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桥虽然没有问,不过显然沈勇达却不会放过这机会,于是他抢在陈桥说话前开口问道:“为什么你心里念着大人,就不会染病了呢?”
听到沈勇达这一问,李贵这才回过神来他刚刚脱口而出的是什么话,不由涨红了一张脸。
“草、草民是说,全得陈将军保佑——不、不是,是因为……”
虽然很想对自己方才的话做出什么解释,不过显然脑袋已经成了一团浆糊的李贵现在只能越解释越混乱。
“好了好了,”看着李贵的脸色从红到紫再到青,眼见着就要变得惨白,陈桥只好再次开口打断了李贵的不知所措,顺道又瞪了沈勇达一眼,“不必再说这些。”
“是……”李贵很是丧气地应了一声。
“沈勇达,你不要再说话了!”终于,看着李贵既懊恼又失落的模样,陈桥到底还是出口呵斥了沈勇达一句。
心中也明白眼下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沈勇达沉默下来并且还顺势又后退了两步。
“你们当铺之中,可有其他人染病了?”陈桥又问道。
李贵总算是恢复了一些镇定,他仔细想了一会儿之后,对陈桥说道:“整个当铺之中,只有草民和另一个活计没有染病,剩下的人都生病了。”
“那他们吃得粮食是从哪里买来的?”陈桥又问道。
“铺子里的其他伙计平日里也都是在吴记买米粮,不过因为李掌柜每年都会在发救济粮的时候降一些价格,所以这两个月之内城中又不少人都买了李记的粮食。”李贵一边回想一边说道。
不得不说,李贵的话成功加剧了陈桥心头不好的预感,不过他却没有全部说出来,他看了眼王义,随即王义便会意地转身走出了房间。
“陈将军是问这个做什么?”李贵不知不觉开口问了一句。
“这个暂时还不能告诉你。”陈桥笑着回应一句。
得到陈桥的回到之后,李贵的脸上再次出现了懊恼的神色,他焦急又后悔地对陈桥解释道:“对、对不起陈将军,草民、草民不是想打探什么。”
“我知道,”陈桥只好再一次安抚李贵的情绪,“等到事情查清楚之后,我自会给你、给所有朔州城百姓一个交代。”
显然,陈桥的这句话很有用,因为李贵没有再脱口而出去问陈桥在查什么事情。
“李掌柜降价之后,你怎么也没有去李记买粮食?”陈桥带着些笑意问道。
李贵显然没想到陈桥会这么问,因为他突然低下头去,看上去十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低声有些低地开口说道:“草民的媳妇要生孩子了……”
“恭喜。”陈桥笑眯眯说道。
“多、多谢陈将军!”李贵有些激动地说道。
又跟李贵说了一会儿话只有,陈桥便让沈勇达家将李贵送走了。
“大人。”送完李贵重新回到房间,沈勇达的面色也不像先前那般轻松自在了,“如果大人没有料错的话,此番朔州城中出现竭气疫,应当就与李掌柜脱不开干系了。”
陈桥也面色阴沉地点点头,不过想起先前听到的关于李掌柜小儿子失踪的消息,陈桥又不由深吸一口气说道:“先让王义和燕淮去查吧,如果李掌柜当真是手刃胁迫,那……”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为了自己儿子的一条性命,便害了一城的人,况且早在陈桥来到朔州城之前,朔州城中便已经有不知多少人因为得不到妥善的救治而死去了。
若此事当真是李掌柜所为的话,无论他有什么苦衷,陈桥也不会因此而饶过他。
最多可能就是把对他的判决从极刑改为斩立决,这也是陈桥最大的让步了。
刚刚过了中午,王义便又回来了,刚一进房间,陈桥就见王义的表情比他离开之前又更加凝重了几分。
“怎么样?”陈桥问道。
闻言,王义开口道:“回大人的话,那李掌柜家确实有些蹊跷。”
“什么蹊跷?”陈桥又问。
“属下方才潜入李府,却见李府的不少下人也突然出现了竭气疫的症状,不过看上去李掌柜却并不想给那些人治病,甚至还派人将那些人关了起来,防止被外面的人察觉李府的情况。”
“当真?”陈桥有些诧异地问道。
王义表情略显沉重的点点头,继而又说道:“不过属下之后也去查探了一番,却发现那些染了病了的人,都是今年九月之后才进了李府的下人,甚至李府的其他下人,与他们看上去都不太相熟的样子。”
虽然王义也看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
“属下过去的时候,李府刚好开饭,在那些人发病之前,属下曾听到他们问起今日吃的粮食是从哪里来的。”
“那李府其他下人是怎么说的?”陈桥接着问道。
“其他人只说仍旧是从吴记买来的,其中有几个看上去不太喜欢那些下人的人还说道,若他们不愿吃吴记的粮食,便自己出去买粮。”王义回道。
闻言,陈桥沉吟片刻制后摸着下巴说道:“看来这李府之中还确实是有些猫腻。”
等到天色逐渐专暗之后,燕淮也带着人回来了。
“大人所料没错,城中所有得病之人,在病发之前确实都吃过从李记买的粮食。”燕淮站在屋中对陈桥说说道。
因着朔州城的夜里已经十分寒冷,所以孟志良早早便命人给陈桥屋中放了两个火盆。
眼下陈桥正用铁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盆中已经被烧得同伙的炭火,房间一时间只剩下了炭火燃烧所发出的“噼里啪啦”声响。
过了许久,陈桥一把将铁钳子扔下,看向燕淮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为何那些人家不是所有人都染病了呢?难道是他们分别从李记和吴记买了粮食,自己吃从李记买来的好粮食,却给家中旁人吃从吴记买了的差一些的粮食?”
这个问题一出,屋中另外三个人都不由沉默下来。
“看来我今晚得去一趟李府了。”说罢,陈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目光从站在房中的另外三个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说道:“沈勇达和王义与我一道前,燕淮今天奔忙了一天,就先回去歇着吧。”
“是。”
三人齐声应道。
之后,眼见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陈桥便带着沈勇达和王义,外加五百名黑龙军将士一路浩浩荡荡朝着李府而去了。
目送陈桥他们离开之后,燕淮才揉了揉自己有些发僵的脖子,转身朝着自己居所所在的方向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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