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来算了算,时间应该差不多,再看个两三个小时,应该是能看完的。
希望不要再来新的邮件了。
但这个想法才刚刚在他脑海中出现的时候,
“叮咚~”
电脑右下角突然就弹出了一个窗口。
这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旋律,果不其然,窗口消失后,邮件预览页上最上面多出一条新的未拆封邮件。
“……”
妈的。
“唉?”
本来杰森是有些不爽的,这个突如其来的稿件来的有些不是时候,但是目光落到稿件的题目时,杰森握着鼠标的手顿了顿。
“色盲矫正眼镜以及人机交互的可能性研究?”
“这是什么鬼主题?”
杰森因为先入为主,有些不爽的说的说道。
作为初审的期刊编辑,他都已经准备好写回绝的回信了。
这发稿件过来的人,推荐人到底有没有审查过?
色盲矫正眼镜和虚拟交互技术有什么联系?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根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领域,但凡了解一点虚拟现实的知识,和色盲的基础原理,都不会把它和什么色盲矫正上牵扯起来。
能投到他这边来的,都是有之前投稿成功,在学术圈有一定地位的人的推荐。
杰森不是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点开了稿推荐人的信息。
他倒想看看,是谁把这样一篇文章推荐到他这边来了。
嗯?
投稿人和推荐人居然是同一个人。
这人之前在他们期刊过过稿吗?
简单查询了下,之前这个叫陈默的Z国人,之前确实有过SCI的过稿论文,不止一篇,还有好几篇是一区的。
不过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之前过稿的论文有计算机领域,有自动化,有数据处理,有数学计算,有医学领域……这几乎哪哪都涉及,几乎发的论文涵盖了有七八个领域。
这是各个领域反复横跳吗?
但查到的东西确实引起了杰森的兴趣,因为好奇,杰森越过其他几篇未查看的稿件,直接点开了最上面的这份文稿……
审阅了无数稿件的杰森,可谓是对各个领域的内容都十分的了解。
快速的大略扫了一遍稿件。
杰森一直握在手中的咖啡杯,轻轻砰的一声落回到了桌子上。
这里面的内容和这随意的题目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与题目的随意完全不一样,稿件的内容……
半晌后,杰森颤颤巍巍的端起手边的咖啡,颤抖着手,将咖啡端到嘴边,喝了一口。
微微收缩的双眸,好半晌都缓不过来。
因为已经是夜深,审稿的编辑部只有他所在的房间还亮着,几乎所有人都离开了,他也不知道他看这篇稿件看了多久,只知道外面的黑夜好像越来越深了,月亮高悬,此时的公司里显得格外的寂静。只有他越来越快的喘息声,还有心跳声。
就像是寂静到极致后,终于在一个点突然间爆发了。
“主编!主编!主编您……您快来看看这份稿件!”
杰森猛的一下站起了声,控制不住颤抖的声音,一边搬着笔记本,一边飞奔着冲向了主编的办公室。
……
陈默这边视频电话并没有打通。
看着挂断的电话,垂了垂眸子,薄唇轻轻的抿了抿。
但下一瞬间电话又打过来了,语音电话。
陈默按了下绿色的键,接通后,放到耳边。
那边好半晌都没有出声。
和以前每次打电话过去时,小胖子都会咋咋呼呼地激动地的给他介绍各种各样他的新玩具,新买的游戏头盔,他最近发生的事,给他使眼色,悄咪咪告诉他他堂姐的一些小爱好不一样……
电话打过去很久,那边都没有出声。
虽然好像是带了耳机,但也能听到那边的环境十分的嘈杂,好像还有音乐的背景音,似乎那边还有嘶吼着唱歌的声音,女人的娇笑声,音响地震动。
陈默的耳力很好,虽然声音不大,他还是清晰地听清楚了那边的每道声音。
陈默微微地皱起了眉头,有时候劫难对一些人来说,是重新开始,是一个新的成长,对有的人来说,则是崩溃堕落的开始。没有熬过去的话,可能会走向另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陈默轻轻地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瓣。
“白浩,你姐姐把你父亲受伤地事情告诉我了。”
“嗯……”
现在是没有视频,如果视频的话,陈默则会发现,白浩相比于几个月前他见到他的时候的样子,瘦了一大截。
如果说之前还有婴儿肥,整个人胖乎乎的,因为皮肤白,有种奶呼呼的让人想rua的感觉,一看就是个孩子,此时整个人都清瘦了很多,因为抽条,个子高了些,人一下子看上去瘦了很多。面部和白伊彤如出一辙的小奶膘此时已经没了,清冷的骨像露了出来,棱角分明。
从可爱变成了帅气。
但是眼底那种一直带着光,瞳孔漆黑,大大的,折射着光,一直亮晶晶的感觉没了,有时候也说不出来眼睛是哪里的变化,但是不一样了就是不一样了,成熟只是在一瞬间。
哪怕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但是还是能一眼看出来,眼底的成熟、戒备和颓唐,一双和白伊彤相似的桃花眼像是睁不太开的样子,一直耷拉着,睫毛将整双眼睛都笼在了阴影里,眸子里一点光亮也没有或者说他自己也完全拒绝了光的注入。
这算是一个酒吧和KTV混搭的一个地儿。
酒吧里灯红酒绿,动次打次的打碟声环绕在每个进入这里顾客的耳朵,音乐无孔不入的灌入每个角落。红色的紫色的黄色的白色的,各种各样的灯光在昏暗的环境下,随着音乐,随着人们摆动的身体疯狂的闪烁。
里间的一个VIP包厢里,有七八个青年人在小KTV里面K着歌,大的有二十多岁的样子,中间的有十七八岁的,还要一个最小的就是白浩,才十五岁不到,此时安静的挨着一个莫西干头的青年,坐在沙发的角落里,戴着耳机低头看着手机。
这都是一群A市各大家族还有圈子里面的那些二代们。
正在小胖子接电话的时候,旁边那个莫西干头的青年开了一易拉罐的啤酒,给白浩递了过来。
“来来来喝一杯。”
“暂时不喝了,我酒量不好,一喝多了就容易犯浑,江哥,我有事出去接个电话。”
“白少,我说你这是做什么呢?KTV里面玩儿,接什么电话啊!你不嫌听不见那头的声音啊?!今天可是你求我带你过来的啊,别抓不住机会啊!来来来,别干坐着,喝一点,参与进来,我跟你说啊,你要是这么没存在感,下次李栋他们聚餐可不会再带你玩了。
你不是想要接触葛家吗?想接触就别走,我圈子里认识唯一和葛家非常熟的就是李栋了,别没加入圈子,还把人给得罪了。人家在唱歌,你现在走算是怎么回事?听说今天葛少会过来,应该过会儿就到了,你别打个电话的时间错过了。外面一群人搁那蹦迪呢,比这里面吵多了,别出去了,非要打的话,就在这打吧。”
闻言白浩垂眸思索了下,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看了眼通话中的手机,点了点头应下了。
“好,我就在这打。”
“这就像话了。”
“姐夫……我这边有事,就先不和你聊了……”
“白浩!”
“姐夫。”
“你姐姐很担心你。”
白浩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顿住,扑簌簌的睫毛颤了颤,微微抬了抬眸,一双眸子里以往澄澈的眼白,此时布满了血丝。
“嗯……我知道。”
“你……我知道你想担负起一些事,但你现在还小了,有些事不需要现阶段的你硬扛起来,你还有你姐和我……如果有什么困难,你可以和我说,你叫我一声姐夫,我就一直是你姐夫,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白浩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但很快就被黯然和阴郁重新布满,拿起桌子上之前莫西干头的男生递过来啤酒,对拿到嘴边喝了一口。
这段时间他可谓是看遍了人情冷暖,以前很多天真的想法都被现实打磨平了。这段时间的事情就像是重锤一般,一锤一锤的捶打的他发懵,母亲每天以泪洗面。
小时候还抱过他的二叔,转头就能和三叔联合到一起对他父亲动手。之前觉得很好的叔叔伯伯,逢年过节都会走动的亲戚,父亲的下属,在父亲出事后,就好像所有事情都变了一样,全都避他们家如蛇蝎。
就连曾经和蔼的拍拍他脑袋,说他和他爸长的真像的爷爷,在发生这样的事情后,那种冷漠的样子让人心寒的同时也觉得愕然和恍惚。白浩有很长一段时间生活在现实中却有种处于虚幻里的不真实感觉。
呵呵呵……
白浩轻笑几声,他这段时间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求救无门、举目无亲。
原来人情世故是可以演出来的。
现实中的情节远比他以前玩的VR虚拟游戏更加的虚幻可笑。
这段时间白家里面,唯一帮过他家,一直在帮他的,只有伊彤姐。
他知道姐姐是真的对他好,但是在白家,哪怕是姐姐也没有足够的话语权,白家还是爷爷在掌权,二房一家掌握足够的话语权,爷爷有意偏心帮忙的话,就连姐姐也是没有办法的。
只有大伯出手,才有一点点可能,但是大伯和二叔、三叔毕竟是大奶奶亲生的,他们三兄弟之间的关系,要比和他们下面几房的关系要近一大截。
他怎么敢大伯出手,从大伯自从父亲出事后,一直没有反应就能看出来了。这个家里几十口人,真正想帮他,愿意帮他的只有伊彤姐姐。
“咕噜。”
白浩又灌了一口酒。
眼睛通红。
但他姐的势力其实都在杨家,半年前回来的时候,就默认放弃了白家这边的继承权,其实在白家现在是说不上什么话的。
有时候一种痛苦就是看着事情的发生,什么都看的很清楚,但是身处其中,但却无能为力,一点办法都没有。
白浩喝完手中的的啤酒后,手中无意识的用力狠狠的将易拉罐捏变形,一如他扭曲挣扎的内心。其实从小到大他都知道自己家里的情况,知道包括自己家在内的下面几房都不受重视,没有继承权,他看的很清楚,他也不知道大人们怎么想的,从前他只是按照自己的理解,本来想着就当个富贵闲人,不掺和,也不会被家族斗争卷进去。
但父亲这次的事情让他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他想不争,就不争的。只要他还在白家,依托白家的势力,不管他争不争,都会被裹挟进去。与其像这次一样,当一条被裹挟进去被殃及却无能为力的池鱼。不如去争,去抢,尽最大的努力把权势握在自己手中。
最起码可以过得好一点,不说受到尊重,但最起码可以让想要保护的人不受到伤害。不会再像现在一样无措。所有的东西只能往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面咽。
姐姐是真心帮他的,他知道。但是一方面姐姐的精力有限,在白家话语权不够,另一方面,其实他也知道姐姐和三房那边的三叔以及家里的三堂哥、三堂姐的关系也很好。
从这次他把事情和姐姐说了之后,姐姐二话没说就去查二房就能看得出来,她是一点都没有怀疑三房。作为整件事的经历者,他很清楚三房在父亲车祸受伤的这件事中占据了什么位置。
他父亲一直是一个很敢拼的人,这些年晋升的速度确实有些快了,职位上都快及得上有老爷子照拂的三叔了。两人自从上次自家父亲晋升到现在这个岗位后,一直有大大小小的不少摩擦和矛盾。职位上的竞争,职权的对立和意见上的不和,大大小小积攒了不少。
三房在白家里一直表现的没有前两房那么瞩目耀眼,一直在大房二房的争夺中都很低调。但哪里是低调不争不抢,只是一切都没有摆在明面上。三叔和三堂哥都用纨绔的样子来给自己披上一层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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