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屈家人莫不是疯了不成?”陈桥蹙眉说道:“即便我眼下因着他们的胡搅蛮缠将那屈小姐纳入府中,难不成他们以为还能从我这里拿到什么好处不成?”
大太监也很是困惑的摇摇头,“眼下屈家人早已经沦为了整个京城的笑柄,那位屈小姐虽说有心反抗自己的父亲,却也无能为力,倒也实是个可怜人。”
两人很快便入得宫去。
“公主这几日都住在甘露殿,将军自行前去吧。”走进宫门后,大太监便笑眯眯地对陈桥说道。
“陛下进来如何了?”
不等大太监离开,陈桥便又问了一句。
“孙真人不愧为当世神医,陛下的身子已然好了许多,进来太子殿下与怀王殿下还有吴王殿下一同管理朝政,陛下也总算能好生静养一番了。”大太监说道。
得知李世民身体已经好转,陈桥便放下心来,总算没有枉费他满天下地去找孙思邈。
随后,陈桥便只身前往了甘露殿。
“阿爷!”
还不等陈桥走进甘露殿的殿门,正在外头玩耍的瀚哥儿和熙丫头便都看到了陈桥,两个又长高了一些小鬼头齐齐朝着陈桥跑去。只是刚跑到陈桥身边,两个人便都一起急急停了下来。
“阿爷好脏啊!”熙丫头捏着鼻子说道。
瀚哥儿更是满脸的凝重,“我知道阿爷想阿娘了,可也该好好沐浴之后再来找阿娘啊。”
陈桥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两个小鬼头,然后便十分坏心的很是强硬的将两个小鬼头一起抱了起来,“你们老子在外辛辛苦苦几个月,你们两个居然还敢嫌你们老子脏?”说罢,便在两个小鬼头脸上分别重重地亲了一口。
“阿爷好坏啊!”熙丫头捂着自己的脸大喊一声,可惜无论她如何手脚并用,都没办法挣脱陈桥的怀抱。
“又在闹什么?”
听到外面的声音,李丽质便在云芊的陪伴下一道从内殿走了出来。
“长乐,”陈桥抱着瀚哥儿和熙丫头走到李丽质面前,十分委屈地说道:“这两个小鬼竟然嫌我脏!”
眼见陈桥这副模样,李丽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上前用帕子擦了擦陈桥满是灰尘的脸,“热水已经备好了,你且先去沐浴吧。”说着,又从陈桥怀中接过已经泫然欲泣的熙丫头,又让云芊接过同样脸色不好看的瀚哥儿。
“长乐也嫌我脏吗?”陈桥上前一步,看着李丽质的表情也变得更加委屈起来。
“没个正形!”将熙丫头交给跟在自己身后的乳母,李丽质没好气的捶了陈桥一拳,却被陈桥拉住了自己的手,“我何时又嫌过你脏!”
陈桥笑得分外温柔地看向李丽质,将李丽质的手拉倒字唇边落下一吻,“不闹了,那我先去沐浴了,屈家的事情我之后再同你说。”
说完这些话,陈桥刚要离开,余光便又扫到正抱着瀚哥儿说话的云芊,于是又对云芊说道:“方才梁公公去大营找我的时候,沈勇达他们并不知道你们也在宫中,眼下只怕他们已经去了将军府,不然我先找人将你们都送回去?”
云芊笑笑说道:“义兄不必担心,此番只有我陪公主入宫了,伊曼她们都还住在将军府,想来她们自会告诉沈勇达我在何处。”
“那便好。”陈桥点头说道。
之后,陈桥便先行去沐浴了。
待到陈桥沐浴完出来之后,云芊已经被后来入宫的沈勇达接走了。
陈桥在甘露殿中一路往殿内走去,或许是因为长孙皇后偏爱紫藤,甘露殿的前院中被种下了好大一片紫藤架,眼下正值紫藤花开的世界,一串串淡紫色的紫藤花在风中不停摇曳,浓郁的花香填满了整座甘露殿。
长孙皇后薨逝后,甘露殿的宫人并未被遣去别的宫,全部都被李世民留在了甘露殿,那些宫人依旧一如长孙皇后在在世一般,每日都会将甘露殿打理的井井有条。
“陈将军。”
甘露殿中的大宫女看到陈桥走过来,上前向陈桥行礼。
陈桥虚扶一下,“姑姑有礼了。”
大宫女笑着直起身子,“几年未见,将军愈发英明神武了。”
陈桥笑笑,“姑姑说笑了,我不过还是这副样子罢了。”
“公主与两位小主子正在偏殿等着将军一道用膳,将军这便过去吧。”大宫女道。
“有劳姑姑。”陈桥朝着大宫女点点头,随后便朝着偏殿的方向走去。
待到陈桥走进偏殿的时候,便看到瀚哥儿和熙丫头正一左一右坐在李丽质身边,三人不知在说些什么,不断有笑声传出。
“怎么这么开心?”陈桥走上前去,将瀚哥儿抱起来,而后便坐在了李丽质身边。
“没什么,我只是在跟他们说我们初次相遇时候的情形,”李丽质拨了拨陈桥额前的碎发,笑着说道:“一眨眼竟都过去十多年了。”
“是啊,这世间过得可真是快。”陈桥感叹一声说道。
眼见着陈桥已经到了,守在偏殿的宫女极有眼色地便下去让人将早已经做好的晚膳端了上来。一家四个围在桌边用着晚膳,一时间倒也算得上是其乐融融。
用过晚膳之后,陈桥派人传了入乳母来讲两个孩子抱下去,之后便与李丽质说起了屈家的事情。
“那屈太尉离京分明看上去还很是硬朗,怎么才短短一两个月便驾鹤西游了?”陈桥握着李丽质的手问道。
李丽质摇摇头,“屈家人只说屈太尉是突发急症,不过京中好多人都在传,说是屈太尉前段时日因为屈小姐一时狠狠责骂了屈章一番,他便由此怀恨在心,做出了弑父的事情。”
陈桥皱了皱眉头,他虽没见过那屈章几次,却也看得出来那是个胆小如鼠之人,若他当真有这样的胆子和魄力,也不会这么多年了还只是一个六品小吏。
“既然有这样的传言,那官府可有开棺验尸?”陈桥又问。
“并未,”李丽质摇头说道:“可我瞧着屈章那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也不像是能做出弑父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陈桥想了片刻,说道:“他想来便只是个再窝囊不过的人,否则也不会哄劝着屈太尉做出卖女求荣这样的事情,”陈桥舒展了一下身体,懒懒靠在矮榻的扶手之上,说道:“对于眼下的他来说,只怕恨不得屈太尉能够长命百岁,好能一直活在父亲的庇佑之下,又怎会做出此等自断后路的事情。”
李丽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正是如此,”紧接着,李丽质却又“咦”了一声,随即便皱眉看向了陈桥,“桥郎,你先前见过屈章那位续弦的夫人吗?”
“我连屈章都只是有过几面之缘,又怎会见过他的夫人?”陈桥失笑着说道。
“先前我去屈太尉府上吊唁,见了屈家的许多人,却独独没有见过那位屈夫人,如今想来实在是奇怪得很。”李丽质看着陈桥说道。
“家中泰山过世,她竟没有露面吗?”陈桥也不免有些疑惑,随即哼笑一声,“如此看来,这位屈夫人和屈太尉的死定是大有干系了。”
李丽质的目光变得惊诧起来,“桥郎的意思是……”
接下来的话李丽质没有说出口,不过陈桥却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也许,若屈太尉当真是死于非命,这凶手十有八九就是这位屈夫人了。”陈桥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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