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二十分。
月上梢头。
傅行舟穿着睡衣,衣领的两颗纽扣解开,露出紧实而有力的肌肉线条——
看桑桥在旁边压腿。
傅行舟:“……”
给桑桥专门装修出的舞蹈室里配备了全球最顶尖的练习器材和灯光条件,连舞蹈鞋都整整买了一衣柜。
现在。
傅行舟看了看一脸认真的桑桥,又看了一眼面前豪华大气的舞蹈练习室,难得的陷入了沉思。
桑桥吃饭前刚进来练习过一会儿,开了开胯,拉了拉筋。
尤其从傅行舟怀里成功逃脱之后。
桑桥整个人都充满了志得意满的自豪,大有种不练到天明不罢休的架势。
人生是什么?
人生就是要将有限的精力投入到有意义的事情上!
而不能在床上虚度光阴!
桑桥非常努力的换了一条腿,然后用余光偷偷瞟了一眼傅行舟,善解人意的道:“傅行舟,如果你困了的话就先回去睡觉嘛。”
傅行舟:“……”
傅行舟从如何关闭练习室的思索中被拉了出来,靠在镜前侧身看了下桑桥,沉声道:“没事,陪你。”
灯光大亮的舞蹈练习室给了桑桥巨大的安全感。
再加上进舞蹈练习室之前桑桥已经脱掉了那件贴身的蚕丝睡衣,换上了一套十分宽大的舞蹈服。
既看不到腰线也看不到其他部位,桑桥十分满意。
觉得自己的屁谷已经完全安全之后。
桑桥小小嘚瑟的在傅行舟面前做了几个拉伸舒展的动作,然后很欠的用脚尖碰了傅行舟一下:“你无聊吗?”
傅行舟喉结滚了滚:“桥桥要帮我找点事做么?”
桑桥扭过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想了一下:“那你可以过来帮我扶腿吗?这个杆子太低了,我压不到。”
傅行舟看向桑桥的视线深邃而幽沉:“好。”
练习室内的舞蹈杆虽然有不同高度,但桑桥许久没有训练,要将腿打到耳边还是需要旁边有个人帮忙撑一下。
桑桥站在镜前,指手画脚的对身后的傅行舟描述了一下动作步骤,一本正经的问道:“傅行舟,你懂了没有哇?”
傅行舟从原本靠着镜子的姿势走到了桑桥身后。
两人的身形投在镜子上,桑桥只到傅行舟的鼻尖。
傅行舟的声音沉沉,伸出右手扶住桑桥的腰:“懂了,可以开始了。”
桑桥:“……”
虽然在节目里训练的时候舞蹈老师也是这么给他扶的。
但为什么换成傅行舟以后就觉得怪怪的。
傅行舟温热的掌心明明隔着一层衣服,却依旧烫着桑桥的皮肤。
也许是有过最亲密的关系。
桑桥甚至能感受到傅行舟染着淡淡栀子香味的呼吸,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能把自己吞没。
桑桥:“……”
桑桥在傅行舟掌心下颤了颤,理不直气也很壮的提出要求:“你……你后退一点点!”
傅行舟视线微垂,很配合的向后退了一步,柔声道:“这样好么?”
桑桥:“……”
桑桥左挑右挑没能再挑出毛病,只好暂时放过了这个问题,板直脚尖用力向上一挑,将腿努力打到了耳边的位置。
然后急匆匆的朝身后的傅行舟嚷:“傅行舟傅行舟帮我扶一下!”
傅行舟空着的左手轻而易举的按住了桑桥的腿腹,又向下滑了滑,低声问道:“可以么?”
桑桥严肃的对着镜子纠正了自己的姿势:“可以了!不要动哦!”
傅行舟轻轻嗯了一声。
压着腿的桑桥再没能抽出空去看傅行舟是不是已经往前走了一步,是不是已经贴着自己而站,扶在自己腰上的手有没有挪动地方。
也顾不得看自己身上原本就极为宽松的练舞服因为姿势的原因,背后的脖颈处向下凹出一大块,露出一片细白的皮肤。
和纤细欲飞的蝴蝶骨。
傅行舟的视线在两道蝴蝶骨的位置流连半晌,幽声问道:“桥桥,要保持多久?”
这个姿势拉筋是很痛苦的一件事,全身的重量只能保持在站立的那条腿上,而且还要用很大的力气保证两条腿在一条直线。
桑桥的脸上几乎是立刻就晕上了一片淡淡的薄红。
他咬了咬唇:“十分钟。”
傅行舟没有说话。
很快,原本只漫在脸上的晕红色逐渐延到了桑桥的脖颈,又从脖颈向后到了背上。
那露出的一块皮肤显得柔软而娇嫩,像极了桑桥每次被疼爱时的模样。
傅行舟原本扶在桑桥腰间的手微不可见的紧了两分,锁在桑桥身上的视线比之前还要幽沉。
然而桑桥还是没能在这个姿势下保持到十分钟。
因为才开始没多久。
被桑桥随手揣在舞蹈服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桑桥:“……”
桑桥的手机铃声是个动画片片头曲,幼稚且沙雕。
手机铃声在舞蹈室内播放开来的时候。
桑桥好不容易保持了几分钟的姿势瞬间破了功,直接向下滑到了镜子前的舞蹈杆上。
桑桥半死不活的喘了几口气。
恰好傅行舟搭在自己腰间的手往后一揽,桑桥便整个人都向后靠进了傅行舟怀里。
傅行舟牵过桑桥的手,又吻了吻他的发顶:“谁的电话?”
桑桥任由傅行舟亲亲抱抱,苟延残喘的呼出两口气,蔫哒哒的摸了自己身上的好几个口袋,才把手机摸出来:“不知道诶……咦,庄老师?”
两人之间几乎没有距离。
傅行舟顺着桑桥的视线往手机屏幕上看过去——
庄辉老师。
备注的还挺尊敬。
傅行舟伸手轻轻捏了捏桑桥的指尖:“这么晚,他打电话干什么?”
“可能有什么节目里的事情要通知吧……”
桑桥有点懵逼的摇了摇头,但还是快快的将手机接了起来,很有礼貌的开口打招呼,“庄老师晚上好。”
傅行舟:“……”
接电话也挺积极。
桑桥的手机本来就是个便宜的千元老人机,是早已经被市场淘汰的产品。
虽然已经用了好几年,但这只手机依旧拥有老人机所有的特点。
字大声音大。
还漏音。
所以傅行舟能够很清晰的听到电话另一头庄辉的声音。
庄辉到底出身歌剧世家,从小就在各式各样的礼仪培养下长大,连说话都永远彬彬有礼:“桑桥,打扰到你了吗?”
桑桥:“……”
桑桥圆溜溜的眼睛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又看了看抱着自己的傅行舟,很老实的跟电话那边道:“有一点点,我正在练习压腿。”
庄辉笑了一下:“桑桥,我发现你这一点真是一直没变。”
桑桥没懂:“什么啊?”
庄辉声音温柔:“不迂回,所以和你说话不会累。”
桑桥:“……”
那跟不上你们会迂回的正常的脑回路真是对不起了哦……
桑桥有点无辜重新开了口:“如果我会迂回的话我也挺想迂回一下的。庄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庄辉嗯了一声:“今天你直播得很好,网上的谣言不用去管他,也不要受到影响。”
桑桥这才又想起来今天直播的时候庄辉给自己送过礼物,赶忙点了点头:“我知道,庄老师,谢谢你今天给我刷的礼物,不过我感谢你的时候你已经从直播间退出去了!”
庄辉又笑了笑:“不用客气,我给你刷礼物也不完全是因为这个。”
桑桥:“诶……”
正在偷听的傅行舟:“……”
桑桥正在努力试图回想他还做了什么事值得庄辉特意来给自己刷礼物,却突然感觉练舞服腰间的带子被什么给拽了开来。
桑桥顿时一僵,下意识低头。
傅行舟之前安安分分搂在他腰上的手突然叛了变。
原本系的好好的两个结全部散开,腰带落在了地上。
好好穿在身上的练舞服瞬间就开了大半。
桑桥:“……”
偏偏傅行舟的手还不安生,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的顺着舞蹈服堪堪遮住皮肤的边缘一点点滑了进去。
然后在桑桥内里的线条勾了一个圈。
桑桥:“……”
桑桥整个人登时就僵了几秒,猛地用没拿手机的那只手攥住了傅行舟的手腕。
而电话另一头的庄辉丝毫不知晓这边的场景。
他微微顿了顿,接着开口道:“桑桥,其实我今天给你送礼物,是因为之前的事,想跟你说声抱歉。”
桑桥:“……”
由于桑桥去握傅行舟手腕的那只手没能一下子找到最佳位置,傅行舟的手指又在桑桥的衣服里肆意游动了几分。
而傅行舟比桑桥自己还要更了解他的身体。
只是轻轻几下的触碰,就让桑桥顿时乱了呼吸声。
甚至隔着电话的庄辉都听出了桑桥的不对劲:“桑桥,你现在哪里不舒服么?”
桑桥:“……”
桑桥终于压住了那只作乱的的手,好不容易从傅行舟的动作间隙中谋得了一丝呼吸的空间,在镜子里用眼神超凶的警告傅行舟不要乱动。
然后艰难的将注意力切换回电话里:“没有不舒服,不过你刚刚说……抱歉?”
“对,抱歉。”
庄辉的声线和傅行舟不同。
傅行舟的声音永远都带着几分低沉而淡漠的寒意,而庄辉则有种惯常的像是与生俱来的客气与亲和。
庄辉轻声道:“还是之前我捡到的那个药瓶……你住院的事发生后,我反复想过,当时直接在节目那边将药瓶给你,无论如何都很是不妥。”
……那个药瓶。
对精神病人来说,药物是一件非常非常非常**的事情。
距离庄辉捡到那只药瓶的时间其实已经过了很久,连桑桥都已经快要忘了那件事。
此时再被提起,桑桥下意识皱了一下眉。
正要再次否认。
却听庄辉先开了口:“桑桥,无论那个药瓶是不是你的,我都绝不会告诉第二个人,请你放心。”
桑桥:“……”
桑桥张了张口,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挖出了一个字:“哦。”
庄辉似乎也明白桑桥的拘束,并没有再追问什么:“我有一个朋友是这方面的专家,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
桑桥:“嗯……”
庄辉温和的笑了笑:“那就这样,不打扰你休息了。如果你舞蹈练习的过程里有什么疑惑和问题,欢迎随时打电话找我。”
桑桥这回终于可以找到合适的回答语了:“好,谢谢庄老师!庄老师晚安!”
“安。”
庄辉轻声道,“对了,你送我的那件针织衬衫,我很喜欢,谢谢你。”
桑桥:“???”
桑桥:“!!!”
桑桥甚至还没来得及解释。
庄辉已经挂断了电话。
桑桥立刻下意识看了一眼傅行舟。
而傅行舟的表情分外温柔。
桑桥:“……”
桑桥一只手还拿着手机,只能越发握紧了抓着傅行舟手腕的那只手,紧张的道:“他说的就是那个!我之前跟你坦白过的!”
傅行舟像是小孩子过家家般的将桑桥的手松了下来,反手将桑桥的两只手腕都扣在了掌心里,柔和道:“坦白过什么,桥宝再跟我说说?”
桑桥:“……”
桑桥瞅了一眼明晃晃的灯光,勉勉强强定了定神:“就是,我之前不小心奶茶浇坏了他的衬衫,然后赔给了他一件,我已经告诉过你的了。”
“是么。”
傅行舟扬了一下眉,似信非信,“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件事了。”
桑桥:“……”
桑桥气得憋了声,正在思考怎么再跟傅行舟摆事实讲道理。
却见傅行舟像是无比通情达理的俯下身,在桑桥耳畔亲了一下:“不过没关系,桥宝这么乖,偶尔做一件小坏事,完全可以原谅。”
桑桥:“……”
虽然但是。
可是……
总觉得傅行舟这样有点危险,桑桥决定还是不要再这件事上跟傅行舟多做纠缠。
跳过跳过!
就当做没有发生过!
桑桥再次摆好了姿势,将搭在舞蹈杆上的腿放了下来,重提一口气,拽拽身后傅行舟的睡衣摆:“扶腿哦。”
傅行舟眼底皆是暗色,温声道:“好。”
借打电话的功夫顺便休息了一会儿的桑桥这次的动作比之前还要标准几分,一下子就很直的将腿打到了耳侧。
骨节分明的手几乎是立刻就握在了桑桥的腿弯处。
桑桥对自己这次的标准姿势觉得还算满意。
正要叫傅行舟等等就松开手让他自己保持,却看到镜子里原本扶在自己腿弯处的手缓缓下移,再下移,继续下移。
逐渐从安全区域,移到了危险地带。
接着。
还没等桑桥反应过来,那只手便径自轻巧而充满占有意味的在桑桥的小小桥上,轻轻重重的揉了两下。
桑桥:“……”
只是瞬间。
别说保持刚刚的动作,桑桥整个人都软在了傅行舟怀里。
傅行舟并没有松开手,而是借着这个姿势将桑桥抱了满怀,无比温柔的开口:“既然我都原谅桥宝做的坏事了,桥宝也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桑桥:“……”
桑桥在傅行舟怀里咸鱼似的挣扎了几下,觉得不能就这样轻易的狗带,极力措辞挽救:“不可以的,我要好好训练,要回去录节目的,我还要压腿……”
傅行舟俯身压住桑桥的唇,打断了他的话:“好,压腿。老公教你换个姿势压,桥宝照着镜子,乖乖的学,嗯?”
桑桥:“……”
桑桥看着四面的镜子,整个人都要气哭了。
再然后。
桑桥被从舞蹈室压到了卧室,又从卧室压到浴室,再从浴室压回卧室。
到了最后。
桑桥哭都哭不出声,晕晕沉沉的被傅行舟裹好被子,揉在怀里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又到了中午。
再次浪费了一上午练习时间的桑桥已经气成了河豚,等被傅行舟投喂完午餐后立马分分钟的将他赶去了公司。
随后撑着哪儿哪儿都疼的胳膊腿儿从床上爬下来,气势汹汹冲进书房摸出打印机,打了一张颜色分明A1打印纸。
噔噔噔的爬上三楼,走到舞蹈室大门口,恶狠狠的将那张纸贴在了门上。
只见巨大的纸上整整齐齐排了七个大字——
傅行舟不得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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