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从云端跌落的时候,脸上有难言的不舍。心里想的是,下辈子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遇到师尊。遇见师尊,已经花光了他此生的好运气了吗?他还想着和师尊永远在一起的。
当他认命地闭上双眼,却听到一声呼唤,是师尊万分急切担忧的声音,“小舟!”
随后他竟落入一个药香四溢的怀抱里,他身体完全脱力,静静落在沈重澜怀中,直到缓缓降落到礁石上。
“小舟,没事了没事了。”沈重澜漂亮的桃花眼盈满泪水,他将顾轻舟脸侧的湿发拨到一边,双手竟然有些颤抖,他太害怕了。
刚刚看着顾轻舟从天空掉落,他深怕自己来晚一步,顾轻舟就砸到海边的礁石上,直接摔了个粉身碎骨。
幸好没事,真的太好了。
他眼中有滚烫的泪婆娑而下,轻轻地将顾轻舟的身体揽入怀中,如同抱着易碎的宝物。两个人交-颈依偎,汲取对方的体温,感受自己乱了序的心跳,如同痴-缠的亡命鸳鸯却不自知。
“师尊,别哭了。”顾轻舟感觉有冰凉的水落在自己脸上,微咸的,晶莹的,是师尊的泪。
师尊是因为担心自己,所以哭了吗?师尊原来也很害怕失去自己吗?这个认知,让他沉寂的心忍不住雀跃了起来。
沈重澜这才反应过来,他手指一摸,才发现自己竟然满脸是泪。那种失去顾轻舟的痛楚和恐惧,竟硬生生将一个生性乐观之人逼出眼泪来。
飞身到空中的时候,沈重澜脑中闪过很多画面,顾轻舟在百鬼窟血肉模糊的脸,顾轻舟求自己送给他一个手帕做纪念,顾轻舟说自己是个怪物时一脸的落寞和痛苦。
就是这样的,委屈的,恐惧的,阴郁的,偶尔撒娇的,顾轻舟,是自己永远不想失去的。哪怕他身为魔族,自己也从未想过放弃他。
而刚刚自己若是没有接住他,沈重澜简直不敢想。一想到这,他能感觉自己的眼眶就会有热泪滚烫而出,落在脸上,烫在心尖。
他永远无法接受失去顾轻舟这件事,若是真的失去,他会疯。
沈重澜胡乱将脸上的泪水抹去,双唇有些颤抖,“小舟,以后不要再这样吓唬为师了。”
“若是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你且在一旁看着便好,不必出力。”
他有些后怕,又怕顾轻舟多想,慌忙解释道,“刚刚那个情形,就算师尊真的撞上礁石,那也只会有一些皮肉伤,不会危机师尊的性命的。”
顾轻舟也知道,但是他做不到。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沈重澜受到一点伤害,所以他才冲动地爬上鲛龙的背。
“答应为师,以后都不要这样了好吗?”沈重澜桃花眼水雾密布。
而此时,鲛龙已死,西边的海域终于拨云见日,有灿烂的日光照射在他浓密的眼睫上,遮住他眼中万般的情绪。
顾轻舟见他嘴角一瘪,像是又要哭了,心疼到不得了,才缓缓点头道,“弟子知道了。”
“师尊,那就是传闻中的鲛珠吗?”顾轻舟望着天光大亮的海域。
猛烈的日光照射到灰黑浓浊的海面,有细碎的波光浮动,让一切都有了盎然的生机。
而那原本已经上了九天的鲛龙,从天空急速掉落。它身上的灰色鳞片已经全部掉光,只露出青灰色的狰狞皮肉,伤处流出了灰色的稠液,而他被刺伤的脊背竟然隐隐透出了一颗珠子的形状。
“为师上去瞧瞧。”沈重澜把顾轻舟轻轻靠在礁石上,手持风来,飞身上空,逐渐靠近那只鲛龙。
只见那鲛龙灰色的双眸紧闭,已经失去了最后一丝生机。沈重澜心念一动,将风来化成一把无比锋利的匕首,灵巧的翻身,落在鲛龙的脊背之上。
纤细白皙的手腕在日光下分外扎眼,沈重澜微微喘息着,双手握住那锋利的匕首,盯着鲛龙起伏脊背处的珠子,果断扎下!
那鲛龙脊背上逐渐漫出灰色的粘液,灰色的血肉逐渐变得绵软透明,而那颗珠子在沈重澜的深挖下,终于见了天日,是一颗灰蒙蒙的珠子。
沈重澜紧紧握住那鲛珠,驱动风来,御剑降落到顾轻舟身前,眼眸闪着亮光,嘴角扬起,“小舟,你看,这就是鲛珠。以后为师就用它给你驱散魔气,帮你锤炼心魔。”
“谢谢师尊,”顾轻舟却不看那灰色的珠子,深邃狭长的眼眸有炽热的情绪流动,他望着眼前欣喜外露的沈重澜,眼眶有了湿意,“谢谢师尊为弟子做了这么多。”
似乎从自己一来到师尊身边,师尊就开始为他做各种事,从不索要他的报答。就连知道了他是魔族,也在尽力帮助他寻找鲛珠,找到了鲛珠,表现得比自己还要高兴。
沈重澜那盯着鲛珠闪闪发光的眸子,长而浓密的睫毛在日光照耀下微微颤动,冷白的脸染上了红晕,如同任人采撷的娇艳花朵。
师尊的嘴唇看起来好软,真想亲上去,顾轻舟愣愣地想。后来又自我唾弃道,顾轻舟,你可真恶心,他可是你师尊。他对你这般好,而你整日都在肖想些什么?你配吗?
“小舟,还能走吗?”沈重澜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发愣,伸出手在他眼前摇了摇。
“师尊,弟子无事。”顾轻舟抓住那只柔软纤弱的手,笼在手中,轻轻磨挲。
沈重澜也不挣扎,由着他去,在他眼中,这是顾轻舟惊魂未定之后做出的撒娇动作,轻声道,“我们这几日在海边寻个住处,然后为师好好给你用这鲛珠吸纳魔气。”
“好。”顾轻舟闻言点点头,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沈重澜的手。
他们决定就在鲛人国这片海域住下,毕竟鲛龙已除,剩余的善良鲛人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威胁。
顾轻舟从储物袋里取出斧头,在海边开始伐树,准备临时做一个小木屋。
日头太晒,简直要将人烤化,他站在海边,带着咸味的海风并不能止住那热浪,于是直接将上身的衣物脱了。
顾轻舟身材极好,有颗颗汗珠从他高挺的鼻梁滚落,滑到挺拔的胸-肌,紧窄的人鱼线,结实的腹-肌线条。挥舞锄头的时候,他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怒张,如同坚硬的石块。
沈重澜坐在一旁椰子树的躺椅下,喝着顾轻舟给他开的椰子,吹着海风,看着话本,十分惬意。一本完毕,他伸了伸懒腰,偏过头,就看到满头大汗的顾轻舟。
顾轻舟的皮肤已经染上了红色,有大颗的汗珠从他脸上滑落。他取过一旁的牛皮水袋,仰头喝水,有水珠不慎滑落,经过他上下滚动的性感喉-结。
沈重澜看得有些愣住,不由自主也摸了摸自己的喉结,发现自己的脖子虽然纤细绵长,但是喉结却不似顾轻舟的那般明显。若是不仔细摸,实在无法找到那小颗粒的存在。
他细细打量着顾轻舟,发现对方虽然比自己年幼十岁,看起来却比自己稳重许多。这段时间因着一直驱马,顾轻舟的皮肤已经晒成了小麦色,狭长锋利的凤眸自带冷厉,鹰一般高挺的鼻梁,两片薄唇时常抿紧,有种严肃冷酷的意味。难怪自己和他出去,总有人觉得他比自己年纪还大。
原本还有些不服气的沈重澜,现在终于有些蔫了。他掀起自己的衣袖,看到自己比雪还要白上几分的肤色,眉间微蹙,感慨,男子汉就得跟顾轻舟那般健硕,有健康的小麦色皮肤,自己这样不就跟娘们一样吗?
再看看自己纤细的胳膊,细瘦到顾轻舟一只手就能圈住,于是更加挫败。
“师尊,可还要喝椰子?”
沈重澜想的过分入神,都不知顾轻舟何时已经走到眼前。他手捧几个已经打开的椰子,凤眸清亮,嘴角有浅浅的笑意,问道,“师尊在想什么”
此时,沈重澜整个人都笼罩在树荫下,完全没有晒到日光。而顾轻舟却不是,他站在日光下,日光照着他浓密的眼睫,像两片金色的小扇子,他嘴唇长得薄而好,微微勾起的时候,自有一派风流。
沈重澜感觉自己一阵脸热,却不知道是怎么了,只能讪讪道,“为师没事,你且将椰子放下,进来歇息一会儿吧。”
那顾轻舟听话地将一堆开过的椰子都放在树下,沈重澜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随后又站了起来,准备走,“弟子还是先把木屋做好。”
若是不趁着日光把木屋赶紧做好,晚些师尊就得风餐露宿了,他可舍不得。
“慢着。”沈重澜急急喊道,伸手去抓他的手。
顾轻舟立刻停了下来,回过头。狭长的眸子上扬,是愉悦的弧度,细细在交缠的双手上逡巡,只见沈重澜的皮肤白的像雪,勾在自己麦色的手上,更显得白的发腻。
师尊的手心微凉,和自己的高温形成对比,他无比贪恋这温度,眼神如同狼一般掠过,却见那人却突然站起来,微微垫脚,逐渐靠近自己。
沈重澜比顾轻舟矮上了许多,于是就有些吃力,而顾轻舟望着他靠得越来越近的白皙脸庞,感觉心脏跳得如同要破开躯体,直冲云霄,声音隐隐有些兴奋颤抖,“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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