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那色怒喝一声,“你道我已经忘了我兄长是死在什么人手中?还是已经忘了数十万吐火罗将士和百姓死在谁的刀下?”
“王子莫急!”生怕那色的声音会将巡逻的侍卫引来,中年女子连忙开口,“据我所知,王子早已经手刃了自己的仇人,拜占庭如今的国王陛下自然也不是先前那个君士坦斯二世,王子有何必多过去耿耿于怀?”
听到这话,那色不再言语,可面色依旧冷若寒霜。
“想来这天底下,便再有人能比王子更加明白拜占庭帝国的强大,若是王子愿意与我们合作,莫说重建吐火罗,便是让吐火罗变得比从前更加强大也丝毫不在话下。”中年女子志得意满地说道。
“拜占庭的强大?”那色冷笑一声,“先前的君士坦斯二世如何神勇?不还是被陈桥所杀?那拜占庭军队又如何所向披靡?不还是被黑龙军所灭?”他眼神中尽是嘲讽地看向中年女子,“如今的这拜占庭军队又能比之前的强出多少?”
中年女子看了那色片刻,终于幽幽开口,“饶那黑龙军再是世间难逢敌手,只要没了陈桥,便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你是想?!”那色震惊地看向中年女子。
中年女子却只是一派镇定地看着那色,“杀了陈桥,黑龙军自会不战而败,到时候莫说一个吐火罗,便是那大唐都不过唾手可得之物。”
那色不住的摇着头,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中年女子厉声喝问。
不得不说,跟随在单相国身边这么些年,中年女子到底还是学到了些东西,这一声喝问听起来还算有些气势。
那色心底直笑,面上却做出一派挣扎纠结的模样。
中年女子暗自打量着那色,却丝毫也不着急,只静静等待着那色做出一个决断。
“我……”那色神色有些恍惚地看向中年女子,面上浮现出一丝胆怯和愤恨,“我要再想几天。”
“几天?”中年女子冷笑一声,“最迟明日中午之前,若你到时候还未给我答复的话,拜占庭大军便会直接攻入东女国。”说着,中年女子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一般,绕有深意地说道:“我听说那色王子很是看重那十几个从吐火罗迁居而来的吐火罗百姓,若是那色王子迟迟不下决断的话,只怕他们又要经受一次战火了。”
“你!”
那色恨恨地看向中年女子,“你敢用那些百姓威胁我?”
中年女子畅快地笑了两声,而后说道:“岂敢岂敢,在下只是好心提醒王子罢了。”
那色懒得与中年女子多说什么,便只做出一副愤恨的表情,沉默不语。
“况且,我早听说瑶璧便是被陈桥亲手杀了的,王子如此血性男儿,难道便不想为自己深爱的女子报仇?还是王子早已经忘了曾与瑶璧如何情深似海?”中年女子脸上挂起一个诡异的笑。
没想到中年女子会提起瑶璧的名字,那色落在石桌上的手忽然紧握成拳,“放心,我从未有一刻忘记瑶璧。”
中年女子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又道:“即是如此,王子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那就明天中午!在此之前,我定会给你一个答复!”那色咬牙切齿地说道。
“好,那我便恭候王子佳音了。”
说罢,中年女子便起身离开。
走出去没几步,中年女子又停下来转身看向那色,“王子本非池中物,又何必非要屈居人下?”
“等等!”
眼见中年女子说完那句话就要离开,那色又出声叫她叫住。
“何时?”
中年女子蹙眉问了一句,看上去颇有些不耐。
那色出声问道:“我见单相国对你很是看重,你究竟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听到这个问题,中年女子眼含寒光地看向那色,那色亦是清楚地看到了她眼底难以抑制的怨恨,“此事与王子无关!”
丢下这句话,中年女子终于不再停留地离开此处。
等到中年女子的身影彻底消失,一早隐在旁边的陈桥施施然走了出来,他看着中年女子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说道:“看又是个有深仇大恨的。”
说着,陈桥又看了一眼那色,却见那色竟一时有些恍惚起来。
“是啊,就像当初的瑶璧一般。”那色声音有些飘忽地说出一句话。
说完这句话,那色又忽然惊醒一般看向陈桥,神色有些懊恼地说道:“属下一时失言了,还望将军莫怪。”
陈桥摇摇头,“不必放在心上。”
“看来她确实一直与拜占庭暗中有联络,否则也不会笃定说出,拜占庭大军明日午时之后便会攻入东女国的话来。”那色收敛心神说道。
陈桥点了下头,在石凳上坐下,笑了一声说道:“看来我陈桥的命还是有些分量的,竟然能让拜占庭人答应助你重建吐火罗。”
“依将军看,我该答应她还是回绝?”
虽说陈桥一早便说过,无论中年女子提出什么条件,都让那色答应下来。可事到临头,那色还是问了一句。
陈桥笑笑,挑眉说道:“为何不答应?自然是要答应下来。”说着,他活动一下自己的手臂,说道:“不止要答应下来,还要给他们我的尸首。”
闻言,那色心头一惊,头皮发麻地失声问道:“将军的尸首?”
看着那色面色大变的样子,陈桥不由失笑出声,“慌什么,我说是给他们尸首,又没说是真尸首还是假尸首。”
“那将军的意思是?”那色颇为不解地问道。
陈桥起身抻了个懒腰,而后便懒懒说道:“先前如倭国的时候,我曾融合过海星基因,那海星基因没最大的作用便是能够让人受伤之处复原,到时候你只管在我身上捅上七八个窟窿,然后领着那女人来看便是。”
“这如何使得!”那色疾言说道,面上尽是不赞同。
陈桥却只是耸耸肩,“如何使不得?你若不答应,我便自己来。”
那色紧紧拧起眉头,他自是知道陈桥的,说出来的话便一定做得到,可要让他对陈桥动手他又实在下不了手。
难道当真要让陈桥自戕?
眼见那色一副为难的模样,陈桥笑了一声,说道:“我今日受到了秦二哥发来的飞鸽传书大军约莫还需要七八天才能到东女国,若不如此的话,只怕单凭你我二人是无法阻拦六十万大军的。”
听到这话,那色沉默半晌,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直至见到那色点头,陈桥才拍着他的肩膀说道:“瑶璧当初对你虽说存了利用之心,可你对她到底用情颇深,况且她对你也不是全然无情,此番,你便只当是替瑶璧报仇吧。”
“将军——”
没想到陈桥会说出这样的话,那色面色一急便要辩解些什么,却被陈桥挥手打断。
“我知道你心中早已经放下这段过往,不必再多说什么。”说着,陈桥便又准备从自己来时的路离开此处,临走之前又对那色说道:“记得,到时候在那女人跟前别露怯。”
“是,属下知道,请将军放心。”那色心情复杂地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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