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桥挑眉看向那仆从,说道:“那你且说说,你当初是如何将皇袍放进太子府的。”
“小人、小人虽一直不得太子重用,可早已经将太子府中有多少间屋子摸了个一清二楚。”那仆从皱起眉头,缓缓说道:“那日魏王殿下也未多说什么,只是将一个包袱交给了我,交待我将那包袱放到太子府上一处既隐蔽又好找的屋子里面。”
“之后呢?”
“小的依着魏王殿下的话,回到太子府后便赶紧找了一个屋子将那包袱放了进去,虽然殿下再三交待要小的无论如何都不能打开包袱,可小的心里实在害怕,便打开瞧了一眼,谁知那包袱里竟放了一件黄袍!”那仆从眼下说起来,依旧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小的心中害怕,便又草草将那包袱包好之后,塞到了一处极易被搜出来的地方,便离开了那屋。”
“那魏王又是何时给你传话?让你与他一道入宫状告太子?”
那仆从说道:“那几日,小的一直惴惴不安,既怕东窗事发,又怕太子府的人会先一步发现那件皇袍,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太子府的人居然一直对那件龙袍一无所知,后来又过了两天,魏王殿下便派了人来将小的带出了太子府,之后魏王殿下便又带着小的入了宫,再往后发生的事情,陈将军便也知道了。”
听完那仆从的招供,陈桥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你还记得去那庄子的路吗?”陈桥捏捏眉心问道。
“记得记得!”那仆从忙道:“小的家人都被关在那处,小的便是至死也不会忘了该怎么去那个庄子。”
闻言,陈桥蹙眉想了想,随后便对站在一旁的衙差说道:“你们也都听到了,眼下便带着此人前去那庄子将关在里面的人都接出来吧。”
“是!”
陈桥虽没有协理大理寺,可他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大理寺的衙差自然无所不应。
问完话之后,待衙差们带着那仆从离开大理寺往城外而去,陈桥便也回到了宫中。待他去到太极殿的时候,却见李世民还未与李承乾说完话。
信步走进太极殿中,陈桥看一眼红着眼睛脸上挂着泪痕的李承乾,又看一眼看上去很是心力交瘁的李世民,开口道:“那仆从吐口了,那件皇袍确实是魏王所制,由那仆从放入太子府中,从而陷害太子。”
听到陈桥这样说,太子不免有些诧异,他怔怔看着陈桥,似乎有些想不通陈桥为何会替他说话。
“承乾,”李世民轻喊了一声李承乾的名字,“此事虽与你无关,可这些年来你所做的事情你也该知道,这太子之位,朕是断断不能给再给你了。”
此事之后,李承乾似乎也想通不少,他苦笑一声看向李世民,“父皇放心,儿臣明白。”
听到李承乾这样说,李世民大感老怀安慰,“之后,朕会给你一处富饶的封地,让你还有你的子嗣能够衣食无忧。”
李承乾万万没想到李世民还会给他封地,就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来看,便是贬为庶人也实在不为过,“儿、儿臣谢父皇。”
看到此处,陈桥不免露出一个笑容。
本就是父子,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以要闹到水火不容?如今这样不就很好吗?
“太子虽去了封地,逢年过节还是能回京中来看看,长乐近日十分挂念太子,此番事了之后,太子不妨在离京前去我府上看看长乐。”陈桥言语温和地说道。
听到陈桥这样说,李承乾又不免想起当年那个小小的李丽质,于是也展开一个轻松的笑容,应了一声,“陈将军放心,我定会前去的。”
陈桥仔仔细细打量了李承乾一番,眼见他如今确实双眼清明,也终于放下心来。
知道这父子二人定是还有许多话要说,陈桥便十分知情识趣地退出了太极殿。
眼下已经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虽然温度更低,可温和的阳光拢在人的身上,却也让陈桥觉出来一丝暖意。
在太阳完全落下之前,陈桥终于回到府上,却在正厅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吴王殿下?”
陈桥看着一身月牙白长袍坐在正厅中的李恪,经过这几日之后,平日里看上去不免有些瑟缩的李恪,如今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气势。
“陈将军。”
听到陈桥的声音,李恪起身微笑着看向陈桥。
“吴王殿下怎么来了?真是稀客。”
陈桥笑了一声走上前,两人复又坐下之后才问了一句。
李恪笑笑,说道:“本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出来闲逛却不知怎么走到了将军府外,没等我离开,便被二夫人看见请了进来。”
“不知那几个人,殿下怎么处置了?”陈桥问了一句。
听到陈桥问起这个事情,李恪眉目间闪过一丝茫然,紧接着显露出悲伤的神情,“那些人俱是魏王从民间搜罗来的穷凶极恶之徒,我已然命人将他们打死了。”
陈桥了然的点点头,刚想要开口,便又听李恪说道:“可打死了他们又能如何?阿园到底是活不过来了。”
“有道是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他们手上既然沾了无辜人的性命,那便该有一死。”陈桥开解一句,他知道李恪的为人,知道他素来是个有着慈悲之心的人。
可陈桥却不喜欢李恪的这副软心肠。
两厢比较下来,李治反倒比李恪更加果敢一些。
“夫君回来了。”
方才将立刻安置在正厅的伏岚走进来,看到陈桥已经回来便想着离开,却没想到竟被陈桥拦了下来。
“长乐怀着身孕多有不便,你且与我一道陪殿下坐坐。”
“好。”伏岚笑着应了一声,便在陈桥身边坐了下来。
李恪还未见过伏岚几次,自然仍旧还未习惯伏岚过于美貌的长相,见到伏岚时也不免红了耳朵,陈桥看着有趣,便道:“先前便听长乐时常说起吴王妃是才情出众的女子,可惜一直无缘得见,他日若殿下得了空,不妨歇吴王妃一道前来,想来长乐应该也会高兴。”
闻言,李恪也不免想起妻子,他嘴角掀起一个温柔的笑,说道:“内人虽有几分才气,可性子内向不爱多与人打交道,总担心自己会扰了旁人的兴致,便不大出门。”
“这倒无碍,”陈桥说道:“想来殿下也是知道云芊的,那丫头实是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热闹起来,下回若吴王妃肯来的话,我便将那丫头也一道叫来,定不会让吴王妃觉得扰了旁人的兴致,到时候只怕吴王妃还会嫌我这府上过分吵闹了些。”
“陈将军,我有一事不知该问不该问。”李恪犹豫着开口。
陈桥歪歪嘴角,“殿下但问无妨。”
“陈将军为何从一开始便知道,打死阿园的幕后之人会是魏王,又是如何得知私制皇袍的人也是魏王?”李恪拧着眉毛看向陈桥。
“那殿下又是如何知道打死阿园的幕后之人是魏王?”陈桥反问一句。
李恪却摇摇头,“我那时并不确定究竟是魏王还是太子,便只能恳求父皇查明真凶。”李恪无奈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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