到这儿,忍不住被他逗笑,笑完之后,发觉笼在心头的郁闷已经一扫而光。
陈岁见她终于笑了,也轻松地笑了:“你第一次做,做成这样已经很厉害了。你看你蛋糕烤得这么好,奶油也打的这么好,就是蛋糕没切好而已。放到新东方,也称得上天才学员了,真的没有什么。”
“真的么?”夏耳的眼睛亮了起来,很快,又有些警惕,“你不会在哄我开心吧?”
“哄你开心是真的,但,说的话也是真的。”
夏耳被哄开心了,也不郁闷了,说:“那好吧,不烤了,我继续做。”
陈岁看向蛋糕坯,问:“是还要切一刀么?让我试试?”
“嗯……可以呀。”
得到准许,陈岁走过去,一手轻按蛋糕坯,另只手轻轻向里面切。他手稳,一边切一边转动转台,很快就平整地切下了一层。
“哇哦,好厉害!”
夏耳为他鼓掌,然后抹上一层奶油,铺好水果,把最上面一层蛋糕坯盖好。
然后开始涂抹外层奶油。
一开始,用面包刀一点一点涂抹,尽管已经很用心在涂抹,可奶油看起来还是很不均匀。
夏耳并不气馁,她知道涂外层奶油是很难的。她俯身,一边转动装裱转台,一边给蛋糕侧面也都涂上奶油。
全都涂好之后,夏耳站直一看。
大写的坑坑洼洼。
夏耳:“……”
怎么会这样!
夏耳气鼓鼓的,握着面包刀,转动装裱台,小心翼翼抹平奶油,争取让它变得平滑。
但是总是事与愿违。
不知道为什么,它怎么都抹不平的,有坑的地方补奶油上去,再一抹,那里又变多了。
看着好掌控,却特别难掌控。
直到这个时候,夏耳才终于明白,为什么陈岁在一众精致的蛋糕里,选了个堆满水果的蛋糕。
……因为它唯二的难度,就只有抹平蛋糕,和把水果摆得好看。
如果选了其他款,还需要裱花等等一系列需要技术层面的事,绝对不是她这个新手小白能搞得定的。
他的细致和温柔,总是藏在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
也许别人体会不到,但她总能体会得到。
再次体会到这一点后。
夏耳发现,今天的她,又比昨天的她,更喜欢陈岁了一点。
她平时干活不多,一直举着刀涂来涂去,这么久,手臂早就酸了。她直起腰,甩甩手腕,开始担心蛋糕做出来太丑怎么办。
陈岁见她又皱起了眉头,他绕过案板,走到夏耳身后,抓起面包刀,说:“你来转这个,我帮你涂。”
不待她回话,陈岁已经握住她的左手腕,扶住了转台,右手握住刀,认真地涂了起来。
他身材偏瘦,但再怎么瘦,也是个男人,还是比娇小的她要大上许多。从后面俯下身时,他的下巴恰好在她的右肩处,像是整个人都把她包裹住,她逃无可逃。
一瞬间,她想到了上次跟陈岁一起看过的那部韩国情·色片,她记得女主也曾这样被男主包围,镜头还特写过他们紧密相贴的地方。
当时看片时有多窘迫,现在竟比当初还要窘。
她感觉四面八方都是男人的气息,带有很强的侵略性,她的神经越是紧绷,就越能感受到男人胸膛的坚硬,她被他抱住,脸红得像旁边洗好的草莓,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陈岁抓着她的手,她连用力都不会了,脑中一片空白,迷迷糊糊中,白色的奶油蛋糕一直转啊转,陈岁手稳,刀身倾斜,靠着刀背很快把奶油抹平了很多。
倒是也没特别好,但是肯定比她抹得好。
“这样,可以吗?”
离得这么近,她把男性说话时的低沉体会得一清二楚,喉结把声带压低后,讲话时胸腔震动,贴在她的背上,带起一片酥麻感。
她心慌意乱,人热得不行,声音软得像水:“可、可以……”
“那我去拿水果。”
“……好。”
陈岁直起身,那股很强男性的气息一同消失,一时间,夏耳竟生出一种失落感。
她发现,她并不抵触跟他亲密接触这件事。
甚至,有些渴望。
想要跟他牵手,想要抱抱他,想要跟他在一起,每天都挨得很近很近。
虽然,想到这些她会不自觉地脸红,但她并不耻于这些幻想。
陈岁端着切好的水果回来,拿起一片切好的草莓,喂进夏耳嘴里。
她都没反应过来,只是有东西到她嘴边,下意识地张了嘴。
“甜吗?”陈岁问。
夏耳脸颊红红的,说:“可能是‘男朋友’喂的吧,还挺甜。”
陈岁被她说得一愣,很快又笑了。
夏耳咬着嘴唇,不想被他看出来自己在笑,接过水果,转身摆盘去了。
她按照照片上的摆盘模样,一个一个地放水果,原来摆盘也很不容易,一个不小心,就破坏了奶油的平整。
她隐约能感觉到陈岁在一旁看着自己,可是,看就看吧,她刚才说了那样的话,也不好意思看他。
等她摆完,对比一下,跟原图也就七八分像吧。
虽然不是十全十美,也已经很完美了。
夏耳成就感十足,去冰箱拿出红色的果酱来,装到裱花袋里,俯下身,一笔一划地,在空白的中下方,写了陈岁的名字。
写完后,她猛地站直身子,一脸担心:“用红色来写名字是不是不好?”
“……”
陈岁想不到有人在这种关头,会一本正经的担心这些,用傻形容都不够。
他说:“没关系,要是有什么不好,吃生日蛋糕的都好不了。”
“哦哦,也是。”
被他一安慰,她顿时不担心了,俯下身,把剩下的内容写完。
【陈岁生日快乐】
写完最后一个字,夏耳高兴地站起来,摘掉脸上的塑料口罩,小心地捧起水果蛋糕,到外面的餐桌上,放好。
又拿了刀叉和小盘子,还有生日蜡烛和生日帽,戴在了陈岁的头顶上。
这家店平时除了蛋糕,还卖一些西点面包之类的,会有顾客在这里吃东西,所以摆了一些漂亮的桌椅。
陈岁有些抗拒:“不戴了,好土。”
“土也就土一次,过生日嘛。”
她撒娇式的央求,他只得投降,把帽子戴好,看她往蛋糕上插蜡烛。
“就不插太多了,我怕蜡油滴下来,总觉得不健康。”夏耳解释,“就,有个仪式感就行。”
陈岁没什么意见,都听她的。
她插了两根长蜡烛,四根短蜡烛,寓意陈岁的二十四岁。
随后把屋子里的灯全关了,玻璃柜台的灯也关了,室内还是亮亮的。
新疆这边日出日落时间跟内地不一样,等晚上比较不容易,回去就太晚了。
可这会儿天这么亮,一点氛围感都没有。
夏耳沉思了会儿,最终决定把卷帘门降下来,挡住外面的光。
再把厨房的门关上,这样,室内虽然没彻底黑下来,但起码,没什么亮光了。
“好了,可以点蜡烛了。”
夏耳雀跃地走过来,想要点蜡烛,然后她突然发现,自己没有火。
“啊。”她喃喃念了声,“厨房应该有火吧,我去看看。”
“不用。”陈岁拉住她的手臂,暗沉沉的光线中,他去摸口袋,“我有火,你忘了?”
他的手掌摊开,掌心躺着那一枚通体漆黑的哑光打火机,看着微微有些旧。
夏耳一瞬间有些恍然,她记得十五岁那年夏天,她把它送给了陈岁。
巧的是,那一天,也是陈岁的生日。
那是一个夜晚,她跟他走到一个路灯下。周围是暗的,昏暗的路灯勉强把周围照亮一些,光线跟现在差不多。
她叫住了陈岁,然后,把这枚她剩下钱才买下来的打火机交给了陈岁。
也是这样的手势。
摊开手掌,递给他。
连同那些藏住的,一直没能言说的爱意。
这么多年,她送给他的打火机一直有被他贴心珍藏。
就好像青春年少时,那些酸涩的爱恋,也有被眼前的少年好好安放。
她忽然发现,陈岁在离开织女镇的那天,曾送过她的那袋橙子,那时品尝起来,只觉得每一瓣都是酸涩的味道。
而在这一刻,跟过去记忆有所重合的一刻,那些咽下去的酸涩,忽然就在喉咙里有了回甘。
“……不好意思。”夏耳收回情绪,低头接过打火机,“确实是,没反应过来。”
她先给两根长的彩蜡点上,又依次跟剩下的四根点亮。
一时间,偌大的店内,就只有这里亮着幽微的烛光。
她跟他隔着小圆桌对坐,隔着火光,在暗中对视。
“好了,许愿吧。”夏耳错开视线,把打火机推到他面前,“我给你唱生日歌。”
“行。”
陈岁闭上眼睛,夏耳一边打拍子,一边用英文唱生日歌。
“吹蜡烛啦!要一口气吹完,愿望才会实现喔!”
陈岁被她哄小孩儿一样的语气逗笑,身子前倾,一口气吹灭了六根蜡烛。
夏耳站起来,开心地为他鼓掌。
“恭喜你哦,陈岁,欢迎你来到24岁的世界!”
她站起身,哒哒哒跑到收银台下面,俯身取了什么,很快哒哒哒跑回来,双手把纸袋子递到陈岁面前:“给你的生日礼物!”
陈岁低头,虽然早就知道她会给她准备礼物,可亲眼看到她捧着礼物出现,那种被人祝福的喜悦还是感染了他的眉眼。
夏耳要去开灯,陈岁阻止了她。
“氛围这么好,就别开了。”
他点燃打火机,放在桌子上,打火机的亮光照亮周围,足以让他看清礼物。
他从夏耳手中接袋子,看到里面的盒子,嘴角微微扬起,说:“怪不得你拐弯抹角打听我的鞋码。”
“……”提起丢脸事,夏耳又是老脸一红,岔开话题:“我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就,我觉得我眼光应该还可以。”
陈岁把盒子抽出来,看到里面的鞋子,眉头扬了起来,抬头看她:“还说不是在泡我。”
夏耳不理他的乱玩笑,紧张地问他:“你觉得好看吗?”
陈岁把盒子盖上,重新装回袋子里:“好好的鞋子,可惜了。”
夏耳的心倏地提起来:“为什么可惜?”
“这么漂亮的鞋子,我怎么舍得穿。天天放起来,不能穿出去炫耀,不可惜吗?”
知道他是夸大事实,可夏耳还是被哄得很开心。
她说:“鞋子买来就是穿的啦,干嘛不舍得穿。而且,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陈岁把袋子放好,问:“我可以切蛋糕吗?想尝尝我们小耳朵的手艺了。”
“哦,对,我都忘了,你一直没吃东西。”
夏耳坐好,把刀和盘子递给他:“你来切,喜欢哪里切哪里。”
陈岁接过,先切了一块,给了夏耳,自己又切了一块。
他用叉子叉了一块下来,送进嘴里,夏耳也叉了一块水果,紧张得不敢吃,盯着陈岁:“怎么样,还可以吗?”
陈岁沾了点奶油,蹭在夏耳鼻尖:“以后要是不想写书了,也可以直接去开蛋糕店。”
夏耳啊了声,也沾了奶油,往陈岁的脸上抹:“你真的很夸张诶,我看是你对我有滤镜。”
“怎么了。”就算脸上有奶油,陈岁还是帅得不讲理,他一脸坦然,“在‘男朋友’的心里,当然是‘女朋友’天下第一好。”
夏耳心里甜蜜,但还是故意端着:“那你心中的第二好,第三好是谁?”
“没有什么第二好,第三好。”
“你又哄我开心。”
“怎么就哄你开心?”陈岁挑眉,“我的心里,当然是只有‘女朋友’。”
夏耳耳根一红,眼神飘到别处去。
“不信哦,反正我们的恋爱也是假的,我不是你的女朋友,自然在你心里就没那么好,那说明你刚才的话还是哄我的。”
说完话,半天没得到陈岁的回应,她转回头,发现陈岁盯着面前的蛋糕,一脸沉思。
“……喂,你怎么不说话啦。”
她忐忑地呼唤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话。
“夏耳。”
“……诶?”
他好久没这么一本正经地叫她名字,把她吓了一跳。
见她正襟危坐,陈岁眉目一弯,被她紧张的模样可爱到。
“没什么,不用紧张,就是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嗯?”
夏耳喃喃应了一声,心里头茫茫然,不知道陈岁有什么事情要跟自己商量。
“你看,都这么久了。”
“嗯……”
打火机幽微的光投在陈岁棱角分明的脸上,精致的下巴光洁,火光投不到的另一半侧脸掩藏在光影里,半明半暗。
“你能不能,给我转个正。”
“……?”
他右眼皮上那颗精致的小痣突然变得清晰,他不知何时凑过来,张扬帅气的五官,在烛火下莫名显得有些勾人。
“比起什么冒牌货,我还是——更想当你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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