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两个孩子年岁渐长,长乐便想着给他们寻一个夫子,”眼见众人都因为那一个名字看向自己,陈桥便又接着说道:“我想着既然我与长乐也指望着瀚哥儿去考状元,便也就不必去找什么当世大儒,刚好长乐又听说眼下京城中正有这么一个虽然才华横溢,可开春科举时却名落孙山之人,便同我说了起来。”
“骆宾王啊……”
谁知李承乾、李恪还有李治还未说话,李泰却最先开口了。
“他这个人虽然才华横溢,却一向有些恃才傲物,”李泰看一眼陈桥,继续说道:“原本开科之前,大多数举子们都会带着自己的文章或诗词先给当朝权贵或者名流,以期能够一举成名,好让自己在科举中能够拔得头筹。还有些举子会将自己的诗文直接找路子、攀关系送给当界考官,以期能够给考官们留个好印象。”
说着,李泰扭头看到陈桥蹙起的眉头,心中便知道以他这样的性子,定然是不喜欢这些事情,不由笑着摇摇头。
“虽说这算不得什么好事,不过却也是长久以来开科之前不成文的规定。”李泰慢悠悠说道:“不过,这个骆宾王却实是有些意思,他初来京城时,也有不少官员听说了他的才名,也有爱才之人曾派人去讨要诗文,谁知这骆宾王对这些人却一概不予理会,也不知得罪了多少人,科举之后自然是要名落孙山了。”
“我虽未特意派人去打听过,却也听说过这骆宾王的大名,据说他与同乡的关系都不是很好,每日都是独来独往。”李恪也开口说道:“不过我后来机缘巧合之前却也看过他的一篇文章,确实算的上颇有才华,可惜了……”李恪如此说着,语调中也难免含了几分惋惜。
听罢他们的话,陈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听说的事情总做不得真,旁的不论,既然吴王都这样说了,那他便确实算的是是很有才华。”
眼见陈桥这么说,李泰便扭头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暗卫。
“主人有何吩咐?”黑衣人会意,几步上前走到李泰身边,单膝跪在地上问道。
“派人去查查这个骆宾王,看他为人究竟如何,还有眼下是否还在长安。”李泰说道。
“是。”
黑衣人应了一声,随即便起身离开。
“有劳魏王了。”陈桥冲李泰笑着点点头。
几人在花架下一直做到日落西山的时候,才一起挪进了花厅。两个奴仆轻手轻脚又稳稳当当地将李泰抬进去,随即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花厅。
因着这几年来身子一直不太好,所以虽然眼下已经到了五月,李泰身上还仍旧盖着一张厚厚的毯子。
“用过晚饭再走吧。”李泰对众人说道,眼中不免有些期待。
陈桥最先点点头,说道:“自然是要留下的,毕竟出去探听消息的人还没有回来,我怎好先走?”
听陈桥这样说,余下的人便也都答应下来。
坐在花厅中,偶尔会有淡淡的花香被阵阵微风裹挟着飘进厅中,众人喝着茶,说着这些年来发生的一些琐事,一时间倒也算是平和。
回到花厅没有多久,便又有两个黑衣蒙面人走了进来。
“查得如何了?”李泰问道。
两个黑衣人单膝跪在地上,先前那名黑衣人自他们身后走进厅来,走到他们二人身前后也跪在了地上,“回主人的话,骆宾王如今还在长安城。”
“嗯,”李泰应了一声,又问道:“那他为人如何?”
“属下派人去问了街坊四邻,都说他这个人平日里不爱与人说话,每天都是独来独往,科举之后整个人更是消沉了不少,眼下正在一家酒肆中做工。”黑衣人答道:“属下今日跟了他半日,发觉此人除去性格有些孤僻之外,并非什么性子恶劣之人,与人相处是也多是心平气和。”
“如此看来,倒也还算不错。”李泰说着,扭头看向陈桥,“陈将军若是想见他,我便让人将他带来魏王府。”
“我看你似乎还有话想说。”陈桥刚要答应,眼角余光却扫到那黑衣人欲言又止的表情。
“还有什么事情?”李泰蹙眉问了一句。
那名黑衣人转而双膝跪地,说道:“此人自科举之后,便时常酗酒至深夜,每月的薪银也大多被他拿来买了酒。”
听到黑衣人这句话,李丽质一时难免有些担心,不由看向了陈桥。察觉到李丽质的目光,陈桥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别担心。”
转而,陈桥便又对李泰说道:“择日不如撞日,还得有劳魏王让人将那骆宾王带来给我夫妻二人看看。”
“好。”李泰点点头,随后便去吩咐那黑衣人,“听到陈将军的话了吗?马上将那骆宾王带来府中。”
“是。”应声之后,黑衣人便带着那两个跟在他身后的暗卫离开了花厅。
“长安城中早已经流传了不少骆宾王的流言蜚语,不过大多也只是说他恃才傲物、目下无尘,旁的倒也没说什么。”李承乾摸着下巴说道:“自古文人爱风流,他如此才华都不被传出流连于秦楼楚馆的风声,穿来穿去也不过就是那绕舌头的三两句话,我倒还当真觉得他有些意思了。”
“大哥说得甚是有礼。”李治也点头说道:“我曾经也看到过那骆宾王科举考试中所写的文章,看得出确实胸有沟壑。”
听完李承乾和李治的话,陈桥和李丽质难免对视一眼。
陈桥其实约莫也是清楚骆宾王这个人,所以也并不十分的担心,不过李丽质到现在为止,也不过只是听了一些惯于骆宾王的传言,心中对此人自然是怀疑多余信任。
她既怕这骆宾王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又怕他性子拙劣会带坏瀚哥儿和熙丫头。在等着骆宾王被带来魏王府的这段时间内,李丽质一双秀气的眉毛紧紧拧到一起,看起来很是不安。
没过多久,那名黑衣人便又回来了,跟在他身后的两个暗卫手中押着一个看起来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紧跟在先前那黑衣人身后,将人押进了花厅。
直到现在,骆宾王仍旧还未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只知道自己方才刚准备对着孤月自斟自饮一番,却忽然有三个黑衣人自围墙跳了进来,还不等他开口问个清楚,便不明就里地被强硬地带来了此处。
“就算你们是王孙贵胄,也不好如此行事!”
骆宾王身着一身灰色长跑,面上隐隐带了些不满地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些人,他只身立在厅中,却丝毫看不出来半分慌乱,即便看上去有些落魄,却始终扬着下巴,未见任何卑躬屈膝之态。
“你便是骆宾王?”
骆宾王虽然看上去并不是像个好说话的人,可眼下厅中比他看上去更不好说话的却大有人在。
李承乾表情玩味地看向骆宾王,随手端起一只茶盏,半抬着眼皮看向骆宾王。
“正是在下。”骆宾王手持一把折扇,看起来倒是颇有些风流才子的味道。
“据本王所知,你眼下可没什么资本如此对本王说话啊。”李承乾轻抿一口茶,随后将将被子放到了案几上,眼神略带着冰冷地看向骆宾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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