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城初秋的晚上有些凉,一阵微风吹过,吹的夏久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穿着一条墨绿色的长裙站在天桥上,长发随意的披在脑后,精致的脸上满是不耐烦,搓了搓因为太冷而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掀起眼眸直视着眼前的女人,“有话快说。”
面前的女人叫贝菀,言肆的众多爱慕者之一。总是一副柔弱可怜的样子,心机却比谁都深,这大概是现在大家所说的白莲花吧。
“我喜欢言肆,你能不能不要缠着他了?”贝菀语气凛冽,像是正宫娘娘训话一般,“你配不上他。”
“我?”夏久安伸出食指指着自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不可置信,转而又满脸的嘲讽的看向她,“那你觉得你配吗?”
“至少比你好不是吗?”贝菀瞪着她,语气都是不屑,“应该说,比你干净。”
“啧。”
夏久安听到这话咂了咂嘴,转身撑着栏杆望着远处的马路,勾起唇角漫不经心的回答,“是吗?”
“难道不是吗?你浑身上下有哪一点是干净的呢?”贝菀被她不在意的态度点燃,像是炸了毛一般的数落着她,“你除了攀权富贵还会干什么?s城哪家公子哥没被你勾搭过?你也好意思恬不知耻的赖在阿言身边?”
“哦,那依你之言,言肆又干净到哪儿去呢?”夏久安好笑的看着她,红唇勾起好看的弧度,“毕竟现在他的枕边人是我。”
“你……”贝菀恼怒的指着她,被她这不愠不火的样子弄的说不出话来。“哼,枕边人又怎样?”
贝菀斟酌了几秒,冷哼一声收回了手指,又重新变回了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样子,眼神之中尽是嘲讽,“两年了,谁还不知道言肆是单身呢?”
夏久安的眸中闪过一丝痛楚,又很快的恢复了过来,毫无波澜的看着她。
“你不知羞耻的缠着阿言,为了钱都陪到床上去了,至今还看不清自己的位置?”贝菀一字一句清晰的落入她的耳朵,“你在言肆那里,顶多算个情人。”
“哦不,炮友。”
说完娇羞的掩面轻笑,一如大家闺秀的模样,眼神中的轻蔑与嘲笑却是尽数落入了夏久安的眼底。
“啪”
清脆的一个巴掌声,夏久安收回手,轻轻动了动手指,重新靠回了栏杆上。
贝菀捂着脸一脸的不可置信与愤怒,或许是夏久安的那一巴掌太用力,她的眼睛都有些发红,气急败坏的伸出手想要打回去,却被夏久安抓住了手腕,干净利落的抬起另一只手又是一耳光。
桥上的灯光有些昏暗,夏久安冷脸抓着她的手腕靠近了她,轻蔑的瞥了一眼贝菀发红的脸颊,勾起了一抹冷笑,“第一下是教你做人,所谓贝家的大家闺秀思想竟然也如此肮脏。第二下是给你机会让你做人,真当姑奶奶好惹,出来吹冷风听你说这些?”
“放开我!”贝菀用力的挣扎着,发疯似的甩开了她的手。或许是娇气惯了,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眼睛里的泪水都在打转,揉着自己的手腕向她咆哮,“夏久安!你就是个贱人!你他妈就是不要脸!”
“你是不是觉得不够疼?”夏久安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有些不悦,转身双手环胸靠在栏杆上,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你可是个大家闺秀,分贝这么高有损形象。”
看着她满不在乎的样子,贝菀更是愠怒,脸上的表情都开始变得狰狞,恶狠狠的瞪着她。直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夏久安才淡然的回头。
走过来的是五六个像地痞一样的男人,为首的人凶神恶煞的瞪着夏久安,后面跟着的几位颇有要把她大卸八块的气势。
“哟。”夏久安环视了一眼,偏头看着贝菀嘲讽的笑出了声,“怎么着?准备打群架?”
贝菀只是咬着下唇瞪着她,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恨意,却一声不吭,双眼发红眼带泪光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
“夏久安是吧?”为首的男人大着嗓门问她,“听说你是个男人的床就上,陪哥哥们一晚上怎么样?”
夏久安冷脸看了看他们,又回头看了贝菀一眼,勾起一抹冷笑,“难道贝小姐没跟你们说过,我夏久安也是挑人的?”
听出了她口里讽刺的味道,几个男人立马变了脸色,为首的男人凶神恶煞的推搡了她一把,“哥几个这是给你脸,你还不识抬举?”
说罢便扬起了手,作势要落下来。
夏久安淡然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看向桥下来往的车辆。
“我的人,给你脸欺负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一丝愠怒,话语冰凉。
夏久安蓦然抬头看去,言肆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身旁,抓住了为首那个男人的手腕,因为愠怒用力指节都有些泛白,男人痛的龇牙咧嘴,开口想要骂人,开到来人之后生生的闭了嘴。“阿言……”贝菀见言肆出现在眼前,捂着脸泫然欲泣,那模样简直是我见犹怜。
夏久安瞥了她一眼,低头看着地面没有吭声,暗自唾弃着‘戏精’。
“滚!”言肆看了她一眼,甩开了手上抓住的男人,眼神凛冽的瞪了他们一眼,“不带眼睛就敢出门?”
“言少对不起对不起……”
“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夏小姐是您的人……”
几个人被吓得屁滚尿流,一边道歉一边往后退,生怕慢一步言肆就活撕了他们。
夏久安双手环胸,勾起唇角轻笑着看向身旁愠怒的男人,“你怎么来了?”
嗓音轻柔低婉,像是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
言肆看向她,紧紧蹙起了眉,这个女人真的是什么时候都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瞥了一眼她环胸的动作,手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臂,像是要把温度传感过去一般。
言肆抬手递过去一件灰色的针织外套,伸到了夏久安的眼前,语气里依旧是不悦,“起风了。”
夏久安朝他笑了笑,接过外套披在了身上。自己早就被风吹得鸡皮疙瘩一阵一阵的起了,要是早知道贝菀就说些这样毫无营养的东西,她还不如在言肆的身边呆着取暖。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态度像是刺伤了贝菀的那颗玻璃心,刚才被夏久安打了两巴掌没落下来的眼泪,在言肆来了之后尽数滚落,白皙的脸上全是泪痕,红着眼睛想要哭诉,“言……”
“贝小姐。”言肆打断了她,言语之间并不善意,“我说过我对你不感兴趣。”
他知道夏久安是出来找人的,但是并不知道是贝菀。
之前的一阵风吹得他眯起了眼眸,想起这个女人穿了一条裙子就出了门,初秋的天气夜晚的风也是足够凉的,所以想也没想就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找了出来。
在天桥的下方看到了夏久安停靠在路边的车,抬头看见桥上两个人互相对峙着,言肆拿起副驾驶的衣服便下了车。
刚下车就看见一群流氓一样的人从楼梯走了上去,自己便也跟在背后,撞见了这一幕。
他也不傻,即便是没听到她们的谈话,也知道跟自己有关。
“那你怎么能留这种女人在身边!?”贝菀一手捂着脸,一手生气的指着夏久安,“你对她就感兴趣吗?”
“话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言肆眯了眯眼眸,带着警告的意味看向贝菀。
如果不是多年的朋友,并且两家互有交集,他早就断了跟贝菀的联系,想要站在他面前说话指责的机会根本不可能有。
“我不是这个意思……”贝菀见状收起了自己的手指,委屈的解释道,“只是我觉得夏久安为人低俗,根本就不懂规矩,只会野蛮的动手打人!”
说完泪如泉涌,低低的啜泣了起来,“她仗着靠上了你,就动手打我……”
夏久安依旧没说话,坦然的看了她一眼继续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发呆。
为什么动手自己心里没点b数吗?要不是你张口情人闭口炮友的,姑奶奶还嫌打你脏了手!
“动手的原因你比我清楚。”言肆话语冷淡,像是一把刀子一样戳进了贝菀的心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夏久安没想到言肆竟然会当面维护她,心跳突然加快了几分,有些小雀跃却快速的管理好了自己的表情,依旧是那抹似有若无的淡笑挂在嘴角。
——
言肆将她塞进副驾驶之后,开门上车一脚油门踩下去一气呵成,那辆被她开过来的小奔驰就这样被扔在了路边……
夏久安撇了撇嘴,收回视线没有说话,身旁的人情绪明显有些愤怒。
“说吧。”
车子开出去一段距离之后,言肆缓缓开口。
“说什么?”夏久安疑惑的偏着脑袋看向他。
“为什么打人?”
言肆抿了抿唇,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连多余的眼神也没有给她。
夏久安坐在位置上侧着头看了他很久,沿途灯光把他的轮廓照的忽明忽暗,徒留了一个侧脸给她,连表情都不知道是什么样。
“因为她骂我呀。”她轻笑,像是轻叹着别人的事迹一般。
“贝菀?”言肆反问,转头瞥了她一眼,唇角上扬勾起一抹淡笑,没有再说话。
夏久安看见他这样的表情,有些刺眼。
他不信。
是啊,贝菀再不济也是个大小姐,跟他相识多年,在人家面前连句脏话都不会说的人,怎么可能大晚上的叫她出去就只是为了骂她。
“编好了再说。”
狭窄了空间里响起言肆冷淡的话语,夏久安抱着怀里的包轻声笑了笑,就当是默认了他的话。
手心里密密的汗让她有些心不在焉,刚才装出的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都是假的,哪能五六个地痞流氓站在自己面前还毫无波澜的,但是也只能装出气定神闲的样子才能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怂。
言肆总是这样,一边让她抱有幻想,一边又不着痕迹的拉开距离。
所以即使是他们共处一室同床共枕了两年,s城大名鼎鼎的言公子还是众所周知的单身。
啧。
夏久安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卸下了一身防备靠在了背椅上,半眯起了美眸,看着前方的景色发呆,两人一路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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