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那名黑龙军将士所言,守城将领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随手便扯过一个身着守城将士盔甲的人,吩咐道:“立刻将李大夫带去大牢给克利治伤。”
“嗯?”
谁知,那人一扭过头来,尽是前一天赶到朔州城的黑龙军将士,守城将领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满眼疑惑的神情,又扭头去找守城将士,看了一圈之后才终于揪过来了一个人。
“是!”
听了守城将领的吩咐,那名守城将士面立刻跑走了。
“麻烦张将军了,我这便让兄弟们将衣服换下来。”
方才被守城将领扯过来的那名黑龙军将士也失笑连连地说道。
守城将领却摆摆手,“不碍事不碍事,是我一时没有看清罢了。”
随着外面升起阵阵浓烟,守城将领刚要出去一看究竟,便被站在他身边的两个黑龙军将士拦了下来。
“是外面负责清理战场的兄弟们在烧突厥兵的尸体,张将军不必担心。”身着朔州城将士盔甲的黑龙军将士说道。
“为何要将尸体烧掉?”守城将领很是不解地问了一句。
“若不烧了,这山一样堆积的尸体该怎么处置?”黑龙军将士笑着问了一句,“莫说现在还不过是春天,只怕就算是冬天,时间长了也会有瘟疫蔓延开来。”
听到这句回答,守城将领局促一笑,没再多说什么。
很快,浓浓的烟雾终究还是散去了。待到夜色落下的时候,昨晚连夜去了代州的百姓们又全部都回到了朔州城。
对于朔州城的百姓来说,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被陈桥和黑龙军所救。当他们提着包裹走进城门,抬头看向站在城楼上的陈桥,心中便是前所未有的踏实。
“陈将军!”
有百姓高喊出声,剩下的百姓则好像都被这一声高喊点燃的一般,山呼海啸的喊声在这小小的朔州城中响起,百姓们眼睛发亮地看着站在高处的陈桥,宛如看着一座神祗。
“大家伙儿赶快回家去吧。”
城楼上的陈桥回应着下面百姓的喊声,面带安抚的微笑看着城中街道上满满当当的百姓,“天色不早了,赶快回家歇着去吧。”
此时此刻,朔州城的百姓就像是军队中令行禁止的士兵一般,陈桥的话音才刚一落下,他们便各自提着自己的包袱,井然有序地朝家走去。
城楼下,看着百姓们的动作,守城将领不由露出啧啧称奇的表情,他还从未见过如此令百姓信服的朝廷官员。
看着百姓们都回家之后,陈桥从城楼上一跃而下,随后便朝着朔州城府衙中的大牢所在的方向走去。刚走到府衙,陈桥便看见了正往出走的辛志诚和施林通。
“大人,”看到陈桥之后,两人几步走到陈桥面前,辛志诚开口道:“那克利可汗已是心存死志,整整一天水米未进,他本就受了伤,若继续这样下去,只怕活不了几日了。”
陈桥点点头,说道:“不必担心,原本也没指望他能活多少日子。”说着,陈桥便抬脚往里面走去,“待会儿传令下去,黑龙军明日全军启程前往突厥,到时候记得将这克利可汗也带上,此番咱们就让那些贼心不死的突厥人好生看看,这些存了狼子野心之人究竟会落得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是!”
两人起身应道。
“对了,让那些穿着朔州城守军盔甲的将士赶紧把衣裳换了,不然总让我叫错。”陈桥一想到今日自己几次三番将朔州城守军当做黑龙军将士,又将黑龙军僵尸岛当做朔州城守军,就不免一阵头疼。
“属下知道了。”施林通笑着说道:“原本也就打算今夜过后让他们将衣裳换回来。”
陈桥也失笑一声,问道:“眼下朔州城来了多少黑龙军将士了?”
辛志诚道:“满打满算已有五万人马了。”
“不错,也够去突厥跑一趟了。”陈桥说这也,扭头对辛志诚说道:“你这便去告诉张将军,就说若我们前往突厥之后,还有黑龙军将士前来的话,便都让他们在朔州城内等着。”
辛志诚却无奈笑笑,“兄弟们若是知道大人已经前往突厥,哪里还能够安心在朔州城等着?到时候莫说是一个张将军,只怕所有朔州城守军加在一块都拦不住他们啊。”
陈桥眉头微蹙,转而又道:“就说是我的命令,让若谁敢擅自行动,待我回来,便有一个是一个,都准备好被我提出黑龙军。”
“是,属下明白了。”行了个礼,辛志诚便转身离开了。
“进来西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陈桥和施林通一边往大牢的方向走去,一边扭头问了一句。
施林通道:“岳丈传来消息,说西域三十六国之中,又有几个不成气候的小国,在听说将军被下狱之后,便有些蠢蠢欲动了,不过这些都不必将军费心,眼下西域诸国之中小宛已经隐隐有了霸主之相,岳丈说那些小国刚开始行鬼祟之事,便已经被小宛国压制下去了。”
陈桥点点头,微微一笑,“当初便看出来小宛国王并非庸才,如今看来自己道果真没有看走眼。”
两人拐了个弯,大牢便出现在了陈桥眼前,他扭头看了眼施林通,施林通会意的点点头,帮陈桥将门打开之后,并未跟随陈桥进去,只是站在外面替陈桥望风。
大牢之中几乎没有多余的囚犯,看上去甚至算得上是空荡荡的大牢内,克利可汗独自一人被关在一座牢房之中,牢门外便是一个时时看着他,以防止他触壁自尽的黑龙军将士。
“将军。”
见到陈桥前来,负责看守的黑龙军将士行了一礼,随即便在陈桥的示意之下离开了大牢。
扯断牢门上的铁锁链,陈桥信步走进了牢房之中。
因着下巴被卸掉,过去整整一天之后,克利可汗的下巴已经完全肿胀起来,涎水流了许多出来,不过还好黑龙军将士给他准备了一块抹布,让他能时不时给自己擦一下分泌过于旺盛的涎水。
上前将克利可汗的下巴重新按回去,陈桥用那块还未怎么用过的抹布擦了擦手,转而在一旁的草垛上坐了下来。
“你知道我为何要留着你吗?”陈桥问道。
虽然下巴已经恢复原状,但疼痛却并随随之表示,克利可汗愤恨地看了眼陈桥,口齿有些模糊不清地说道:“成王败寇,我现在不过是个阶下囚,陈将军想做什么自然是我难以揣测的。”
“汉话说得倒是不错。”陈桥笑着点点头,“比你那个叔父可是强多了。”陈桥说道:“当初颉利在渭水河畔与我朝陛下说话的时候,可总是前言不搭后语啊。”
克利可汗双眼猛地一跳,不过却依旧沉默不语。虽说他与颉利名字相近,可突厥原本就多是名字想象或者相同之人,陈桥又有何证据证明自己和颉利是叔侄关系?
“不愿承认吗?”陈桥看着自己面前年纪轻轻的克利可汗,继续说道:“早在你还未发兵之前,我朝中的怀王殿下便将你查了个底儿掉,作为颉利最小的一个侄子,你从小便被保护地很好,当初颉利和你父亲身死的时候,你不过七八岁的年纪,若你的母亲能够放下仇恨,将你好好养大,你如今绝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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