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吧!”
眼见黄观面无表情离开,张锡知气哼哼坐下,面色不善对蔡行文说道。
蔡行文头疼万分,“你也知道,齐子枫这些年来一直跟着陈桥,而且一直鞍前马后十分忠心对不对?”
张锡知梗着脖子,没好气地应了一声,“是。”
看到张锡知这个样子,蔡行文无奈苦笑一声,又继续说道:“若换作是你,忠心耿耿为一个人效忠这么多年,会为了旁人的三言两语,便忽然背叛吗?”
张锡知张了张嘴,看想去是想要再说些什么,可那些话却好像突然卡在了他的嗓子眼儿里,到底还是没能说出来。
“方才黄观的意思就是这个,”蔡行文循循善诱道:“我瞧方才齐子枫虽然是动怒了,可他那样子看上去到更加是装腔作势,我估计他是真的被黄观说动了,不然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反应。”
听到这话,张锡知的脸色才终于缓和一些,他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好半天才又底气不足地说道:“他早跟我这么说不就好了?我又不是真的听不懂话?”
蔡行文赔笑道:“是,我自然是知道你的,可你也知道,黄观是什么性子,他素来便是个十分孤傲之人,你也多担待担待吧。”
闻言,张锡知喷了个鼻息,也未再多说什么,起身便离开了暖阁。
他自然知道黄观是什么性子,当初听卓木盛说起的时候,他还当黄观是个外强中干的货色,可知道后来被黄观救了一命,张锡知才知道黄观远不像他看上去那般不靠谱。
这么多年来,陈桥一直都在派人探查他们的下落,如果不是黄观的话,恐怕他也早已经落入陈桥之手,莫说还能好吃好喝,怕是连他这条命都早已经断送在了陈桥手中。
救命之恩自然是无以为报,况且他也知道自己脑子原本就不大够用,刚才跟黄观起了冲突,也不够是一时冲动而已。
这厢,蔡府三人各自回了房间,那厢,齐子枫则是刚一出蔡府,便已经与陈桥汇合。
闻到齐子枫满身的酒味,陈桥不由打趣一句,“今天可是过足酒瘾了吧?”
齐子枫苦着一张脸看向陈桥,“将军就莫要再打趣我了,今晚回去兕子肯定又要唠叨我了!”
眼见齐子枫一副苦哈哈的模样,陈桥果然没再继续打趣,“你觉得,他们信了吗?”
听陈桥说起正事,齐子枫也随即收起脸上作怪的表情,说道:“且不说旁人,黄观肯定是相信了,我离开的时候看了他一眼,他可是衣服胸有成竹的样子呢。”
眼下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街道上已经基本没什么人了,两人便并肩走在街道上,慢慢悠悠往将军府所在的方向走去。
听到齐子枫话,陈桥不由轻笑一声,“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齐子枫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那个黄观一看就非常自负,那三个人里面也确实是他占据了主导的位置。”
陈桥深吸一口气,“不错,我方才也听到了,蔡行文且不必说了,那张锡知整个儿就是一蠢货,若非因为他也是个宿主,只怕早已经被黄观丢弃了。”
说起张锡知,齐子枫不由笑了一声,“那老头儿真有意思,当年的事情都过去多久了,他居然还在念念不忘,刚才还给我脸色看了。”
“我听到了,”陈桥也哼笑一声,“没想到他能蠢到这个地步,要换了我是黄观,莫说他是宿主,便是他比我都厉害,我也不会将他留在身边的。”
“为何?”齐子枫忍不住问了一句。
陈桥哼笑一声,“因为这样的人通常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齐子枫了然的点点头,而后又问道:“将军以为,他们会什么时候动手?”
闻言,陈桥扭头看了眼齐子枫,说道:“我估摸着,怎么着也得等到把你纳入麾下了。”
齐子枫冷哼一声,“不说旁的,听他们话里话外,便已经是彻底相信将军已经重病缠身难以为继了。”
“这不就是咱们想要的?”陈桥眯了眯眼,“如果他们不相信,才真是麻烦了。”
齐子枫有一次点了点头,“将军说得正是。”
“接下来,他们一定会频翻联系你,记住我之前所说的,前面三次你只管将人骂回去,等他们第四次去找你的时候,你就可以给他们一些模棱两可的答复了,再过几次,你就可以彻底‘投奔’他们了。”
陈桥嘱咐道。
“将军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做。”齐子枫应下。
两人一路说着话,等走回将军府的时候,已经将近亥时。
“好了,快些回去休息吧,接下里一段时间可有你烦的了。”陈桥笑着对齐子枫说道。
齐子枫忍不住长叹一声,他素来最烦这些事情,以往这种事情也确实到不了他跟前,谁知这次黄观居然一眼就瞧中了他。
“真让人心烦。”齐子枫忍不住抱怨一句。
陈桥挑眉看了眼愁眉苦脸的齐子枫,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吧,等你成了黑龙军主帅,这些事情就都轮不着你去出面了。”
闻言,齐子枫的表情更加苦涩了,“我宁愿继续应付这些事情,也不想当主帅。”
陈桥失笑一声,“怎么这么没志气?”
齐子枫抓了把自己的头发,撇撇嘴对陈桥说道:“将军,我觉得我撑不起黑龙军,我觉得现在就很好。”
看着齐子枫认真笃定的表情,陈桥终于忍不住抬脚朝着他踹了过去。
“想一辈子靠着我?想也别想!”
齐子枫一边躲陈桥的飞踹,一边讨饶,“将军!将军我错了!我都是当阿爷的人了!您给我留点儿面子吧!”
眼下街道上虽然没人了,可将军府、公主府外的守卫们却都还在呢,齐子枫余光扫到那些人强忍笑意的样子,更觉窘迫。
“滚蛋!”
陈桥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撂下两个字便进了将军府。
齐子枫委屈巴巴揉着自己被陈桥踹了几脚的屁股,一瘸一拐进了公主府。
隔天一早,一如陈桥昨夜的猜测,他才刚从被窝里爬起来,就听外面下人禀道,蔡府又有人来了。
“还真是不知道死字儿怎么写啊。”
齐子枫抓了抓自己乱糟糟地头发,飞快洗漱更衣之后,便换上一副阴云密布的脸,朝着前厅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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