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间,铁之国的上千精锐武士覆灭于汤之国北方边境。
战斗的场域被血流染成了深红之色,死亡的血腥气息吸引着方圆数里的各种猎食者与贪食的蝇虫。】
如是的讯息在有心喵运作之下,仅仅用了一个下午的光景就传递到这片大陆上的每一座势力与官方门庭之中。
这是千乃、鬼灯满月等人通过忍猫与猫婆婆商量后做出的反应,再由猫又的那群小弟们散播开来。
此举为的就是威慑,以及将一部分的危机与注意力转移。
因为很明显,
这场没有丝毫征兆, 没有任何官方交涉的突袭,就是一个早有预谋的合纵。
与其一昧的保持防守姿态,一昧的给予拖延时间,让躲藏在幕后的那帮老狐狸找到更加直接的入侵借口,不如由己方将这样的讯息公开!
一来,可以鼓舞因同伴身死而跌落的士气;
让他们知晓, 汤之国可不是什么随意可欺的存在。
就算是多方来袭, 于他们身前还有更为强大的存在扛着!
甚至还能够在如此乱局之中, 打开反杀的局面!!
二来,是为了威慑其他还没有参与、有异动、以及已经下场的各方势力;
一支全副武装、人数过千,来自武士故乡·铁之国的正规军,这早已不是一股可以随随便便轻视的力量!
而是拥有着能够攻陷一座小国的强大军事阵容。
即便是五大国的单侧防线,也必然不敢等闲视之!
可就是这样的一股力量,却在声名不显的汤之国边境遭遇滑铁卢,甚至这仅是在一夜之间发生的可怖事情!
这样的威慑,足以令那些想要跟进,想要奉承大国并分得一杯羹小势力警醒。
没错,
时常给云隐村忍者借道,几近在地缘政治上成为雷之国附庸的霜之国,就是其一!
最后,亦是最重要的一点。
将整个局面尽可能的搅乱,让已经下场合纵的势力在内部产生根本上的不信任。
这一点是也最好操作的,
首先,根据外界对铁之国与铁之国三船总大将的风评来看,这一个保持了几十年的中立国度, 不应该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说服, 并直接派遣大军压抵他国边境才对。
就算是那位秉持【和】之信念的老人家心中有不满, 有愤怒,大抵也不会做出连交涉都未有的讨伐行动。
其次,
在此次的入侵中,他们始终放任着云隐一方。
除却在这场始料未及的入侵伊始,轩猿五人众与对方产生过照面的碰撞以外,接下来就是一马平川的坦局。
这既满足了云隐村的参与感,又制造了一丝微妙的特殊感。
因此,
存在铁之国这样的猫腻,且毫不留情的全灭态度。
再加上独留云隐村的忍者盘桓在外的战时状态,就是为了在这匆匆联合的联盟里埋下一张随时可引动的起爆符。
大抵无论是谁,无论是哪一方的势力,在看见当下的战局后或多或少都会存在着这一样一份猜测:
【凭什么我们的部众受损,而云隐村的忍者却毫发无损,甚至与任务目标形成了井水不犯河水的僵持局面?】
【这是不是雷之国与被狩猎的汤之国所上演的一场戏?为的就是两面通吃!】
一旦猜忌升起,那么各方堪堪做下的联盟契约便将岌岌可危。
即便一时无忧能够继续合纵,但只要后期己方藉此继续运营下去,那么整个局面都将变得暧昧而不安。
当然,促使这一切可以实现的原因是:忍界这本就无法互相信任,无法真正联合的大环境。
每两两相邻的势力之间,昔日都可能爆发过一定规模的冲突, 甚至有一些都能够称得上是世仇。
各自为营的合纵可能还好一些,若真正强行扭在一起,那么整个局面都将变得有趣起来。
哪怕这是来自【影】下达的命令!
再加上武士一道的日益下沉,这样的一个讯息出去,率先崩溃、率先头疼,可是那位铁之国的总大将!
毕竟,木叶根部的伤亡,可无人知晓。
这样的结果很难不让人去猜测,这是不是由几个忍者国度联合给铁之国设下的圈套,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想要吞掉铁之国这一族盘踞于北方的庞大势力!
再进而瓜分他们的武士,用以扩充自身的忍者规模。
事实上在接过这一份恐怖的讯息之后,一副传统而又古板模样的三船总大将已经如此考量了。
虽然强行抑制住心火的他也清楚,这极有可能只是自身怒火中烧产生的揣测,是汤之国想要分化己方和其他几大国关系而做出的雷霆手段。
但是,
这真的由不得他不去这般思考。
因为,如是讯息已经在整个铁之国内传递了开来,整个北方的雪原都掀起了武士们的怒火与悲鸣。
意欲为同伴复仇的怒火,
以及难道武士真的不如忍者的悲鸣。
上千的精锐武士,
那可是铁之国十分之一的力量啊!!
“我们该如何,总大将。”
跪身于古板老人的里角疾声低呼,而在三船潜修的屋外早已轰鸣起了武士们愤慨的怒吼。
哪怕是驻守在这里的亲卫,也不由的感同身受。
他们咆哮着,嘶吼着,请总大将下令让他们去向汤之国讨一个说法,一个不死不休的说法。
否则,武士一脉完矣!!
“等,”
“等冲介回来。”
“敢擅自在危急铁之国存亡的关键点肆意违令者,斩。”
三船总大将狠咬着牙口,痛心疾首的落下命令。
他不信,
他真的不信,己方的上千精锐会在一夜之间被抹消!
这也极有可能是敌人想要动摇铁之国根基,妄图挑开铁之国积攒几十年的隐患而放出的虚假讯息。
一切,眼见为实。
“可是,总大将。”
一侧的里角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
但是却立刻被老人那凌厉的眼芒止住。
“是,属下明白。”
对此,他只能够如是回应,因为前者在这个国度拥有着绝对的威望。
就如同土之国的大野木阁下一般。
而这份威望,也不仅仅是因为对方那无人可攀的剑术,
更因为,其是曾经面对无敌的山椒鱼半藏阁下,唯一一位没有选择弃甲逃离,并守护同伴离开的武士!
是真正继承属于武士精神的存在!!
不过,
就在房间里的气氛因为里角的领命而趋于缓和的时候,一声惊呼在躁乱的武士团体中爆发的是那么清晰。
“冲介大人,”
“是冲介大人回来了!”
闻言,三船总大将的身骨猛然一颤,一抹不知该如何描述的复杂情绪于之眼中呈现。
且在其未有言语之际,侍奉在之身侧的近卫·里角就立刻说道:
“属下这就去将冲介,以及与之同行的武士全部召集过来,并让各位统领下达禁足的命令。”
但是,事实上似乎并不用这么麻烦,
因为那右额有着十字刀疤魁梧将领,已然在武士们分开的通路中,急速抵达了总大将府前。
只不过,挂于其脸上的悲戚神情,以及身后随从们的恍惚、麻木状态,已然说明了一些问题。
顿时,四周的士气就像是霜打茄子一般,肉眼可见的蔫了下去。
悲戚的气氛,开始逐渐隐瞒铁之国。
武士的末路,
真的已经到了吗?
【全灭的事实为真。】
当这样的反馈从冲介口中落入三船耳畔的时候,这位德高望重的总大将,脸上亦掩不住的呈现出了悲戚之态。
自己平日里对那些亲近忍者势力的家伙放纵不顾,终究还是造成不可逆的惨案。
那可是他上千袍泽啊!
现在全部因为佐熊一人的私欲,葬送他乡!!
牙骨在作响,指骨在作响,身骨在作响,
三船总大将的每一寸骨头都在迸发着愤恨。
佐熊浩之,
就是那位率领军团,擅离守备战区的统领名字。
与此同时,一位身着制式铠甲的武士从府外急速赶来,并在落足室内的一瞬便躬身跪地。
“总大将,这是从佐熊大人驻地搜查到的信笺。”
“疑似,”
“疑似来自火之国·木叶。”
来者的声音有了一瞬的停顿,因为从某种层面上,以及当下的局面发展来说。
这,就代表着通敌!!
“木叶?”
里角的声音稍显高亢,并随之接过武士手中的信笺呈递到了总大将的面前。
【尊敬的佐熊阁下,】
【身为铁之国内为数不多心怀宏图的将领,想必你应该将整个忍界的局面与发展看得很是透彻。】
【虽然我也想将话说得含蓄一些,但是,武士一道正不可遏制地走向急速下坡的道路!】
【看起来,现在的铁之国仍旧能够偏居一隅,在北方的角落独善其身,但是再过十年,百年呢?】
【武士的流失,流派的改变,这样的更迭是贵方的总大将都没有能够遏制的事情。】
【恕我直言,日后的格局,必然是由忍者所支配的。】
【我也知晓,你有发动变革的意愿,更是数次谏言想要打破传统武士的束缚,将忍者的训练理念融入到武士的日常训练中。】
【但贵方那腐朽顽固的武士道精神,凭借你一人之力根本不足以撼动。】
【端坐高位的那位总大将,依旧沉溺在过往的信念之中。全然忽略了,世界是在不停发展的。】
【不进,必退。】
【所以才会连汤之国这样的小型忍者势力,能够随意斩杀贵国的武士!】
【若佐熊阁下你真的想要改变这一切,那么办法只有一个:】
【由你亲自坐上总大将的位置!!】
当看到这里的时候,
三船总大将那拿捏着密信的双手在颤抖。
他知道这些年铁之国底下的不安暗流,却没有想到竟然已经到了鼓动自己的部下,觊觎总大将这个位置的地步!!
跪身于四周的亲卫、武士们显然也感受到了来自总大将的怒火,
尽皆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但是,想来贵方那位固守传统的总大将,早就已经内定好了下一任的领袖了吧?】
【是冲介,还是里角?】
【相信,佐熊阁下应该比我一个外人更加清楚。】
【不过,当下却有一个天大的时机放置在你的面前,不知阁下是否敢于搏一搏。】
【汤之国的事件,】
【依照贵方的秉性,必然是派遣使者前去交涉,但是这样不痛不痒的交涉根本不可能起到任何的作用。】
【最后的结果,只可能是不了了之。】
【可是你若是能够藉此事件做出点文章,让贵国的权贵们、武士们看到你的铁血手腕,看到不一样的崭新风气,那么还怕得不到支持吗?】
【这,也是你唯一能够视线弯道超车的机会了。】
【言之于此,】
【是选择继续让铁之国伴随着过时的武士道精神一起沉沦下去,还是在那死寂的北方做出点动静,开创新的一个能够让武士精神继续延续的新的流派,皆在你一念之间。】
【当然,】
【阁下绝不会孤军奋战,因为我会帮你的。】
【.........】
后续的信笺是更加密切的交流与行动规划。
包括如何借演习之名抽调驻军;包括如何去煽动武士们心中的愤怒,愿意一同前往汤之国讨一个说法;包括所谓对铁之国未来的畅想,以及对武士体系的改革。
“志村团藏!!”
狰狞的字眼从三船总大将的口中吐露。
一项秉持【和】之信念的他,罕见的迸发出了杀戮与敌视的态度!
那些字字珠玑,句句谋划铁之国力量的信笺,更是被其不自觉地捏着了干瘪的纸团。
“去,派人去迎回他们的尸骨。”
三船老人近乎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去说出这样的话。
于之在位期间,铁之国竟然蒙受了如此重大的损失,他,难逃其咎。
闻言,
冲介未动,脸上的情绪更是变得恐惧而悲凉。
“砰。”
只听一声沉闷的撞击音响起,这右额残留着恐怖伤痕的武将狠狠地将脑袋扣抵在了坚实地表之上。
“恕,请恕属下无法做到。”
“因为,那些殉身于异土的袍泽,尸骨不存。”
他悲恸的声音盘桓在屋内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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