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久安真的是烦死了言肆这种漠然的态度,尤其是在她说真话的时候不相信,说瞎话的时候又一本正经的时候。
但是偏偏又喜欢这个人。
“唉……”夏久安依靠在床上叹了口气,抬起右手放在额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发呆。
左边手臂上的伤口像是疼的已经麻木了,只要放着不动都没有了感觉。
“安安!”
焦急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沈煜满脸担忧的出现在了病房门口,看着躺在床上的夏久安,紧皱起了眉头,“怎么弄的?”
夏久安抿了抿唇,毫不掩饰的告诉他,“陶思瑜弄的。”
在她打完120之后沈煜还打了个电话过来,本来是想叫她收拾一下晚点带她出去玩,结果却听到她被送进医院的消息。
“她不像个心脏病,像个神经病倒是真的。”夏久安苦笑,指了指旁边的凳子示意他坐下。
沈煜担忧地在她旁边坐下,看向那条包扎着的白皙手臂,抿着唇没有说话。
夏久安像是看清了他的心思,伸手怕了拍他的胳膊安慰道,“这个事你不用管。”
呆的时间久了,自然而然身边的人是什么性格彼此都很清楚,沈煜看起来是个温和的谦谦君子,却并不是个善人,尤其是对待伤害了自己身边人的人。
“也别告诉安栩,和我爸妈。”夏久安将手遮在了眼睛上,声音闷闷的。
病房里静悄悄的,夏久安咽了咽口水,纤细的手指依旧挡着那双澄澈的眼眸,像是怕被人发现什么心事。
明明就只是划了一个伤口,在医院这么躺着怎么就跟得了绝症一样呢。
心里还那么难受。
“很疼吧。”沈煜捏了捏她的手掌,不是在问她,却像是在心疼的叹息。
她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撇开没见面的这几年不说,曾经的夏久安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伤害,如今却被人划出了一道伤口,还如此淡然。
其实只要夏久安一句话,别说陶思瑜了,整个陶家都别想在再s城呆下去,哪还能有陶思瑜来兴风作浪。
就算她不说他也能做到,偏偏她开口的话却是让他不要管。
这要是换成以前的夏久安,可不会拦着他。
应该说以前的那个安安,根本不会给人家伤了她的机会,这个有心脏病的陶思瑜或许在第一次惹她不高兴的时候,就能让她把别人罪恶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
“沈煜,真他妈疼啊……”夏久安的声音有些哽咽,吸了吸鼻子,手掌遮住了发红的眼睛,却没能挡住眼角流下的眼泪,“怎么会不疼呢……”
缝的那几针就像是伤口在她心上一样,疼的入骨。
到了最后也不知道到底是手臂上的伤口疼,还是心里那道伤口在疼了。
看到这样的夏久安,沈煜心里很不是滋味,感觉揪心的疼,却又不知道能怎么做,才能让她没有那么疼。
“安安,哭出来吧。”
沈煜的声音低低的,侧身坐在了床边,伸手把她的手从眼睛上拿了下来。
像是被人看穿了心事一样,夏久安睁开眼睛对上沈煜那双认真的双眸,眼里的水波止不住的涌了出来,瘪了瘪嘴,将头偏到了一旁,低低的啜泣着。
“疼的话我给你讲个笑话吧。”沈煜俯身揉了揉她的头,拿起旁边的纸巾给她擦了擦泪痕,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样。
小时候的沈煜总是会发现一些新奇的东西或是好玩的地方,却经常会有些磕磕碰碰难免会受伤,那时候的夏久安稍有疼痛就会哭得泣不成声,在一旁手足无措的沈煜只能慌乱的安慰着她。
“别哭了,疼的话我给你讲个笑话吧,笑一笑就没那么疼了。”
夏久安听到他这话不由的扬了扬嘴角,扯过他手里的纸擦了擦眼泪,吸着鼻子声音还有些闷闷的,“听过我的可不听。”
“好,给你讲个没听过的。”
这一招对她好像特别管用,至少笑一笑能让她有那么几秒钟能忘记这些疼痛感,也能让她感觉到身边还有个人陪着。
言肆推门进来的时候,夏久安虽然红着眼睛泪痕未干,脸上却挂着笑容,跟沈煜有说有笑的,不由得眯了眯眼眸,视线冷冽。
看见门口那高大的身影,夏久安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沈煜察觉之后疑惑的回头,正对上了言肆那不善的眼神。
“你……”
夏久安刚开口,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对方冷冷的打断了。
“缝针不打麻药都能笑的这么开心,说你是铁打的还真是谦虚了。”
言肆越过沈煜,对上了夏久安的眼神,看着那张欲言又止的小脸和红肿的双眼,心里的不悦又多了几分,开口便是冷淡的嘲讽。
闻言,夏久安的眉头也皱了皱,像是伤口被泼了一盆冰水一样,不仅生疼,还刺骨。
“不打麻药?”沈煜目光一沉,突然抬起头审视着夏久安,眉头紧锁。
“嗯。”
夏久安对上言肆那双冷冽的双眸,淡然点了点头,目光里不带任何波澜,甚至看不出来痛楚。
而这不愠不火的表情,却烙在了言肆心里,燃起了一股燥火,同时也让坐在一旁的沈煜攥紧了拳头,语气冰冷,“为什么?”
“痛才长记性。”言肆没有给夏久安开口的机会,冷冷的回答了沈煜的问题,“沈少爷还有兴趣管别人的事?”
沈煜背对着言肆,深深的看了夏久安一眼,起身面对着他,俊秀的脸上满是冷漠,嘴角忽而勾起一抹讥笑,“夏久安对我来说,可不是别人。”虽说沈煜刚回来没多久,对于这几年夏久安的事了解不多,但是这偌大的s城里,言肆站在巅峰,多少人仰慕或是关注着他,身边的消息更是传播甚广。
既然夏久安不说,他也就无心去问。
反正不管如何,他不会相信那个单纯倔强的小姑娘会变成那么不堪的人,况且她也不需要去攀附着言肆。
只是一人张嘴万人传,他挡不住这悠悠众口,只能坚定自己的内心。
言肆并没有说话,只是眸色沉了沉,微微皱起了眉头,气氛骤然降到冰点。
“还请言少爷说说,安安怎么就需要长记性了?”沈煜眉宇间带着愤怒,实在是难想感受到针线在皮肉中穿梭的痛楚的夏久安是什么样子,不由的捏紧了拳头,“是她给陶小姐开门开错了,还是陶小姐动刀子的时候她躲的那一下躲错了?”
夏久安斜靠在床上,直勾勾的看着站在床脚的言肆,手里拎着一个袋子,指节有些泛白,脸上却没有表情。
“我跟她的事,需要跟你解释吗?”
言肆睨了沈煜一眼,把手里的袋子扔到了夏久安的脚边,“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
看着他淡漠的样子,夏久安突然笑了出来,牵强的扯着嘴角,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她的手臂上还裹着纱布,还苍白着脸躺在病床上,就连他脚下那团鲜红的纱布都像是还泛着血光。
结果他说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
真讽刺啊。
“妈的!”沈煜脏话脱口而出,捏紧了拳头冲上去就挥向了言肆的嘴角,“针没扎在你身上你他妈是不知道多疼!凭什么安安还躺在医院就让这件事过去?”
猝不及防的一拳让言肆的嘴角挂了彩,他倒也没有反手打回去,只是抬起手擦了擦嘴角,冷眼看着沈煜,“陶思瑜也还在医院。”
针是没扎在他身上,可是他却莫名的疼,疼到烦躁难安。
“关安安屁事?”沈煜拽紧了他的领口,一改往日那嬉皮笑脸的模样,目光冷冽凶狠,“那是她自找的。”
“那又关你屁事。”言肆难得的爆了粗口,伸手推开了面前的沈煜,漆黑的眼底冰冷如霜,“你亲眼看到了吗?”
“我相信安安。”
沈煜深深的看了一眼嘴角带着苦笑的夏久安,目光坚定。
所以说,一厢情愿就要愿赌服输。
相信二字永远都不会是从言肆的嘴里说出来,这时候沈煜的这句话却像是温水浇在了那颗冰冷的心上,让她还能感受到自己还存在着。
有些时候夏久安真的觉得自己爱的好累,分文不值的样子显得好廉价,但是又下不定决心离开他。
所以她不想让沈煜他们来管陶思瑜和她这件事,只想看看言肆会有个什么态度。
言肆倒也没让她失望,一如既往的不信任,还有冷漠的表情。
绝望是一次次的失望攒出来的,她也很累了。
“沈煜,没事了,你回去吧。”夏久安笑着下了床,左手垂在身侧,伸出右手拉着沈煜的衣角晃了晃,努力挤出一个坦然的微笑,“有空了我给你打电话。”
言肆黑着脸站在一旁,嘴角还有些泛红,眼睛却直直的盯着夏久安抓着沈煜衣角的那只手,而沈煜转头看了她一眼,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话,伸手拍了拍夏久安的头,转身走了出去。
夏久安微笑着站在原地,看着沈煜离开之后才收回了视线,直直的盯着地板,垂着头站在言肆面前,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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