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了吗?”
听着秦贤安说出来的话,樊阿南情急之下骂了一句,骂完之后才反应过来眼下陈桥还在坐在这屋子里,当下难免又有些尴尬了起来。
见到樊阿南的模样,陈桥不由失笑一声,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又问了秦贤安一句,“为何不愿加入黑龙军?你可知道这天下多少男儿都哭着喊着都想要加入黑龙军?”
秦贤安低下头笑了一声,说道:“我自然知道,这世间男儿怕是无一不想加入黑龙军。”
“那你……”陈桥费解地看着秦贤安。
秦贤安看上去颇有些羞赧的瞄了陈桥一眼,随后才说道:“前头十几年,我爷娘为了让我安安生生长大,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说着,秦贤安的神色又透露出来几分悲戚,“此番送我出城,也不知冒了多大的风险,若老天保佑我回去之后,爷娘还活在世上的话,我想要留在爷娘身边尽孝。”
听完秦贤安的话,陈桥倒是对他颇有些刮目相看。
“不错,世人皆道子欲养而亲不待,既然你有这样的孝心,便是个知恩德的好孩子。”陈桥站起身来,走到秦贤安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再次说道:“看得出来你是个十分有想法的人,不必理会旁人的目光,只管按照你的所思所想去做便是。”
原以为陈桥会责怪自己不识好歹,可没想到陈桥竟会如此体谅自己,秦贤安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红着眼眶看向陈桥。
“好了,你们两个先歇着吧,我去瞧瞧那几个高丽来的。”
交待完之后,陈桥便在秦贤安和樊阿南的目光下,转身离开了他们所在的房间。
“你怎么想的!”陈桥才刚一离开,樊阿南便迫不及待又骂了秦贤安一句,“你可知道加入黑龙军意味着什么吗?”樊阿南疾言厉色地问了一句。
秦贤安看着躺在床上的樊阿南点点头,说道:“我自然是知道,黑龙军在大唐是什么样的地位,这天底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那你为什么还要拒绝?”樊阿南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秦贤安,“你可知,此番前来长安城,不论是你爷娘还是其他长辈,都是盼着你能够加入黑龙军的。”
比起樊阿南的急切,秦贤安看起来却实在有些不疾不徐,他起身走到樊阿南身边坐下,轻叹一声说道:“陈将军方才问出那句话,也不过是出于怜悯而非看重我。”
秦贤安语重心长对樊阿南说道:“你先前也见过了,这黑龙军中的将士们,哪个不是万里挑一之人?我在耳州城虽然还算有些本事,可比起黑龙军的其他人来说却实在不值一提,莫说陈将军方才只是客气问了一句,就算陈将军是真心想让我加入黑龙军,我也会受之有愧的。”
“你啊你,从小便是想得最多的那个,又何必总是让自己活得那么累?”樊阿南无奈叹气说道。
秦贤安笑了一声,“也不全是因为这个,我也是真的想在爷娘膝下多多尽孝。”
樊阿南狠狠翻了个白眼,“相信我,你爷娘肯定更想让你留在黑龙军。”
闻言,秦贤安脸上笑意更浓,说道:“好了好了,你身上的伤才刚上了药没多久,还是早些歇息吧。”
听到这话,樊阿南又无奈叹气,“从小就是个主意大的,只要你认准的事情,那便再没有人能动摇你分毫。”眼见秦贤安还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樊阿南摇摇头,“算了算了,同你说再多也只是浪费口舌,我先睡了。”
说完,樊阿南便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等到床上的樊阿南呼吸变得稳定而绵长之后,秦贤安看着满身伤痕的樊阿南,撑了一下午的面色才终于耷拉下来。
若非是黑龙军的人及时发现,只怕眼下的樊阿南也早已经成了一句尸体,而那几个高丽人,就是之前一直跟踪着自己的那几个。
可笑自己竟然对这些事情一概不知,还当真以为大家只是简简单单的分头行动而已,如今看来,自己能够一路平安无恙地进入长安城见到陈桥,定是那些明面上与自己兵分几路的人,一直都隐在暗处保护着自己。
已然入睡的樊阿南忽然翻了个身,仰面躺在了床上。
看着躺在床上虽然呼吸平稳,可脸色却很是苍白的樊阿南,再想想余下那些因自己疏忽大意而死在那些高丽狗贼手上的兄弟,秦贤安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悔恨和愧疚。
也正是心中交织着这样的情感,秦贤安最终才决定不加入黑龙军,他无法说服自己踏着那些为自己而死之人的尸体和鲜血,加入一直以来都令自己无比向往的黑龙军。
又在樊阿南床边守了一会儿之后,秦贤安才终于起身离开了这个房间。没想到的是,他才刚出了房间,就见到了正等在外面的齐子枫。
听到动静传来,正坐在栏杆上的齐子枫扭头看着秦贤安所在的方向看去。
“将军说有事与你说,叫你去议事厅等他。”齐子枫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依然与秦贤安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无从从前还是现在,齐子枫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思沉重之人,黑龙军中虽然有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可却也甚少有城府甚深之人。所以在见到秦贤安之后,齐子枫便本能地不太喜欢这个好像总是对所有人都有心隐瞒的少年。
尤其是在知道秦贤安眼下不过只有十五岁的年纪,向来十分信奉自己直觉的齐子枫,深信秦贤安绝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十五岁少年。
“齐将军……”一向敏感的秦贤安,自然是早已经察觉到了齐子枫隐隐对自己有些排斥,只是他却不愿直白地问出自己心底的疑问,只是犹疑的叫了一声齐子枫,便一直站在原地看着距离自己并不算远的齐子枫。
“有事吗?”齐子枫微微低下些头,抬起眼皮瞥了一眼秦贤安。
其实这两个相差不过三岁的少年,都是绝顶聪明之人,方才秦贤安话才刚一出口,齐子枫便知道秦贤安想说些什么。不过他却也一早就打定了主意,只要秦贤安不明明白白把话说出口,他就要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
“没、没什么……”
最终,秦贤安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低下头便朝着院外走去了。
“你知道议事厅在哪儿吗?”齐子枫站在原地,双手抱胸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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