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皆是大吃一惊!
白禾真君已道:“正阳真君……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李正阳怒向白禾:“你觉得是我老眼昏花!”
白禾吃瘪,心中暗道:好你个李正阳,我不过是想居中调和一下,你竟不领情!既如此,我何不看戏!于是只略拱了拱手,也不说话。
“正阳真君,既然你说是我徒儿伤了你孙女儿,那就把你孙女儿也请出来吧,我们好好说道说道。”简阳真君声音平平,面上更是神色平静,丝毫看不出喜怒。
“正好老夫也想说道说道!但凤儿她伤势严重,无法移动!”李正阳语气依旧怒气冲冲。
“又不是死……”靖熙真君正想回怼,简阳真君瞥他一眼,出口的话就噎在嗓子里。
“那好办,她不能动,我们过去看看总该可以吧?”简阳真君轻轻一捋长须,已向舱房走去。
李正阳冷哼一声,也提步跟上,刘大河与他私交甚好,见状也急忙跟上,白禾略一犹豫也跟了上去。
靖熙真君也要去,却被明法真君拦住了:“还是老夫去看看,靖熙真君若不放心,不如请颍川剑君与我同去。”
靖熙真君还要说话,晟通真君已出言道:“那就有劳二位真君了。”
明法真君淡淡点头,与颍川剑君一同离去。
晟通真君看一眼还在当地的其他几位东海元婴修士,道:“今夜发生此等意外,惊扰了诸位真君,实在对不住,还请诸位去楼上敞厅稍坐。”
几位元婴真君点头客气一番,才随晟通真君上楼去了。
靖熙真君最后跟上,却见不少筑基弟子都在舱房或走廊处探头探脑,开口喝道:“都回去!都回去!该干嘛干嘛去!小心正阳真君拿你们当凶手!”
只听一阵纷乱的房门开合声,整个灵舟又恢复了寂静。
靖熙真君看一眼甲板,“蹬蹬蹬”地上楼去了。
此时,甲板上只剩下,长星、萧隐、穆恒还有顾承天。
“究竟是怎么回事?”萧隐问道。
长星道:“我在舱房内打坐,却察觉到房门外有人窥探,便追了出来,才到甲板,那人就消失了,紧接着就被李正阳攻击。”
萧隐发现长星对李正阳的称呼发生了变化,不再称呼他为正阳真君。
“有人窥探?”穆恒疑惑道:“这灵舟上有这么多元婴修士在,谁还敢窥探?”
长星过觉得这一点想不通,只轻轻摇摇头。
萧隐向来知道长星的能力,有没有人窥探,她还不至于看错,可就如同穆恒的提问,这灵舟上这么多元婴修士,还有金丹修士,竟无一人发现异常。
顾承天轻轻抿了抿唇,才开口道:“或许不是人,是灵符。”
“灵符?”穆恒疑惑出声。
长星也转眸看向顾承天。
顾承天看着长星那双比星空还璀璨的眼眸,手心微微发汗,他握了握隐在袖中的手,道:“上古有一种秘术,炼制成的灵符,神形皆削似真人。”
长星脑海中突然出现,在天意境碧水小筑中,见到的风清舞的那两个纸人侍女,顾承天说的灵符估计和这纸人侍女同属一类,但又比纸人侍女高明许多,既成功引诱了自己,又完全避开了元婴修士的神识。
萧隐沉思片刻,道:“很可能就是顾道友说的那种灵符,但既是上古秘术,只怕早已失传……”萧隐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正阳真君为人固执,没有真凭实据,恐怕无法说服他。”
顾承天也微微点头,犹豫片刻,才问道:“你和李正阳的孙女儿可是有过什么过节?”
长星正在低头回忆刚才的一点一滴,试图找到一丝破绽,突然听闻顾承天问话,就是一怔,长星曾想过,如果再见,她和他会是怎样?是形同陌路擦肩而过,还是万语千言终究一叹,她想过许多种,却总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一种。
长星慢慢抬起头看过去,道:“她是孟长凤。”
这话其实说的有些答非所问,莫名其妙,穆恒眉头紧皱不知其意,萧隐已从简阳真君处得知了此事,虽不甚详细,但略一思忖就明白了。
顾承天并不知前因,就连最近发生的事也不知道,但他只是微微蹙了蹙眉,道:“是不是她冒充了你的身份?”
长星讶然,猛地看向顾承天:“你如何知道的?”
顾承天身形略微有些僵硬,长星的目光总是无法保持淡然。
其实,还是在以前,长星尚在紫霞门时,他因为对长星的异样情愫,曾派人查过长星的家世背景,对孟家的情况十分了解,知道她母亲是来历不明的女修,而且他一听长星说李正阳的孙女是孟长凤时,脑中便基本有了猜想。
但这话如何告诉她,如果她知道自己曾暗中调查过她,只怕不会再理他。
“猜的。”顾承天淡淡道,又停顿片刻,才又道:“不管怎样,这件事只怕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既然是她冒充,她就更应该隐藏起来不被发现才对,为何会主动出击?”
长星顿时眉头紧锁,顾承天说的对,孟长凤这么做究竟何意?
穆恒看长星表情,便知这位顾真人说的不错,不禁心下郁闷,就凭那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便能猜到这么多,这位顾真人悟性实在是高!怪不得年纪轻轻就已位列金丹,名满天下。
萧隐也惊叹于顾承天的敏锐,心中暗赞一声好,可是随即又是一叹:百世千世,天下之大,却只有一个长星,他和他注定只能是对手,做不了朋友。
几人正沉默间,却见以简阳真君为首的几位元婴修士,都已出了舱房,正沉默着向二楼敞厅而去,看到甲板上的四人,脚步停了下来。
李正阳目光狠狠瞪向长星,又扭头问简阳真君:“现在你们还有何话说!”
长星迎上简阳真君目光,简阳真君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长星心中不觉一沉,看来孟长凤是真的受伤了,而且伤的很重。
“令孙女受伤,我们也很痛心,不过,这却不能说明凶手就是紫宸。”明法真君温声道:“这其中还有许多细节,疑点颇多,我们不如坐下来仔细计议,一来抓住真凶以慰伤者,二来揭开真相也不冤枉他人!”
李正阳强压怒火,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真相是什么!”
说着,狠狠瞪长星一眼,率先上了二楼。
简阳真君冲长星招了招手,长星急忙过去,简阳真君轻抚一下她的发顶:“莫怕,一切有为师。”
“嗯。”长星点头,只觉喉头有些淤堵,闷闷地说不出话来。
顾承天看着众人上了二楼,略顿了顿,向舱房走去。
径直来到一处房门,舱门就已打开,许安从里面出来,躬身行礼:“师尊。”
“嗯。”顾承天点头,道:“去唤你师姐,然后你们去二楼敞厅处等候。”
“是。”许安心中不明,却没有多问,转身退下去寻孟长蕾了。
顾承天到二楼敞厅的时候,长星正立在当地,正在叙述事情经过。
敞厅左右两侧,雁翅般放了两排座椅,灵舟上一共十一位元婴修士,几乎是泾渭分明地分坐两侧。
简阳真君、明法真君、颍川剑君、晟通真君、素言真君、还有靖熙真君依次坐在左侧的座椅上,这六位修士分数三派,但同来自内陆修真门派,虽没明着结盟,可看座椅就知道完全是同气连枝。
他们对面则坐着李正阳、白禾、刘大河等五位东海元婴修士,这五人也来自东海的五个家族,李正达因为要负责此次幻海境一事,他自然是要和后面的灵船一起回永定岛的,因此并没有在座。东海各家族之间也多有纷争,可此时,他们却不约而同地站在李正阳这边,内斗是内斗,可东海脸面还是要顾及的。
“你说你察觉到房门外有人窥探,才出去的?”白禾面上现出惊讶之色。
长星点头:“是。”
李正阳已冷笑道:“无稽之谈!莫不是你觉得你的神识竟强过我们在场众人!”
“我只说我看见的。”长星目光盯着前面地板,看也没看李正阳。
白禾看向简阳真君:“您是否察觉到有什么异动呢?”
“并无。”简阳真君缓缓摇头。
“看吧!这可是你师尊亲口说的!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李正阳一拍身边矮几,指着长星喝道。
顾承天看着长星独自站在堂中,只觉心中难过,想也么想大踏步上前,站在她身侧,道:“众位真君未察觉到有人窥探,那可否察觉到有偷袭异常发生?”
简阳真君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正是他要说的:“确实,我也没有察觉到偷袭,灵舟上毫无异常,想必几位真君也是如此。”
萧隐神色复杂,片刻垂下眼眸,刚才……他慢了一步。
众人都是一怔,随即又都点了点头,就连刘大河和白禾几人也不例外,这件事确实太奇怪了,灵舟虽大,可也毕竟只是灵舟,在元婴修士眼中完全是纤毫毕现,如何会发生偷袭而完全不被发现?
情况又进入了胶着状态,虽无法证明长星清白,可也无法证明长星就是偷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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