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会儿,小丫鬟便将纸张拿了过来。
陈桥结果那页薄薄的纸,仔仔细细瞧了一番那些名字之后,有将纸对折起来放到一边。
“丫头将辰熙,小子叫辰逸,如何?”陈桥说着,眼神温柔的看向李丽质。
“辰熙辰逸……”李丽质将这两个名字放在嘴边嚼了几声,便冲着陈桥笑了一下,“桥郎选得自然是最好的。”
眼见被伏岚抱在怀里的丫头正挣扎着不知想要去什么地方,看着伏岚几乎抱不住那孩子,陈桥不免觉得有些惊讶,伏岚毕竟也是融合过蚂蚁基因的,如何会连个孩子都抱不住?这么想着,陈桥便起身从伏岚手中将孩子接了过来。
陈桥将一根手指放到女儿手心,小小一个丫头也不认生,立刻便紧紧抓住了陈桥的手指,力气之大让陈桥心里止不住的震惊。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情急之下,陈桥不免问了系统一句。
“宿主,基因融合可以通过遗传保留下来,虽然能够遗传多少无法确定,不过宿主的两个孩子却都已经遗传到了宿主强大的基因。”
系统机械而冰冷的声音在陈桥耳边响起。
陈桥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实在没有想到,这基因融合竟然还能遗传给孩子。
惊讶过后,陈桥便咧开一个大大的笑脸,他将女儿高高举过头顶,听着女儿欢快的笑声止不住地笑,这样也好,想来今后也没有人能够欺负得了这两个小鬼了。
又和两个孩子玩闹了一会儿,婴孩的体力毕竟是有限的,即便已经遗传了陈桥融合过的基因,却也还是困得直揉眼睛了。
“带他们去休息吧。”陈桥将抱在怀里的孩子交给伏岚手中,随后便让伏岚和李丽质抱着孩子离开了。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你今晚住得地方。”
等到李丽质和伏岚抱着孩子离开后,陈桥便也起身对那色说道。
那色急急应了一声,紧接着便也跟在陈桥身后走出了花厅。
与陈桥一道走到将军府中长长的回廊之上,想起方才在花厅中时,陈桥与两个孩子的嬉戏玩耍,那色难得的觉得自己的心沉静下来不少。
“如今沈勇达他们都已经娶妻,沈勇达的夫人也已经有了身孕,你有想过娶妻生子的事情吗?”
没从花厅中出来多久,陈桥便忽然问了一声。眼见那色好一阵没有说话,陈桥以为他心中还惦记着瑶璧,便又道:“若你实在放不下瑶璧,也不必着急,日后定能遇到合心意的女子。”
那色苦笑一声,当初瑶璧害得吐火罗元气大伤,便是有再多的儿女私情也早已经烟消云散。
“将军,我如今这副样子,哪还有好女子愿意嫁给我?”
陈桥却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若只是贪图你的容貌的话,那样的女子不要也罢,”陈桥说着,扭头看了一眼那色,“正是因为你如今毁了容貌,才更容易遇到对你真心实意的女子。”
那色愣了一下,转而便又觉得陈桥所言不无道理。是啊,若是那女子脸自己的可怖的长相都不在乎的话,那对自己一定是情意甚深的。只是,他还能遇到这样的女子吗?
不知怎么,那色又忽然想起了瑶璧。虽说当初瑶璧对他生了利用之心,可这利用之中却也难免没有真心,只是……依着当时的情形,瑶璧便是百死也不足惜,两人又哪里还会有什么今后。
终于走到陈桥给那色安排的住所,是个干净且安静的小院子,因着那色到底是个外男,陈桥便将那色的住处安排到了与府中女眷们所住的地方截然相反的一个院子。
“你且在这里住上几日,等那头的宅子收拾妥当之后,你再过去。”陈桥说道。
“是。”那色应了一声。
目送陈桥离开之后,那色便长舒一口气在铺着柔软垫子的床榻上躺了下来。
只是还不等他昏昏欲睡,外面便传了一阵打门声。
“将军命小人给郎将送来了热水,好让郎将能洗个热水澡。”
打门声刚刚落下,外面便想起了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那色听到此话,便从床榻上站起身来,“进来吧。”他抬高些声音对外面的人说道。
“是。”
而后,房间的门便被人从外面打开,那色看到七八个仆从鱼贯而入,有的抬着沐浴用的木盆,有的拎着热水,还有人端着一件被跌得整整齐齐的常服。
“这是将军未穿过的常服,将军说郎将没有可以替换的衣服,便让小人将这身衣服送了过来。”
闻言,那色了然的点点头,道:“劳烦待我谢过将军。”
“不敢不敢。”
安置好东西之后,这些仆从便又先后退出了房间,还十分贴心地将房门管了起来。
“郎将沐浴之后,只管派人来传我们收拾屋子便是。”门外,方才那说话的仆从又再次开口。
“好的,有劳。”那色回了一句。
“那小人便先行退下,不打扰郎将了。”
说罢,房门外便想起了一阵脚步声,听着仆从们离开那色一直紧绷的神色才放松下来。自从经历过吐火罗的事情,平日里只要有生人出现,那色便是这样一副神经紧绷的模样。除了在陈桥身边和独自一人的时候,即便是身在黑龙军大营之中,他都无法放松下来。
只是那色才刚一放松下来,便又是一愣,想来陈桥或许也是看出来了自己的这个毛病,所以才不顾自己的意见,硬是要让他住到那间原本是为吴野准备的宅子里面。
脱下早已经不知道穿了多久的衣服,只着里衣的那色将那一身带着鲜明吐火罗风格的衣服抱在怀中,他低头看向怀里的衣服,像是怕碰坏这早已经沾满了血污的尘土的衣服,抬起一只手轻柔的拂过。喟叹一声,终于还是将那身自己可能再也不会去传的衣服放到了一边。
坐进木盆之中,热气腾腾的水不免让疲乏的那色有些昏昏欲睡。他头靠在木盆的边缘之上,半眯着眼睛透过自水面升腾而起的热气打量着这一间算得上是宽敞的房间。随后,他又扭头朝着为了走烟而开了一道缝隙的窗户看去,外面的树枝早已经是光秃一片,偶尔飞过几只鸟去,清脆的啼叫甚是好听。
这里便是长安。
沐浴之后,那色刮去了自己自成人之后便一直蓄着胡须,穿上了那身墨绿色的长跑,透过放在一案几上的铜镜,那色影影绰绰看清理倒映在铜镜中的自己。不由失笑一声,还真像个土生土长的长安人士。
叫来府中仆从收拾了房间之后,那色便仰面躺到了柔软得让人几乎陷进去的床铺上。
他轻轻闭上一双拥有着与中原人不同的异色瞳仁的眼睛,长长呼出一口气去。
从今往后,这里便是他的家了。
夕阳渐渐沉了下来,同样沐浴更衣后的陈桥眼下,正与披着鹤氅的李丽质和伏岚坐在院中早已经枯萎的花架下面。
“我瞧着那色跟以前很不一样了。”伏岚若有所思的说道。
听到伏岚说起自己不清楚的事情,李丽质也没有多言,只是分别给三人斟上了一杯热茶。她将茶杯捧在手心,小心的抿了一口,认真听着陈桥与伏岚说话。
“任谁经历过那样的巨变,都会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陈桥端起茶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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