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桥似笑非笑的点点头,抬起一手摸上自己的下颚,别有深意地再次开口,“是吗?原来安国公府竟无事发生吗?那我可得好好问问,你们怂恿着你们此等货色的儿子来求娶我的女儿了,究竟有何图谋!”
言罢,陈桥便将一只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碎裂的瓷片划破了孙大公子的脸,可他却连抬头去擦血的胆子都没有。
“将军明鉴!草民当真没有任何图谋啊!”
孙大公子的爷娘仍旧惺惺作态地说道:“我们夫妇二人不过是见臻儿对陈小姐日思夜想,这、这才痴心妄想以为臻儿与陈小姐……”
“闭嘴!”陈桥怒喝一声,“休得用你们的脏嘴提起熙丫头!”
怒喝之后,陈桥又再次平静下来,他抿了一口茶水,看向站在正厅门口的吴总管,说道:“既然他们不愿说真话,那就麻烦你让他们开口吧。”
注意到陈桥的目光,吴管家恭恭敬敬地向陈桥行了一礼,随即便冲着站在院子里的仆从招招手,“把人压出来吧。”
“是!”
几个仆从答应下来,气势汹汹冲进正厅,押着夫妻二人便往外面走去。
“阿爷……阿娘……”
孙大公子眼见着自己的爷娘虽然剧烈挣扎,却依旧还是被带了出去,一时间更是惶惶不安起来,他想要想安国公寻求一个安危,可今日被他们一家三口坑了这么一下子的安国公,眼下也只是闭着眼跪着一旁,心中也只是希望陈桥和李丽质的怒火不会烧到他还有整个安国公府身上。
“这天底下谁都知道我素来护短又不讲理,放心吧,”陈桥看着瑟瑟发抖的孙大公子,轻声说道:“只要他们能快些老实交代究竟所图为何,自然很快就能回来。”
看着陈桥虽然温和,却仍旧挡不住杀气的脸,孙大公子猛地抖了一下,便连忙伏低了身子,不敢再多言半句。
“夫人若是觉得无聊,不如去陪陪熙儿。”
瞧瞧安国公和孙大公子的模样,陈桥了无意趣地又扭头看向坐在旁边的李丽质。
李丽质闻言,先是轻叹一声,随即才摇了摇头说道:“不,我要留在这里。”
陈桥弯弯嘴角,说道:“好,那咱们就一道在这里等着,反正今日若没个结果,那就谁都别想走出将军府去。”
陈桥最后这句饱含杀意的警告,让安国公和孙大公子都不由猛地打了个颤,只是眼下这样的时候,两个人都谁都不敢率先开口说些什么。
所幸,方才还咬死不愿说实话的那夫妻二人,也并没有让厅中几人等了太久。
一刻钟后,吴管家便带着人押着鲜血淋漓地夫妻二人又回到了正厅外,“回将军的话,他们都交代了。”
陈桥歪着头看了眼早已经无法自主站着的夫妻二人,勾勾唇角之后又扭头向李丽质问了一句,“你可害怕见血?”
李丽质嗔怪地看了眼陈桥,说道:“当年你杀敌我都不曾怕过,眼下这些又有什么好怕的?”
陈桥笑着点点头,“那就好,”随即便对吴管家说道:“把那两个人押进来吧。”
“是。”
吴管家应了一声之后,站在他身后的仆从便先后押着满身鲜血的那对夫妻走进了正厅。
几人才刚一走进正厅,孙大公子和安国公便先后问道了浓郁的血腥味,两人俱是猛地回头看去,却正好见到仆从将那对夫妻扔到了地上。
从未见过如此景象的两个一时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问出来了?”陈桥仰着下巴问了吴管家一句。
“回将军的话,问出来了。”吴管家恭敬应道。
“那就说说吧。”陈桥又道。
“是。”
应下之后,吴管家又看了眼倒在地上、满身鲜血的两个人便又开口说道:“这夫妻二人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了从安国公手中抢过安国公的爵位,还有孙家族长的位子。”
“什么?!”
看到自己的亲人落得那样一个下场,安国公才刚刚升出些许的恻隐之心,便又在吴管家的这番话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好心好意将弟弟弟妹接回长安城,本还想着好好照料他们,谁知他们竟会生出这样的狼子野心。
“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不过他们似乎有些没把我放在眼里啊。”陈桥说着,又厌恶万分地看了那夫妻俩一眼。
吴管家闻言又道:“他们以为将军对小姐并不十分在意,这夫妻二人心性歹毒,在回京之前曾亲手将自己的两个女儿先后送到他们所在州城的地方官府上,用来换取他们一家三口的荣华富贵。”
“什么?!”
李丽质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一时间对那夫妻二人更是多添了几分憎恶。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天底下竟当真又如此视自己女儿为草芥的人。
“真是畜生不如!”李丽质愤恨道。
陈桥见李丽质比方才更加愤怒,当即也就懒得再与他们多费口舌,直接对吴管家说道:“你去套个车,将这一家三口送出长安城,是死是活就全凭他们自己的福气了。”
“陈将军饶命!”早在看见自己爷娘的悲惨下场之后,孙大公子心里头便早已经害怕地不得了,虽然被牢牢捆着,他还是一个接一个给陈桥磕头,喊道:“小人的所作所为,皆是爷娘所迫!爷娘的所作所为,小的也是一概不知!求将军饶小人一命啊!”
看看满身是血倒在地上的那对夫妻,又看看正不停给自己磕头的孙大公子,陈桥嗤笑一声摇摇头,随即便又面无表情对孙大公子说道:“早在你答应你爷娘来将军府闹事的时候,你就该知道,我这样一个小心眼的人,是无论如何度不会放过你的,若想好好活着的话,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你爷娘做出这样的事情。”
“将、将军……”孙大公子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呆愣愣看向陈桥。
“何况,”陈桥又继续续说道:“我可没说过要要你们一家三口的命,就算不在长安城,向来凭着你爷娘的好心机、好谋划也能好好儿活下去,反而是留在长安城,我可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又想起来今日的事情,就想要了你的命呢。”
孙大公子被陈桥话中的寒意所震慑,登时便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只默默低下了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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